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縱雖然不在意這些官員對自己的态度,但還是禁不住暗歎了口氣,随後他讓人把之前種牛痘的五十個死囚全都帶了過來,這些死囚都被關押在單獨的牢房之中,而且飲食也比一般的犯人要好,所以一段時間不見,這幫死囚竟然胖了不少。
不過這些死囚看到張縱時,卻一個個都露出恐懼的神色,雖然他們都是窮兇極惡之徒,之前張縱給他們種牛痘時,他們也并不在乎,但是讓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張縱僅僅在他們手臂上劃了一個小傷口,就讓不少人生病了,雖然病的不重,但也讓不少人吓破了膽,畢竟他們根本無法理解張縱的手段,而未知則是恐懼的來源。
張縱才不會理會這些死囚的反應,他讓所有死囚把手臂露出來,然後挨個檢查了一下這些死牢接種的傷口,果然發現大部分人都結了疤,但還是有少數幾個沒有留下傷疤。
看到這裏,張縱也皺起眉頭,随後再次将自己帶來的藥箱放在桌子上,然後将裏面的小刀、酒精之類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其中最貴重的就是牛痘的幹粉,因爲之前新鮮的膿液無法長期保存,所以全都晾成了幹粉。
“讓他們一個個來,我再重新接種一次!”張縱當即開口吩咐道,這些死囚中可能有人接種失敗,所以張縱想要二次接種,至于已經成功接種的,也可以試驗一下效果,因爲如果接種成功的人,再次接種應該不會有任何的症狀。
不過張縱的話一出口,面前這些死囚卻全都吓的後退幾步,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看向張縱的眼睛中也滿是恐懼。
張縱也沒想到這些死囚竟然會害怕,當下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随即伸手一指其中的一個死囚道:“你!過來!”
面對張縱的點名,那個死囚非但沒有上前,反而連連後退,結果旁邊立刻有幾個獄卒撲了上去,拉出死囚就是一頓暴打,然後将他強行按在張縱的面前。
看着眼前這個鼻青臉腫的死囚,張縱也不禁暗歎一聲,自己隻不過是給他們接種一下牛痘,又不是要殺了他,爲什麽要這麽不配合,白白換來一頓毒打。
當下張縱再次給這個犯人接種了牛痘,而其它的死囚雖然依然害怕,但也不敢反抗,畢竟周圍全都是虎視眈眈的獄卒,這幫兇神惡煞的獄卒可不講什麽道理,敢不配合立刻就是一頓拳腳,而且下手極狠,反正他們都是死囚,就算是打死了也不會有人關心。
所以接下來這些死囚也終于開始配合,一個個老老實實的來到張縱面前坐下,然後再次被接種牛痘,每接種一人,張縱就會重新再記錄一下死囚的情況,以方便日後的查閱。
等到接種完後,張縱這才讓人把死囚都帶回去,然後收拾了一下藥箱離開了天牢,這段時間他也會盡量抽時間來天牢,觀察這些死囚的身體反應,特别是那幾個沒有出現傷疤的死囚,更是觀察的重點對象。
當張縱回到家門前,然後跳下馬車回到家中時,卻沒想到家中竟然有客人,而他看到對方也露出驚訝的表情道:“凱撒?你怎麽來了?”
“聽說張兄你的病情大爲好轉,所以我也特意前來探望,隻不過沒想到張兄你竟然不在家。”隻見凱撒一臉微笑的上前行禮道,他依然是一副波斯人的打扮,但長相卻與漢人無異,看起來頗爲怪異。
“凱撒兄客氣了,聽說之前我生病時你也帶了禮物前來,說起來也有勞你記挂了!”張縱這時也十分客氣上前還禮道,随後就請他進客廳落座,婉兒也再次送上茶水。
“之前得知張兄你病重,我也十分的擔心,現在張兄你病情好轉,我也總算是松了口氣。”凱撒這時再次客氣的笑道,自從上次張縱幫他要回一批事關生死的貨物後,他就對張縱客氣多了,語氣也變得十分尊敬。
張縱聽到這裏也再次客氣了幾句,随後又問起泥涅師的一些情況,前段時間安西四鎮的大軍攻打吐蕃大軍,泥涅師也立下了大功,爲此李治也給了泥涅師不少的賞賜,張縱也托人給泥涅師送了封信,隻不過因爲中途遙遠,張縱暫時還沒有收到泥涅師的回信。
凱撒這邊也同樣沒有接到泥涅現的書信,他最近接到的書信還是張縱生病之前的,不過泥涅師身邊的一些波斯人卻給家人帶來了書信,通過這些人的書信,凱撒倒是知道泥涅師新招募了一批人補充進自己的軍隊之中,使得泥涅師的大軍再次擴張,而且在西域也擁有不小的聲望。
雖然凱撒帶來的消息不多,但張縱也能大概拼湊出一些泥涅師在西域的情況,雖然他們之前打吐蕃人遭受了一些損失,但現在已經恢複過來了,而且還擁有了一定的聲望,這對泥涅師極其重要,因爲這會讓更多的波斯人投入到他的麾下。
“對了,張兄你的病才剛好,怎麽就又出去了?”這時凱撒忽然再次開口問道,同時也看向了張縱回來時拿的藥箱,隻是他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
張縱倒是沒有隐瞞,畢竟種牛痘本來就是造福天下百姓的大好事,于是笑着解釋道:“我去天牢給一些死囚接種了牛痘,所謂牛痘,就是牛身上的一種病,接種後可以讓人不再得天花……”
張縱把接種牛痘的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凱撒剛開始還不怎麽在意,但是越聽卻越是驚奇,等到張縱講完之後,他卻陷入到沉思之中。
“張兄,這個種牛痘真的可以讓人不得天花?”最後凱撒猛然擡頭盯着張縱問道,眼睛中似乎閃爍着一種極度的興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