玉絕塵的身影轉眼便到了玉淩羽面前,他目光凜冽。
玉淩羽想到方才玉絕塵說過的話“你再罵她一句本王就割了你的舌頭。”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嘴巴緊閉,急忙伸出手捂着嘴,搖頭,那眼神,像一隻委屈的狗。
“皇兄,我沒有罵她。”
心裏也不敢罵了,皇兄怎麽這麽兇。
平日裏雖然冷漠,但也不至于對他這麽動手。
玉淩羽見玉絕塵沒有再打他的意思,整個人瞬間松了口氣。
誰知,剛舒了口氣,就聽到玉絕塵冷漠的聲音道:“凜風!将八王爺送到城門口好好吹吹風清醒!”
凜風轉眼來到兩人面前,他恭敬的應了一聲,命人将玉淩羽拖走。
玉淩羽頓時大驚,清醒還需要去城門口?
皇兄這是要做什麽?
心裏爲何又突突突的,忍不住帶着哭腔大聲喊到:“皇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求你饒了我。”
玉絕塵冷眼看着玉淩羽被帶走,收回視線,直接去了玉淩羽書房,許久,才從玉淩羽書房離開。
做完一切,回去攝政王府的時候已經到了後半夜了。
白洛睡得倒是實在,做着美夢,說了一晚上胡話。
偶爾眼角會有淚,但嘴角的笑容卻沒淡去過。
玉絕塵本想去寝室看看,但夜裏接觸了那麽多欺負過白洛的混賬,怕晦氣影響白洛的美夢,就先去沐浴了。
翌日一早,城門口可謂是熱鬧非凡,曆年來還從未有過數千人聚集于此。
攝政王府中,白洛還在賴床,但人已經清醒。
她眯着眼睛看着周圍的一切,難道夢還沒醒?
這次真奇怪,一個夢,似乎做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快以爲是真的了。
正在愣神,房門被人推開。
男人高大修長的身影出現在白洛眼前。
白洛眸光頓時亮了,瞪大雙眼看着朝她走來的男人。
攝政王?
不對不對,這好像不是夢!白洛擰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傳來,她心跳突然加快。
真的不是夢!她想起來了,她去豔春樓找玉淩羽要玉佩的時候,被玉淩羽的人拖進豔春樓裏,從那開始,一切就都是真的。
隻是她不願相信這是真實存在罷了!回神,拉着被子将自己裹緊漏出個腦袋,圓圓的眼珠子提溜轉了轉,臉上迎着笑對玉絕塵道:“玉絕塵,早。”
玉絕塵薄唇微抿,拍了拍手,數十丫鬟手裏端着托盤腳步匆匆進了寝殿,隊伍排到殿外,托盤中,有各種顔色的衣裳,飾品。
白洛頓時大驚,猛地坐起身,長發淩亂的垂落後背,胸前。
她揉了揉眼睛,轉眼看向玉絕塵,“這是?”
玉絕塵已經來到床前,剛坐下,白洛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很好聞,與昨天玉絕塵身上的味道不太一樣。
但她更喜歡這個味道。
玉絕塵深邃的鳳眸看着白洛,薄唇輕啓,聲音如那潺潺的泉水清澈,“喜歡看戲麽?”
白洛愣住,看戲?
當然喜歡啦,可是以前爹爹那麽窮,她也是聽别人說戲,從未看過。
回神,小雞啄米似的不停點頭:“嗯嗯,喜歡。”
話音落又一臉喪氣:“可是我沒看過。”
玉絕塵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腦子裏一個片段閃過,随即回過神,神情也變得溫柔許多,“起床了,今日城門口有好戲,帶你去看。”
白洛急忙應聲,從被窩爬出來,玉絕塵冷眸掃了一眼那些丫鬟,衆人會意,排成三排站在床前。
白洛下了床,激動地看着那些衣裳,心裏冒着粉紅色泡泡。
玉絕塵高大的身影站在她身後,護着她,在她耳邊低聲道:“不知你喜歡哪種顔色,每種顔色都備了一身,喜歡哪件穿哪件。
發飾若不喜歡,我讓人去換。”
白洛喉嚨一緊,轉身,擡頭看着玉絕塵。
她的身高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巴!玉絕塵見白洛眼裏泛着淚光,他眉頭微擰,臉色頓時變得凝重,她不喜歡這些東西?
