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靈犀閣,玉九璃正趴在桌上寫字,墨流觞去了膳房爲她煮粥。
雲金突然出現在書房門口。
玉九璃見狀,探頭望着門口的人,好奇的問:“雲金,你找墨流觞嗎?”
雲金應聲,“是,玉姑娘。”
玉九璃想了想,對雲金道:“他去膳房了,你有事跟我說,一會我傳達給他,或者你直接去膳房找他?”
雲金想到自家主子對玉九璃的感情,猶豫了片刻,将手裏的信送到玉九璃面前。
“這是雲海國那邊的來信,給主子的。”
玉九璃接過信,點了點頭,應道:“哦,那你放這裏吧。
一會墨流觞來了我給他。”
雲金應聲離開。
玉九璃看了一眼桌上的信,信封上什麽也沒寫,有些好奇,但也沒有碰它,收回視線繼續寫字。
片刻後,墨流觞端着食盤過來。
玉九璃擡眼,看到門口那修長的身影,急忙放下手中的筆上前:“我來!”
說着,就去接墨流觞手中的食盤。
墨流觞避開了玉九璃,對她道:“乖乖坐好。”
玉九璃鼓着腮幫子,轉身回到了桌前坐下,那雙靈動的眼睛緊盯着墨流觞。
墨流觞将粥送到她面前,在她對面坐下,提醒,“趁熱吃。”
玉九璃一臉開心的點頭。
吃了兩口,覺得一抹熾熱的目光盯着自己,她猛地擡眼,正好對上墨流觞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眸。
玉九璃沖他微微一笑:“真好吃。”
說完,又低頭一臉滿足的吃着。
墨流觞則拿起一旁的醫書繼續看。
玉九璃見狀,好奇的問:“墨流觞,你怎麽對醫書感興趣了?”
墨流觞擡眼,眉頭微蹙,應道:“嗯,以前不曾接觸這些,這幾日看進去了,覺得還不錯。
以後受了傷,至少自己能處理好。”
玉九璃并未多想,繼續吃着自己的粥。
很快一碗粥見底,玉九璃笑道:“明天我還要。”
笑起來像個孩子似的,很是可愛。
墨流觞見她嘴角殘留的渣子,拿起手帕動作輕柔的爲她擦幹淨。
玉九璃怔了片刻,随即恢複如常。
書桌收拾幹淨,玉九璃接着做沒有做完的作業。
而墨流觞則繼續看着醫書。
玉九璃有些心不在焉,偶爾盯着墨流觞那張棱角分明的面容發呆。
突然她眸光一亮,想起那封信來,急忙在一旁找出來,看了一眼墨流觞,道:“墨流觞,方才雲金送來了一封信,給你的。”
墨流觞頭也沒擡,“打開看看”“不好吧,這是給你的。”
墨流觞放下手裏的書,薄唇輕啓,“我的就是你的,我希望你我之間,我對你沒有任何隐瞞,沒有任何秘密。”
玉九璃被墨流觞的話說的頓時臉蛋绯紅。
她低下頭,小心翼翼的将信打開,看着裏面的内容。
看了一半,臉色就變得不好了,嘴角的笑容也逐漸消失。
墨流觞見狀,心裏莫名揪緊。
玉九璃沒有再繼續看下去,将信遞給墨流觞,臉上露出僵硬的笑容,“是你義父的信。”
對于墨流觞的義父,她不過是平日裏墨流觞陪她聊天,跟她提起過。
雖然沒有過多的說,但她也大概知道一些。
他的義父從小将他收養,教他武功,送他去血淵宮接受最殘酷的訓練。
将他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軟弱的孩子教成了現在這般冷血無情深不可測的血淵宮宮主。
所以墨流觞的義父在玉九璃眼裏,是一個絕對強勢的人。
墨流觞聽到玉九璃提起他義父的時候,整張臉瞬間沉了下來,眼神的驟然變冷。
他從玉九璃手中接過信掃了一眼,随即擡眼看向玉九璃對她解釋,“小九,這件事我并不清楚,但你相信我,我會處理好。”
玉九璃一臉認真的墨流觞微微搖頭。
她不是不信他,隻是父命不可違,她也清楚他義父的手段。
墨流觞違背他義父的意思,那就是與整個血淵宮作對。
她知道他是怎麽一步一步坐上今天的位子,所以她不能因爲自己,毀了他的前程。
更何況,他們本就有婚約在身,她這樣,豈不成了娘親以前提起過的所謂的第三者?
她不能将墨流觞推到忘恩負義的境地!墨流觞見玉九璃的模樣,心中緊張不已,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讓她相信他。
因爲從始至終,他從未跟她提起過自己還有個所謂的未婚妻的事情。
與其說是未婚妻,倒不如說是義父爲了還故友恩情強撮合的一樁婚事。
但他從未答應過義父會娶席寰兒爲妻。
甚至不惜拿放棄血淵宮宮主之位爲代價拒絕義父。
墨流觞不知所措的看着玉九璃,欲言又止。
玉九璃見他焦急的模樣,微微抿唇點頭,算是應了墨流觞的話,但她心裏仍舊堵的厲害。
信上說,讓墨流觞盡快回去血淵宮,墨流觞的青梅竹馬席寰兒在血淵宮等着他。
并且他義父已經籌備好了他們成婚用的所有東西,包括婚房。
可以說是萬事俱備,隻欠墨流觞。
玉九璃腦子有些混亂,心中煩悶的厲害。
她對墨流觞說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墨流觞深邃的眸子落在玉九璃身上,頓了頓,沒有開口。
玉九璃有些失落,起身越過書桌大步離開。
隻是剛邁出兩步,身後突然一暖,腰間一緊,墨流觞的下巴抵在她肩膀,溫熱的口氣噴灑在她頸間,低沉的聲音傳來,“小九,不要走。”
墨流觞聲音低沉有些哽咽。
玉九璃聽到他的聲音,感覺到他的無助,她眉頭微擰,猶豫了片刻,握住落在她小腹上的手,此刻他的手格外冰涼。
玉九璃開口道:“我不走,墨流觞。
隻是我不能做壞人,破壞别人感情的壞人。
你與那席寰兒有婚約在身,我……”話還未說完就被墨流觞打斷:“那隻是我義父的意思!我隻要你相信我能處理好此事。
小九,我隻要你相信我,不要離開我。”
半晌,玉九璃突然開口問道,“什麽時候走?”
墨流觞怔住,片刻後,應道:“随時。”
見玉九璃又不說話,墨流觞反手将玉九璃的手緊扣,生怕她不要他了,“将你一個人留在夏臨國我不放心,陪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