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張縱的病情好轉,李弘等人也紛紛前來探望,家裏光是禮物就堆滿了一個房間,薛紹除了有一次是與妻子長孫元怡來探望過他外,其它時間都是和李重業和李旦一起來,他們三個與張縱十分聊的來,而且也給張縱講了一些最近京城的奇聞異事,也讓張縱的心情好轉了不少。
也許是心照不宣,所有來探望張縱的人,都沒有和張縱提過他與太平賜婚的事,估計是怕再刺激到張縱,而張縱也沒有問,因爲他現在從心底裏排斥這個女人。
隻不過這段時間甯兒卻再也沒有出現,張縱向薛紹打聽過甯兒現在的情況,不過薛紹卻似乎有什麽難處,也不願意多說,估計是被城陽長公主下了封口令。
不過薛紹雖然明面上不告訴張縱,但他卻在私下裏告訴了婉兒,然後再由婉兒轉告給張縱,這樣他即避開了城陽長公主的禁令,又可以幫甯兒和張縱傳遞一些消息。
也正是通過薛紹,張縱得知甯兒已經将她的住處改爲道觀,正式成爲女冠,而且每天抄寫道經爲張縱祈福,特别是在她得知張縱的病情好轉後,也變得更加虔誠,而且也曾經想來探望張縱,但卻被城陽長公主禁止出門,嚴禁她再與張縱接觸。
雖然城陽長公主的做法看起來有些不近人情,但其實卻是最爲理性的選擇,畢竟張縱成爲驸馬的事已經無法更改,甯兒再與張縱接觸非但不能改變什麽,反而可能壞了她的名節,所以還不如不見爲好。
張縱理解城陽長公主的做法,也從來沒有怪過對方,而且理智上告訴他,他也不能再與甯兒有太多的牽扯,所以在得知甯兒沒事後,他也沒有再提過甯兒的事。
這天上午,陽光明媚,婉兒扶着張縱來到院子裏,然後讓他坐在躺椅上曬太陽,現在已經是秋天了,前幾天也開始降溫,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讓張縱也再次有種昏昏欲睡之感。
婉兒手拿着團扇坐在張縱身邊,幫着他驅趕蚊蟲,家裏種的花草太多就會有這個問題,之前張縱會自己做藥噴撒,隻不過這段時間他生病了,婉兒又不會配藥,也沒有時間理會這些,再加上氣溫合适,所以蚊蟲一下子爆發出來。
“家裏的花草也該修剪了,等我病好了,咱們把家裏的花草好好的修整一下,另外暖棚也該整理一下,等到氣溫降下來,就該用上了。”張縱打量着滿院子的花草自語道。
婉兒這時似乎有些心事,隻見她猶豫了片刻後,忽然開口道:“公子,有……有件事我想向你禀報一下!”
“什麽事?”張縱轉頭微笑着問道。
“其實……”婉兒這時還是有些遲疑,不過最終還是一咬牙道,“其實在公子生病的期間,公主她也曾經來探望過幾次。”
“她來做什麽?”張縱聽到太平竟然來過,當即也臉色一沉道,如果不是她,自己與甯兒也不會被強行拆開,他更不會生這場大病,可以說他就算沒被對方害死,也被她毀掉了下半生的幸福。
看到張縱臉色不好,婉兒再次變得有些猶豫,片刻之後這才再次道:“我知道公子不喜歡公主,不過在我看來,公主可能真的很喜歡公子,她見到公子的病容時,竟然流下了眼淚,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爲其它人流淚……”
“好了,婉兒你不要再說了,以後她要是再來,就說我沒空見她!”張縱卻擺手打斷了婉兒的話道,他實在不想聽關于太平的任何事情。
看到張縱不願意聽,婉兒也隻得默默的點了點頭,同時心中也暗自歎氣,她是個很理智的人,現在張縱與太平的婚事已經無可更改,既然如此,還不如想辦法改善兩人的關系。
太平雖然有錯,但在婉兒看的出來,對方對張縱是有一定感情的,當然這種感情很複雜,并不像甯兒那麽單純,隻不過張縱對太平卻隻有厭惡,這讓婉兒也十分擔心,萬一兩人婚後不睦,再傳到皇帝陛下的耳中,到時恐怕會怪罪到張縱身上。
想到上面這些,婉兒也更加的擔心起來,她并不在乎自己,但卻害怕張縱會受到任何的傷害,特别是經過這次的大病之後,婉兒也更害怕失去張縱,她也并不貪心,隻想這麽靜靜的陪在張縱身邊就足夠了。
快中午的時候,陽光開始變得有些刺眼,于是婉兒将張縱扶回卧室休息,現在張縱的身體已經好多了,不但飲食沒有問題,而且還能在婉兒的攙扶下走上一段路,甚至他還想自己走幾步,隻不過身體還是太虛弱,給他診治的禦醫也叮囑他不要操之過急。
吃過午飯後,婉兒怕張縱無聊,于是就拿了本書給張縱讀,而張縱也閉着眼睛,慢慢的也有了幾分困意。
不過就在這時,忽然隻聽外面傳來敲門聲,婉兒急忙放下書去開門,張縱也并沒有在意,以爲是薛紹等人可能又來了,不過這次婉兒去的時間有點久,竟然足足将近一盞茶的功夫才回來,而且臉上也帶着幾分爲難的神色。
“怎麽了?”張縱睜開眼睛看到婉兒臉上的神色也有些奇怪的問道。
“公子,外面……外面……”婉兒這時也有些猶豫,不過最終還是吞吞吐吐的道,“外面是公主來了,她……”
“不見,讓她回去!”張縱眉頭一皺立刻道,上午他已經說過了不想見對方了。
“我……我已經勸過公主了,可是公主根本不聽,現在就在外面。”婉兒這時也十分爲難的再次道,她之所以去那麽久,就是爲了勸太平回去,可惜卻沒什麽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