“洛兒,怎麽了?
不喜歡的話,我讓人再去拿。”
白洛急忙搖頭,眼珠子不要錢似的吧嗒吧嗒落下。
雙眼清澈靈動,嘴角突然揚起一抹笑容,直接撲進玉絕塵懷裏,緊緊的抱着他的腰部:“喜歡,我好喜歡,每一件我都喜歡!玉絕塵,你不要對我這麽好,好不好?”
說着,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淚,白洛從玉絕塵懷裏掙脫,轉身去挑選衣服。
玉絕塵不解問:“爲何?”
白洛挑了一身很粉的衣裙,她回頭對玉絕塵道:“我怕你對我太好了,萬一哪天對我不好了……”話還未說完,就被玉絕塵打斷,他來到白洛面前,在她耳邊用僅能兩人聽到的聲音道:“你忘了我有把柄在你手上?
況且,昨天我答應你,會照你的意思做。”
白洛眨了眨眼,對呀!她現在可是抓着玉絕塵的把柄呢!頓時心情放松了不少,又開心的挑選飾品。
那些丫鬟内心早已經萬馬奔騰。
她們竟然看到王爺與一個女子如此親近的說話,表情竟然還如此溫柔。
這還是傳聞中的攝政王嗎?
白洛很快挑選好,丫鬟伺候她更衣打扮。
玉絕塵站在一旁看着鏡子裏那個活潑俏皮的丫頭,眸底一抹光閃過。
說來,眼前這個丫頭确實與她像,但她不是她。
記憶裏的她倔強,聰明,高傲。
面前這丫頭簡單,可愛,讓人疼惜。
明明很像的兩個人,但卻各有彼此的性格。
出神間,一隻小手在他眼前晃,玉絕塵猛地回過神看着白洛:“嗯,好了?”
話剛落,就看到出塵絕美的丫頭,如書上寫的百花仙子那般,一臉純真的笑容看着他。
她的眼睛是他見過的,最幹淨最美的,比星空耀眼奪目,比清泉清澈靈動。
白洛見玉絕塵看她的眼神帶着幾分癡戀,得意揚唇,“我就知道我一定很好看,爹爹以前總讓我把臉上抹成小花貓似的,看到别的女孩美美的出門,我卻總是一副人見人躲的樣子。
現在,終于可以不用給臉上抹黑了。”
白洛很開心,打心底樂呵。
玉絕塵聽到她的話,眉頭微擰,“嗯?
你是說,你臉上抹的髒東西,都是故意抹上去的?”
白洛點頭,“對呀,爹爹讓我弄的。”
說着說着,就難過了:“可是爹爹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白洛鼻尖微微泛紅:“若是爹爹能活過來,我一定聽他的話,他讓我怎樣,我就怎樣。”
玉絕塵眸底一抹柔情劃過,将白洛拽進自己懷裏,所有丫鬟震驚,甚至有人耳根泛起一抹紅暈。
玉絕塵铿锵有力的心跳落入白洛耳中,随即傳來他磁性的聲音:“都過去了,現在,你是我攝政王府的人,沒有人敢再欺負你,你想如何,憑你開心。”
白洛抿唇,微微點頭,雖然她握着玉絕塵的把柄,但是,她感覺到玉絕塵是真心待她的,沒有玉淩羽那些壞心思。
她當初怎麽就瞎了眼聽信了玉淩羽的話!白洛郁悶。
“走吧,去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