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修建武學堂十分的簡單,至少比李治修建宮殿要簡單多了,無非就是按照功能修建一些房屋,而且這些房屋不求美觀,隻需要實用就行,這也讓工匠們少了許多的麻煩,建造進度也大大的加快,估計最遲今年底,整個武學堂就可以建成,到時再晾曬幾個月,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不過就在這時,卻忽然隻見一個内侍飛奔而來,看到張縱與裴行儉也立刻上前行禮道:“啓禀裴尚書、驸馬,陛下召見!”
“陛下要見我們?”張縱和裴行儉聽到内侍的通報也露出驚訝的表情,随後張縱也再次追問道,“陛下有沒有說是因何召見我們?”
“這個倒是沒有,不過陛下除了召見驸馬與裴尚書,另外還召見了衛國公。”内侍十分恭敬的回答道。
聽到李治召見了衛國公,李治和裴行儉也立刻明白了是什麽事,當下兩人對視一眼,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随後也放下手中的事,乘上馬車趕往皇城。
現在的衛國公名叫李德謇,他是李靖的長子,年紀也不小了,估計得有将近八十了,以前也曾經在朝堂上做過官,但後來因爲年老退了下來,平時一般都是呆在家裏含饴弄孫,幾乎不怎麽露面。
不過别看現在這位衛國公一副與世無争的模樣,但據說他在年輕的時候,曾經是李治的大哥李承乾的好友,而且當初李承乾謀反,這位李德謇也參與其中,隻不過李世民看在李靖的面子上,沒有對李德謇下死手,而是将他流放到嶺南,直到李靖去世,才讓他回來繼承了衛國公的爵位。
敢參與謀反,而且還謀的還是李世民的反,這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當初參與謀反的人幾乎全都被李世民殺了,李承乾也死了幾十年了,可以說李德謇算是唯一還活着的親曆者了。
武學堂與皇城本來就隔河相望,過了三道橋就是皇城,所以他們也很快來到宮中,當兩人走進紫微殿時,也一眼看到了坐在李治左手邊的一個老者。
隻見對方身材肥胖,如果去掉他爲不多的胡子和頭發,看起來就如同一尊彌勒佛一般,胖乎乎的臉上也滿是笑容,看起來十分的親切。
“參見陛下!”張縱與裴行儉來到大殿後,也立刻向李治行禮道。
“不必多禮,這位是衛國公!”李治說着指了指旁邊那個肥胖的老者道,裴行儉倒是認識李德謇,但張縱卻是第一次見他。
“拜見衛國公!”張縱與裴行儉也一同向李德謇行禮道,雖然對方已經退出官場,但爵位太高,而且年齡又大,所以兩人也都表現的十分恭敬。
“兩位太客氣了,裴尚書是我大唐難得一見的帥才,驸馬更是才華橫溢,連老夫都時常聽聞你的名字,今日一見,實在是讓老夫倍感榮幸啊!”隻見李德謇這時也十分客氣的站起來道,隻不過他身子胖大,站起來時似乎也有些吃力。
客氣了幾句後,張縱與裴行儉也坐了下來,這時李治吩咐人設宴,看樣子是想和李德謇邊吃邊談兵書的事。
不一會的功夫,酒宴也送了上來,而且李治并沒有急着談事情,而是叫來了樂師與舞女,酒宴上也很快響起了音樂聲,以及舞女曼妙的舞姿。
等到一曲過後,四人也吃的差不多了,于是李治這才放下筷子,然後看了看張縱與裴行儉,随後又看向李德謇笑道:“衛國公,你可知最近朝堂上發生了一件大事?”
“這個……”隻見李德謇遲疑了片刻,随後茫然的搖了搖頭道,“臣年事已高,平時也很少出門,對朝堂上的事知道的很少,不知陛下說的是什麽事?”
對于李德謇的回答,李治似乎也并不意外,隻見他這時伸手一指張縱和裴行儉道:“其實這件事現在由裴愛卿與驸馬在辦,那就是武學堂的事,雖然現在還隻是在籌辦之中,但若是辦成,對我大唐的影響也極其深遠!”
“何謂武學堂?”李德謇這時露出不解的表情追問道。
不過坐在李德謇對面的張縱卻發現,這胖老頭雖然面帶驚訝,但眼神中卻透着幾分狡黠與精明,這讓他也是心中一動,看來這個李德謇對武學堂并非一無所知,現在他隻不過是在裝糊塗罷了。
也不知道李治是否看出了李德謇在裝糊塗,不過他這時則看向張縱,示意他講解一下武學堂,于是張縱也站了起來,沖着李德謇拱了拱手開口道:“啓禀衛國公,所謂武學堂,其實就是傳授兵法,培養武将的地方……”
雖然明知道李德謇是在裝糊塗,但張縱還是把武學堂的作用與意義詳細的講了一遍,他相信就算李德謇知道一些武學堂的事,但對一些内情肯定還是不清楚,而且他在講述的時候,也一直在觀察着李德謇的反應。
李德謇身材肥胖,臉上也滿是肥肉,這也很好的掩飾了他的表情變化,但是張縱還是敏銳的發現,這老頭在聽到自己的講解後,一雙眯着的眼睛也越來越亮,以他表現出來的精明,估計應該猜到了李治今天請他進宮的原因。
等到張縱講完後,李德謇卻是再次故意露出迷茫的表情看向李治道:“陛下,聽驸馬的一番講解,這個武學堂的确于國有大用,隻不過臣年事已高,家裏的子孫也不争氣,恐怕也幫不上什麽忙吧?”
張縱聽到李德謇的話卻差點笑出聲,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李德謇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家夥,甚至赤裸裸的告訴李治,自己家的子孫不争氣,這其實就是在暗示李治,想要讓他幫忙,朝廷也必須拿出相應的好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