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張縱跟着太平回到内宅,等到其它人都退下去後,婉兒也親自給太平送上茶水,直到這時太平才開口道:“我與甯兒一起長大,本以爲我是最了解她的人了,但卻沒想到甯兒她……”
“甯兒她怎麽了?”張縱聽到這裏也再次急切的追問道。
“甯兒她……她其實早就不怪我了,反而還和我說了許多的心裏話……”太平說到這裏時眼圈一紅,眼淚也差點再次湧出來,今天甯兒的表現讓她更加懊悔,所以在後來與甯兒交談時,她也一直哭個不停,連眼睛都哭腫了。
“這……這怎麽可能?”張縱聽到太平的話也露出震驚的表情,他也實在想不到甯兒見到太平後竟然會是這種反應,特别是她竟然不怪太平,這根本超出他的想像。
不過這時太平在抹掉眼淚後,就将自己與甯兒見面的經過詳細的講了一遍,而當張縱聽到甯兒之所以不怪太平,竟然是因爲不想讓他夾在中間時,他也不由得心頭震動,張縱從來沒有想過,甯兒對自己的感情竟然達到了這種程度。
“夫君,我……我愧對甯兒,要不然我去求求父皇,讓他下旨解除我們的婚姻,到時你再去娶甯兒吧!”最後太平忽然一臉愧疚的看着張縱道。
“公主不要說傻話,禦賜的婚事怎麽可能輕易取消!”太平的話音剛落,旁邊的婉兒就立刻上前勸道,如果太平真的去求李治解除婚姻,反而會把張縱和甯兒推到十分危險的境地,畢竟李治要是知道太平在婚姻中受了這麽多的委屈,無論是原因如何,他都會遷怒于張縱和甯兒。
張縱這時也沉默不語,太平的話根本就是她自己的胡思亂想,就算她真的去說,李治肯定也不會同意,畢竟之前李治已經親口承認,他和太平的婚姻其實就是政治聯姻,以便他日後能夠更好的輔佐李弘,所以根本不可能解除。
“公子,公主出去一天肯定也累了,我先扶她去休息一下,您也不要想太多!”這時婉兒忽然再次開口道,然後就扶着悲傷中的太平走向卧室。
張縱這時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所以對婉兒的話也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也并沒有說什麽。
不過就在晚飯的時候,太平在婉兒的陪同下出來後,神情卻似乎振作了一些,眼睛雖然還有些紅腫,但臉上已經多了幾分笑容,似乎是婉兒對她說了什麽?不過張縱滿腦子都在想着甯兒的事,也根本沒有去留意太平的變化。
接下來的幾天裏,張縱也慢慢的恢複了崇賢館的事物,偶爾抽空去給李旦和李重業、薛紹三人上課,不過他們三人的課也上不了多久了。
薛紹年紀不小了,李弘和城陽長公主商量過後,準備給薛紹安排個職務,讓他先鍛煉一下,雖然薛紹性格懶散,不像是做事的人,但畢竟還是得讓他試一試。
除了薛紹外,李重業也要離開京城了,因爲遷都的事已經定了下來,李治已經決定在七天後啓程去洛陽,到時李弘走不開,所以就派李重業跟在李治身邊,這樣一來能幫着他盯着宮中,二來也能通過李重業,保持自己與李治的聯系。
薛紹和李重業都要走了,崇賢館的三個學生也隻剩下李旦一人,其實李旦可能也要去洛陽,畢竟他是皇子,跟着李治去洛陽也很正常,不僅僅是他,京城中不少的皇族都在準備去洛陽,比如李重業的親生父親李賢,在參加過太平的回門宴沒幾天,就已經跑去洛陽置辦産業了。
不過李治要走,李弘卻是忙壞了,本來朝中的政務大部分都已經交由他處理,現在遷都又牽扯到方方面面的事情,更讓李弘忙的不可開交,再加上明年又是科舉之年,而且依然在長安舉行,到時又得由李弘來主持,這麽多的事情壓在他身上,有時候連飯都沒有時間吃。
對于李弘的忙碌,張縱也多次勸他注意休息,畢竟李弘的病無法根治,隻能靠養,而這幾年李弘遵從自己的叮囑,病情已經穩定下來,甚至很長時間都沒有再發病,連張縱給的藥都用不上了。
但這并不意味着李弘的身體徹底好轉,事實上他的病根一直都在,如果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遲早會有複發的一天。
對于張縱的勸說,李弘雖然口頭上答應的很好,但是忙起來時就給忘了,而張縱又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盯着他,所以他也拿李弘沒辦法。
這天下午,張縱在崇賢館上過課後,不過他卻沒有回公主府,而是來到自己的家中,家裏的花草依然長的十分茂盛,房間中的擺設也都一如他和婉兒之前生活時的樣子,這段時間他雖然不住在這裏,但婉兒卻經常派人來打掃,使得這裏一直都保持着原樣。
不過家裏雖然保持原樣,但可能因爲一段時間沒有人居住,所以顯得這裏少了股人氣,張縱給家裏的花草澆了澆水,特别是那個種着白菜的小菜園,更是需要灌溉,因爲之前的雜交已經初步成功,雜交出來的蔬菜與後世的白菜十分相似,個頭大、葉子肥美,而且自己也可以結種子,這點十分重要,因爲這代表着這種蔬菜可以穩定的繁殖下去。
天氣涼了,張縱估計再過段時間就可能要下霜了,所以這批白菜也到了收獲的季節,種子之前他已經留好了,這批是他特意種給自己吃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它們在冬天能不能長時間的儲藏。
澆過菜後,張縱又砍了棵白菜,然後帶到車上這才吩咐車夫回家,他準備今天嘗一嘗這種白菜的味道,特别是明天不要上課,剛好有時間包頓白菜豬肉餡的餃子,他可是很長時間沒有吃過了。
不過就在張縱剛到家中,太平卻忽然找到他,猶豫了一下這才開口道:“夫君,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