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個确定,這些牛都是寶貝,你和元怡别急着讓人治,有什麽損失我來承擔,大不了我出錢給你們買新的牛!”張縱卻是興奮無比的道,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甚至想再拉些牛過來,然後都讓它們感染上,也能收集更多的牛痘膿液。
“哪用世兄你出錢,如果這些牛真的能治天花的話,說不定還能值大錢呢!”薛紹這時忽然想到一個可能,當下也頗爲興奮的道。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這些牛痘接種後隻能預防天花,如果一個人已經得了天花,這東西也沒用。”張縱這時抽空解釋道,說完他用刀片将膿包劃開,擠出裏面的膿液滴到瓶子裏,這頭牛感覺到疼也想躲開,但卻被旁邊的人給安撫住了。
張縱忙了許久,最後好不容易才把所有牛都采集了一遍,中間甚至連飯都沒有吃,不過最後也隻采集了小半瓶的膿液,畢竟一頭牛身上根本采集不了幾滴。
等到采集完後,這時天都已經黑了,張縱興高彩烈的拿着瓶子回到家中,婉兒将帶回來的鴨肉簡單的熱了一下,然後好奇的向張縱問道:“公子,這個牛痘要怎麽治療天花,難道是要喝下去嗎?那也太惡心了!”
“當然不是,這東西其實隻需要取出一點,然後将人的皮膚劃破,再次瓶子裏的膿液抹一點在傷口上就行了,這種牛痘一般不會對人産生什麽影響,頂多就是前幾天感覺有點不舒服,随後就會自己康複,而從此之後,就再也不會得天花了。”張縱笑着解釋道。
“咦?這個辦法好像有點耳熟?”婉兒聽到張縱的話卻不由得露出沉思的神色,随即她就快步去了書房,然後從書架上取下本書回來,并且在張縱面前攤開道,“公子請看,這書上記載的辦法與你說的是不是一樣?”
“治小兒疣目方:以針及小刀子決目四面,令似血出,取患瘡人瘡中汁黃膿傅之。”張縱将婉兒指着一條小聲的讀出來,臉上也同樣露出驚訝的表情,雖然治療的病症不同,但方法原理卻是一樣的。
“這書是……”張縱當即好奇的把書本翻過來,結果一眼就看到了書封上寫着《千金方》三個大字,這讓他也驚訝的道,“原來是藥王的千金方,沒想到他竟然早就總結出接種的辦法了!”
“孫老神醫用的是人的膿液,但公子用的卻是牛痘,治療的病症也不一樣,而且對天花這種絕症,估計孫老神醫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所以看來還是公子更厲害!”婉兒這時也再次笑道,有孫思邈的千金方記載,她也對張縱的種牛痘辦法更有信心了。
草草的吃過晚飯,張縱立刻找來一把小刀,然後用酒精消了毒,随後挽起袖子就要給自己接種,這時剛從廚房回來的婉兒看到他的樣子也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問道:“公子您要做什麽?”
“給自己接種啊,我先來試一試,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再給你和薛紹他們都接種上,日後就算京城爆發了天花,也不用擔心了!”張縱擡頭笑道。
“不行,公子怎麽能以身犯險,萬一有什麽事情怎麽辦?”婉兒聽到張縱的話卻立刻急切的道,雖然張縱剛才說過接種沒什麽危險,但凡事都怕萬一,所以婉兒也十分不放心張縱拿自己做實驗。
“應該沒事,牛痘對人的影響很小,就算是嚴重一點,也就是出點水痘之類的。”張縱想了想再次堅持道,畢竟接種這種事肯定要在人的身上實驗,他又不想拿别人做實驗,所以隻能自己上了。
“那也不行,公子千金之軀豈可冒險,我看不如這樣,公子明日将這件事禀報給太子,然後請太子安排幾個死囚,到時公子可以用這些死囚來接種,再觀察死囚的的身體反應,如果沒有問題再給自己接種也不遲。”婉兒這時再次建議道。
“有道理!”張縱聽到這裏也是一愣,随後這才點頭贊同道,雖然他相信牛痘沒什麽危險,但也不能太過大意了,畢竟牛痘是從牛身上取出來的,天知道裏面會不會有什麽其它的病菌,萬一感染了其它的疾病,那可就糟糕了。
“公子明白就好,日後萬不可再拿自己的身體冒險了!”婉兒看到張縱同意,當下也松了口氣,随後上前拿走了張縱手中的小刀等工具,并且将張縱的袖子也放了下來。
“嘿嘿,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就按婉兒你說的辦!”張縱這時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道,死囚雖然也是人,但在這個時代,他們可沒有什麽人權,而且在死前能夠爲人類的醫學進步提供一些幫助,也算是他們爲世界做出了貢獻了。
當下張縱把裝着牛痘膿液的瓶子放到地窖裏,那裏溫度低,相當于冰箱裏的保鮮了,不過在睡覺的時候,張縱忽然想到,據說新鮮的膿液毒性大,所以接種牛痘的危險也要高一些,所以後世接種時,會把牛痘晾幹成粉狀,這種牛痘粉的毒性就小多了,而且效果也是一樣的。
想到這裏,張縱在半夜裏又爬了起來,然後把瓶子裏的膿液倒出來一部分,在盤子裏晾幹做爲粉狀,另一部分依然存放在瓶子裏,到時可以做一個對照實驗。
第二天一早,張縱吃過婉兒準備的早飯,然後叮囑婉兒不要動自己晾幹的牛痘,随後這才來到芙蓉苑求見李弘。
隻不過讓張縱沒想到的是,他剛進到大殿時,卻隻見李弘兩眼通紅的坐在那裏,臉上的表情也有些陰晴不定,當看到張縱時,隻見李弘也露出一個苦笑道:“武氏兄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