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吱呀一聲打開,玉絕塵瞬間回過神,深邃猩紅的鳳眸看着面前的人。
“恭喜王爺,是個小公主。”
玉絕塵不理會那丫鬟,越過她要往屋裏去。
結果被另一個丫鬟攔住,那丫鬟按照北黎交代她的,怯怯的對玉絕塵道:“王爺止步!王妃身體現在太過虛弱,奴婢們要給她擦洗身子,一會等她醒了~”話還未說完,就被玉絕塵嗜血冷漠的聲音打斷:“滾!”
丫鬟吓得渾身一個激靈,腦袋往後縮了縮,卻沒有要退下的意思。
她如此,玉絕塵的心便越擔心,一記掌風将那個丫鬟推開,大步進了産房。
那丫鬟急聲喊到:“王爺,您不能進去!”
隻是任由他再喊也無濟于事。
北黎正在給白洛處理傷口,身旁打下手的幾個丫鬟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吓得拿着工具盤的手都在顫抖。
再看到北黎手上那鮮紅刺眼的血,忍着胃裏翻滾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玉絕塵進了産房,看了一眼床上淩亂的被褥,又瞥了一眼守在外間的那些下人,低沉的聲音帶着幾分惱怒:“洛兒人呢!”
有個接生婆吓得撲通跪地,“王,王爺饒命!王妃她,她難産,奴婢實在沒轍。
東方夫人她,她将王妃帶去内室,也不準奴婢進去。
王妃是死是活,奴婢也不清楚。”
玉絕塵拳頭緊握,恨不得将這些人全都殺了。
什麽叫是死是活?
冷俊的臉上盡是殺氣,他怕自己忍不住動手。
手背青筋暴起,厲聲斥道:“滾出去!”
接生婆吓得倉皇逃離。
玉絕塵來到内室門外,正欲掀門,北黎的聲音傳來,“師兄請留步,我保證師嫂不會有事,還望師兄暫時離開。”
玉絕塵喉結滾動,片刻後緩緩開口,“我信你,北黎!一定要保住洛兒,用盡一切辦法。”
北黎應聲,玉絕塵緩緩轉身,艱難舉步,出了産房。
北黎聽到腳步聲漸遠。
轉眼看向其他人,冷冷的道:“繼續!”
東方皓月幾人看了一眼孩子,孩子就被丫鬟抱走,見玉絕塵失魂落魄的出來,玉淩寒上前急聲詢問:“爹,我娘她怎麽樣了?”
玉絕塵看了一眼玉淩寒,沒有說話。
玉淩寒見狀,瞥了一眼産房的方向就要過去。
結果被玉絕塵叫住,“站住!”
玉淩寒停下,背對着玉絕塵,玉絕塵冷冷的道:“在這裏守着,不要去打攪你娘。”
一個時辰後,北黎從産房出來,她看向玉絕塵,對他道:“師嫂她沒事了!”
話音剛落,一抹人影轉眼從身側經過,房門突然閉上,北黎被關在門外。
玉絕塵沖進内室,其他人見狀全都退下,他看着床上白洛慘白的臉蛋,鐵青的唇,心裏難受的厲害。
一步一步走到床前坐下,抓起她的手。
白洛的手很涼,氣息也很弱。
玉絕塵覺得此刻的她就像個随時會碎掉的瓷娃娃。
心疼的捂着她的手,試圖将自己手裏的溫度傳給她。
白洛迷糊中緩緩睜開雙眼,身上的藥勁還沒過,沒有力氣。
手在玉絕塵手心,微微動了動,玉絕塵察覺,急忙看向白洛,溫柔的聲音叫了一聲:“洛兒。”
白洛微眯着的雙眼緩緩睜開,看着面前那張熟悉又好看的臉,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緩緩開口,聲音有些啞,“塵。”
玉絕塵:“嗯,我在,洛兒,告訴我哪裏不舒服。
我叫北黎過來。”
白洛搖頭,“我沒事,我們的女兒呢?”
北黎将孩子取出來時,她看了一眼,孩子很健康,她聽到她稚嫩的哭聲了。
玉絕塵回頭看了一眼守在外室的丫鬟,冷冷的道:“将小公主抱進來!”
很快,孩子被抱來,玉絕塵将孩子接住,小心翼翼的放在白洛旁邊,白洛轉頭看着小丫頭閉着眼睡覺的模樣,溫柔一笑,從玉絕塵手裏出來,緩緩靠近孩子的臉蛋。
片刻後,開口對玉絕塵道:“我們家妍兒真乖。”
像極了姐姐,那個溫柔善良又疼她的姐姐,白如煙。
玉絕塵抓住白洛的手,無聲安慰她。
片刻後,白洛傷口的疼痛感緩緩傳來,越發的明顯。
她眉頭微擰着,怕玉絕塵看出端倪,隐忍着不讓自己出聲。
玉絕塵見她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冷汗,突然問道:“洛兒你怎麽了?”
白洛搖頭,“沒事,可能剛生完孩子,身體虛弱,覺得熱。”
玉絕塵見她嘴唇顔色越來越差,眼神似乎有隐瞞,他表情變得不悅,“洛兒,你有事瞞着我!”
話音落,便動手查看白洛的身子,怕她受傷怕她疼。
白洛一臉驚訝急忙阻止,“塵!我真的沒事。
你别~”話還未說完,玉絕塵掀開被子,看到白洛腹部纏繞着的繃帶,整個人瞬間懵了。
深邃的鳳眸緊盯着那還滲血血地方,他喉嚨一哽,盡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白洛知道他生氣了,并且很憤怒。
她跟他解釋:“塵,抱歉,當時情況緊急,羊水破了一整夜,孩子缺氧,隻能剖腹!我怕你爲了我放棄我們的孩子,所以才讓北黎瞞着你。”
說着,又一笑:“不過你看,我和孩子不都好好的嗎?
我們妍兒很心疼我呢,也不哭不鬧。
多好?”
玉絕塵眼皮子掀了掀,鼻尖泛紅,深不見底的鳳眸裹着一層薄薄的水霧,盯着白洛,聲音有些哽咽,帶着鼻音:“爲何不告訴我?
洛兒,你這個小傻瓜,爲何要一個人一并承擔?
我是你的丈夫,是你的男人,我有權知道,有權陪着你,有權承擔你的痛!”
白洛眼淚從眼角劃過,嘴角揚起,“我怕你心疼。
塵,都過去了。
從現在開始,我要你每時每刻都陪我,可以嗎?”
玉絕塵微微俯身,将白洛眼角滑落的淚珠吻去。
溫柔沙啞的聲音問:“傷口很疼對麽?”
白洛抿唇微微點頭:“嗯,有點。
不過有你在,陪我說說話,便忍過去了。”
生孩子是每個女人都要經曆的,雖然疼,但孕育一個小生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能給塵生孩子,她願意受這份疼。
玉絕塵的鼻尖掃過白洛的鼻梁,薄涼的唇碰到她柔軟的幹裂的唇上,将她的唇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