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肥老鼠重重的打了個噴嚏,吓的江明猛一抖,以爲又要施什麽咒語。
“你,下樓,門口有車在等你,上車後老老實實的别亂叫,該怎麽做我會教你,”肥老鼠側過臉,陰損狡黠的瞥向江明。
“你...教我?”江明不可思議的看着它。
肥老鼠沒有說話,而是又沖江明陰狠的眯眯眼,吓的江明又是渾身哆嗦。
“咳!”肥老鼠咳嗽一聲,“咔嚓”一聲清脆的響,鐵籠的鎖開了,小門緩緩打開。
“别那麽多廢話!該說的我會告你,不該你問的,一個字都是多嘴!”肥老鼠又沖江明呲了下牙。
江明不敢再廢話,貓腰鑽出了鐵門,膽怯拘謹的往後退了退。
“快走啊!哼!”肥老鼠吼道。
那毀天滅地的劇痛再次襲來,疼的江明直接從桌子上滾了下來。
“哈!快滾!别墨墨迹迹,耽誤時間我照樣懲罰你!”肥老鼠在桌面上吼道。
痛苦随即減輕,那肥老鼠口中的哼哈二音,就像是生死符一樣。頃刻間就能讓他死去活來!
江明膽怯又不敢磨蹭的走出了屋子,來到了二樓走廊裏。
但見眼前的别墅環境和昨晚所見的天差地别,雖然還是雕欄油畫,吊燈流蘇,格局一緻,但.....那情形跟小屋中的差不多,仿佛陳舊滄桑了百年,屋子裏到處都是灰垢蛛網,烏七八糟的塗鴉,樓道角落裏堆積着不知名的穢物,像是髒衣服或者抹布,都長滿了黴毛兒。
更令他不可思議的是,在二樓樓道裏,還有俯視一樓大廳的牆根兒處他看見了許多塑料模特,就是那種購物商場裏,女裝專櫃中的試衣模特!
這些模特是幹什麽的?江明心裏泛着嘀咕,但見那些模特也都髒兮兮的,還有黃不拉幾的抹痕,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下了樓,他下意識的瞅了眼...那昨天夜裏給他帶來無盡“誘惑”和恐懼的洗漱間,想想也是後怕發毛,那林娉娉到底什麽人?剛才那隻大老鼠,會不會就是她變的?可是體型相差太大呀!
他又看了看牆面,不由吓的魂飛魄散,但見那牆上,所謂的一個個舞會面具,竟然...都是污垢髒痕塗鴉出來的...抽象的人臉!
那一張張人臉塗鴉扭曲猙獰,仿佛地獄裏的厲鬼,看得江明毛骨悚然!
他逃也似的竄向了别墅大門,有一個縫隙,“哧溜”一下就鑽了出去,江明的心咚咚狂跳,砸的胸口兒都疼!見鬼了!見鬼了!那些人臉太抽象了,一開始都沒認出來!
門外的景象又回到了正常的世界中,明媚的陽光,喳喳的鳥叫,金秋落葉的街道,還有停在别墅前的豪車......
外面的空氣真是好透了,微涼中夾雜着草木的清香,現在應該快中午了吧,江明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後緩過些神兒。他不敢回頭看,身後的别墅大門仿佛地獄的入口一般!
他想到了逃,可脖子上的......這個時候,停在别墅前的特斯拉越野緩緩伸展開了後排門,鈴铛裏傳來了那肥老鼠的聲音:“進去!”
擦!江明的心猛的一突突,不敢違背老鼠的命令,趕緊跑下了台階,跐溜一下鑽進了車後排。
這...這他媽的随時監控啊,肥老鼠還在别墅裏,指令卻像鬼附身一樣如影随形,車内的環境一切正常,江明無暇留意那奢靡豪華的操控台,但見開車的...是武總的司機,小魏。
電動越野悄然啓動,緩緩開出了南山别墅區,江明的腦子迷迷迷糊,用懷疑人生已經不足以形容此時的茫然,這小魏.....也跟胖老鼠和林娉娉是一夥兒的,那武總呢?我們這個公司到底是個啥公司啊?
風平浪靜的日常下,隐藏着怎樣的暗流湧動?江明不敢去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隻能随着命運逐流,無法預知下一步......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在五環外的一個小區門口兒停下了,車門打開,鈴铛裏傳來指令讓江明跳下去。
下車後,那輛豪華的特斯拉揚長而去,隻剩下江明一人,無助的看着過往的車輛和行人。
“3号樓,2棟,地下室102房,去!”肥老鼠幹淨利落的指揮道。
懵逼中一激靈,江明像是傀儡一樣按照肥老鼠的指示往前邁着貓步。
3号樓...2棟,他繞了一圈兒後鎖定了位置,望着那高大的數碼鎖樓宇門,江明無助的眨眨眼,心說自己也不知道這樓宇門的密碼,想進去,隻能等一會兒有人出來。
“咳咳!”鈴铛裏傳來了肥老鼠的咳嗽聲,令人震驚的是,那樓宇門...竟然一下子開了!
