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現在,賀蘭敏之隻交待了上次去洛陽刺殺李弘失敗的事,但其它的事卻無論如何也不肯說,這讓李弘也怒火上湧,指着他大罵一通,但賀蘭敏之卻微笑以對,似乎根本不把這點辱罵放在心上。
最後李弘也沒有辦法了,當下氣呼呼的讓人把賀蘭敏之帶下去看押,這時張縱也再次向他問道:“殿下,你打算怎麽處置他?”
“以他犯下的罪行,千刀萬刮都不爲過,而且留下他也總歸是個隐患,所以還是遲早處死他爲好!”李弘聞言考慮了片刻這才開口道,他本來還想從賀蘭敏之口中挖出一些東西,但是現在看來,這個想法未免有些太天真了,對方擺明了就是不願意向他屈服。
張縱聽後也露出沉默的表情,雖然他早就知道賀蘭敏之肯定要死,但是當親耳聽到李弘要處死他的話時,心中也有些複雜,賀蘭敏之的确該死,但他的遭遇也讓人心生同情。
“對了,楊良娣是最恨他的人,甚至因爲他差點瘋掉,你說要是由楊良娣親手殺了他,會不會讓她解開心結?”李弘這時忽然眼睛一亮想到一個可能道。
“這個……”張縱聽後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楊良娣對賀蘭敏之的恨意他之前就感受到了,如果她能親手報仇的話,也許真的可以解開心結,但人的心理問題很難把握,萬一楊良娣殺了賀蘭敏之,但卻留下更大的心結怎麽辦?
“就這麽辦了,楊良娣本來是個很溫柔的女子,可就是因爲賀蘭敏之,卻變成現在這個模樣,我想她肯定也很想親手報仇!”李弘這時卻很快做出決定,說完轉身就往内苑走去。
張縱看着李弘的背影張了張口,最終他還是沒有叫住對方,這讓他也很快爲賀蘭敏之感歎一聲,希望他死的時候能舒服一點,不過女人瘋狂起來相當的可怕,特别是一個曾經被他傷害,甚至半輩子都活在他陰影中的女人。
時間不早了,張縱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家中,同樣是一天的時間,但他卻感覺這一天是如此的漫長,就好像把一個月的事情都集中到這一天幹完了,他也感覺自己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處于一種透支的狀态,現在他隻想好好的泡個澡,然後蒙頭大睡。
婉兒也一眼看出張縱的疲憊,貼心的她一句話也不問,先是端上準備好的晚飯,在張縱吃飯的時候,她也燒了熱水,等到張縱吃完飯時,洗澡水也調好了溫度,甚至連新衣服也放在了浴池旁邊。
張縱脫了衣服躺在浴池裏,腦子裏也徹底的放空,感受着全身被熱水包圍的舒适,如果可能的話,他真的想直接睡在浴池裏。
這時浴室的門被推開,婉兒拿着毛巾走到張縱的身邊,然後輕輕的給他按摩的頭部,這讓張縱舒服的呻吟一聲,對于身邊這個知冷知熱的小丫頭,他真的越來越離不開了,就像婉兒說的那樣,如果以後他要娶妻,對方如果對婉兒不好的話,那就絕不會娶進門來。
休息了一晚之後,張縱也感覺整個人也活過來了,不得不說年輕人的身體就是好,無論再怎麽勞累,睡上一覺依然生龍活虎,可惜到了三十歲後,身體就開始走下坡路了,熬一次夜可能好幾天都緩不過來。
早飯剛過,薛紹就跑來了,見到張縱也立刻叫道:“世兄,你聽說安仁坊的大火了嗎?”
“當然聽說了,而且那天我就在安仁坊附近,還和婉兒一起參加了救火,可惜當時的火勢太大,隻能拆毀了不少建築将大火限制在一定範圍内。”張縱笑着回答道。
“世兄你竟然參加救火了,有沒有受傷?”薛紹聞言也關切的問道。
“沒有,就是被火苗子燒焦了幾縷頭發,不過你不是剛訂婚嗎,家裏的事情忙完了?”張縱笑着擺了擺手,随後又問起薛紹訂婚的事。
像薛紹這種皇親國戚,訂婚可不是那麽簡單的,哪怕訂婚儀式已經完成了,但接下來還有不少的事情要準備,特别是正式成婚的日期已經定下來了,光是前期的準備就夠薛紹忙上一段時間了。
“怎麽可能忙完,不過婚事有我娘去操心就行了,我也隻是幫着打打邊鼓,倒是這次城中的大火實在太吓人了,安仁坊離我家不算太遠,如果那天風再大一點,說不定真的可能燒到我家去。”薛紹說到最後也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水火之情,它可不管你是平民百姓還是皇親國戚。
“你最近也要小心點,這場大火造成不少百姓流離失所,雖然朝廷已經派人安置,但肯定會對治安造成一定的影響,你可别再像以前那樣,仗着身份在晚上亂跑了。”張縱也開口叮囑道。
“世兄放心吧,就算我想亂跑,我娘也不同意,我出來前我娘就已經叮囑過我了,天黑前必須回家,而且連我的婚事也要低調一些,免得被人抓住把柄。”薛紹聽後也立刻點頭道。
張縱聽到城陽長公主如此清醒,當即也放下心來,随後薛紹又談起這次的大火,不過他知道的信息十分有限,甚至不知道大火是周付通全家被滅門引起的,隻以爲這是場偶然引發的火災,畢竟上元節那麽多燈,以前也曾經發生過大火。
張縱也沒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訴薛紹,因爲這件事牽扯到太多的人與利益,薛紹知道這些并沒有任何的好處,萬一日後說漏嘴,反而會給讓他惹禍上身。
就在這時,忽然隻見婉兒快步走進來禀報道:“公子,太子來了!”
“表哥來了!”薛紹聽後也驚訝的站起來。
張縱也同樣有些驚訝,畢竟賀蘭敏之剛被抓,李弘肯定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理,怎麽有時間來自己這裏?另外昨天他說要讓楊良娣動手殺賀蘭敏之,也不知道現在動手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