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兄你不知道楊良娣的身份?”薛紹這時卻是反問道。
“她是太子宮中的女人,我怎麽可能知道?”張縱也更加奇怪的問道。
“世兄你再想想,她姓楊,這個姓難道你就沒什麽聯想?”薛紹卻再次提醒道。
“楊?這個姓氏很普通啊?”張縱聽到這裏也再次奇怪的自語道。
楊氏可是一個大姓,也是前隋的國姓,可惜隋末時弘農楊氏受到的打擊太大,導緻他們的影響力下降了許多,這才使得弘農楊氏沒有排進五姓七望之中,但除了這幾個頂尖的大氏族外,剩下的氏族很少能與弘農楊氏相比。
“弘農楊氏!”不過張縱這時忽然有些驚訝的再次自語道,因爲他想到弘農楊氏時,卻忽然想到,之前李弘的第一任太子妃,也就是被賀蘭敏之強奸的那位前太子妃,似乎就是出自弘農楊氏。
“難道……難道她就是那位……”張縱這時也終于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事實上之前他聽說那位楊氏的女子被賀蘭敏之強奸,也很想知道她的下落,但卻不好打聽,沒想到李弘依然将她納入到東宮之中。
“沒錯,她就是司衛少卿楊思儉之女,本來是欽定的太子妃,卻因爲被賀蘭敏之玷污,這件事也導緻弘表哥與天後的決裂,不過事後弘表哥還是将楊氏女納爲良娣,隻是當年的事對她的傷害很大,甚至聽說她的精神似乎出了點問題,平時也極少露面。”薛紹這時歎了口氣道。
張縱聽後在驚訝之餘,也對李弘更多了幾分佩服,畢竟不是所有男人都能有這樣的氣魄,特别是在古代這種社會環境中,無論什麽樣的原因,女子失貞都會受到無數人的指責,更何況李弘還是太子。
不過也多虧了現在是大唐,如果放在後世的明清時期,哪怕李弘也不可能納一個失貞的女子做爲良娣,相比之下,大唐對女人還是比較寬容的,别的不說,武媚娘都先後侍奉過李世民和李治父子二人,她都能成爲天後,更别說李弘納一個失貞的女子爲良娣了。
“太子真是讓人敬佩!”張縱沉思良久這才擡頭道,李弘有自己的良知與底線,而這種人一般也壞不到哪去,這也讓張縱更加相信,自己沒有看錯人。
“是啊,我也爲弘表哥的氣度感到佩服,不過最該死的還是那個賀蘭敏之,幸虧他死的早,如果現在他還活着,我非把他抓起來淩遲不可!”薛紹說到最後也是恨聲道。
張縱聽到這裏也是無奈的苦笑一聲,當年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賀蘭敏之也死了,再怎麽假設也沒用,現在他也隻能感歎那位楊良娣命運多舛了。
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又是一年的上元節,張縱也早早的準備好,在早上就去了薛紹家,長公主那邊也早就準備了豐厚的聘禮,而且今天來的人也很多,比如李旦、李賢和李光順父子等全都來了。
不過相比其它人,最讓人沒想到的是,李弘竟然也親自來了,這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畢竟李弘和城陽長公主的身份都不一般,之前雖然傳聞他們兩人可能結爲同盟,但也并沒有切實的證據,而今天李弘出現在這裏,顯然是證實了之前的傳聞。
吉時一到,長公主府的下人也立刻擡着聘禮出發,張縱與薛紹、李旦等人騎着馬走在前面,雖然還不是正式迎親,但也十分的熱鬧,前後都有吹吹打打的樂隊,甚至還有仆人撒銅錢,吸引了不少的百姓。
最後隊伍來到趙國公府,這裏也同樣張燈結彩,一方面是爲了訂婚,另一方面也是爲上元節做準備,這兩年在長孫元怡的操持下,長孫家也恢複了一些元氣,府中的建築大多重修了一遍,現在看起來不再像以前那麽破敗。
長孫元翼身爲現任的趙國公,而且又是長孫元怡的親哥哥,這時自然要親自出門迎接,不過在他前面還有兩個男人,其中最前面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這個人正是長孫無忌的兒子長孫沖,也就是長孫元翼兄妹的祖父,而在長孫沖身後,則是長孫元翼的父親長孫延。
張縱也是第一次見長孫沖,這時也在好奇的打量着這位前驸馬,隻是讓他失望的是,長孫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甚至連身子都有些佝偻,臉上也滿是皺紋,身體似乎也不太好,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樣。
不過城陽長公主看到前來的長孫沖後,也立刻下了馬車,然後上前向對方行禮,對方即是她的表哥,又是她的親姐夫,可惜長樂公主去世的太早了,否則長孫家就算是被貶谪,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
長孫沖見到城陽長公主似乎也有些感慨,随即就請他們進到府中,張縱與薛紹等人也被請到客廳中用茶,而長孫沖則與城陽長公主相對而坐,兩人聊了會家常後,這才開始商議起薛紹與長孫元怡的婚事。
張縱在旁邊聽了一會,感覺也挺無聊的,于是就與旁邊的長孫元翼聊了幾句,結果對方還是一副木讷的模樣,從來不會主動開口,隻有張縱問起時,他才會回應幾句,這讓張縱也有些無奈,長孫元怡那麽精明的女子,怎麽會有這麽一個木讷的哥哥?
不過就在這時,忽然隻見長孫元翼似乎遲疑了一下,随後這才隻見他向張縱拱手行禮,并且十分難得的主動道:“張兄,我聽說三郎與舍妹的婚事能成,也多虧了你從中周旋,在下在這裏代小妹謝過張兄了!”
張縱也被長孫元翼主動說話也吓了一跳,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還禮道:“元翼兄客氣了,三郎是我朋友,這些也都是我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