天呐!江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這肥老鼠太可怕了,輕輕的咳嗽一聲,樓門竟然能開?想到自己之前那費勁巴拉的用鑰匙開門,這......這不符合邏輯啊!它是怎麽弄開的?
之前那關自己的鐵籠子就是鎖的死死的,逼老鼠也是一下子弄開的,它...真是個妖怪!
不敢耽擱時間,江明快速的竄進了樓道,來到了地下室102鐵門前,故技重施,江明進了地下室的客廳。
看得出,這裏的格局跟自己住的半地下室挺像的,三四家各住一間,共同租住,客廳裏有一個沙發,電視,還有廁所,裏面有一個公用的洗衣機。
“左邊的那個門,”肥老鼠說道。
江明有些緊張的一步步靠近,來到了門前,聽見了裏面傳來了女人打電話的聲音。
“媽,我挺好的,你别替我擔心。”
“嗯嗯,你放心吧,我爸的病怎麽樣了?”
“今年我能早點兒回家......”
江明心頭一顫,這...這不是行政部小麗的聲音嗎?她和自己一樣這次裁員被辭退了,小丫頭人特好,樂觀陽光,笑的時候總露出一隻小虎牙,特别的可愛,曾幾何時,江明還想追她。
肥老鼠派他來小麗這裏幹啥呀?
“聽着!我讀一句,你跟一句,讀錯了,你知道後果!”肥老鼠恐吓道,江明吓的渾身毛一顫,又想到了那毀天滅地的劇痛,神經高度緊張。
“阿布裏克,薩拉薩拉,吐露咕噜,烏拉烏拉......”肥老鼠一聲聲讀着。
江明大腦嗡嗡作響,這...這他媽是啥?越緊張腦子越亂,舌頭打結兒,半天讀不出一句。
“阿...布......”他結巴的學了一句,然而下面的馬上就忘了,這完全就是外語,根本學不來!
“嗡”的一下,刺骨的疼痛如海嘯般襲來,江明感覺自己腦髓都撕開了,小時候吃棒冰吃的急,腦仁兒神經會一陣陣疼,現在自己的感覺就是那種疼痛疊加了萬倍!
不一樣的劇痛,同樣的折磨,江明感覺無數根冰針在紮自己的大腦,更令他痛不欲生的是,嗓子被牢牢的勒緊發不出一點兒聲音來,隻能垂死的吭哧。
“笨豬!我再讀一次,你再廢物,我就吃了你!不給你機會了!”肥老鼠語氣裏明顯已經有了殺氣。
江明在劇痛中漸漸緩過勁兒來,苟延殘喘的吭哧道:“不會了......”
“阿布裏克,薩拉薩拉......”
“阿布裏克,薩拉薩拉,”江明認真的跟讀着,不敢再有絲毫的馬虎大意,這肥老鼠跟日本鬼子一樣可怕,毫無一丁點兒人性可言,媽的...還談人性?它原本就不是人!
“媽,我還有點事兒,就不跟你聊了,”屋子裏小麗的聲音像是很困的樣子,接着聽見了挪闆凳的聲音,再就沒有任何聲響了。
“咳咳!”肥老鼠咳嗽一聲,小麗的屋門,咯吱咯吱的...也開了!
江明此時劇痛和緊張已經折磨的它渾身都是汗,像是從水缸裏撈出來的一般,很有眼力見兒的挪着步子,頂着門,走進了小麗的房間。
一股清新的女孩子的香氣飄來,小麗的房間十分整潔,雖是地下室,但打掃的一塵不染,到處透着幹淨勁兒。
江明看着小麗,穿着一身維尼小熊的粉色長袍睡衣躺在床上,已經呼呼的睡了過去,她像是疲憊已極,還微微的打着呼噜。
不知爲何,看到這一幕江明心裏一陣陣恻隐的心酸,同是天涯淪落人,小麗失業了,找不到工作,隻能在家裏窩着,這都中午了,還沒有起來的意思,肯定是心裏難過消極......
“别愣着,跳到枕頭上去,舔她的眼睛,”肥老鼠指示道。
“爲什麽要舔眼睛啊?”江明不解。
“這是第一次你廢話多,也希望是最後一次,再有下一次,你會死的更不明白!”肥老鼠兇狠道。
江明不敢再問,然而心裏強烈的罪惡感和不安像烏雲一樣壓了過來,這賊老鼠讓自己舔小麗的眼睛,一定是不幹好事!它到底要幹什麽?
按照它的吩咐,江明跳上了床,貓步走到小麗枕頭旁,伸出舌頭,輕輕的舔了一下小麗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