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縱聽到這裏也是心中一喜,雖然城陽長公主依然沒有同意薛紹和長孫元怡的事,但語氣已經松動下來,這可是一個難得的好兆頭,至于日後薛紹和長孫元怡能走到哪一步,就要看他們自己的表現了。
“走吧,既然碰到了,那就陪我一起四處轉轉吧!”城陽長公主忽然再次開口道。
“啊?”張縱聽到這裏卻是有些不情願,畢竟城陽長公主的氣場太強,呆在她身邊讓人無法放松下來,相比之下,他和婉兒兩人可就自由輕松多了。
“啊什麽啊,你不願意?”城陽長公主這時眼睛一瞪反問道。
“怎麽可能?晚輩求之不得!”張縱也立刻改口道,反正上元節要持續兩天,大不了明天再自己去玩,今天就當是陪着長輩逛街了。
“太好了,世兄快來,那有個胡人在表演噴火,可好玩了!”薛甯兒聽到張縱要與她們一起,當即高興也跳了起來,随即上前抓住張縱就往表演雜技的那邊拖,張縱也隻得無奈的跟上。
看到女兒和張縱表現的如此親密,城陽長公主先是一皺眉,但随即又無奈的一笑,這才邁步也跟了上去。
張縱見多識廣,燈會上見到的各種表演他都能點評一二,有些表演的魔術他甚至能說出其中的原理,雖然破解魔術會讓本來很神奇的魔術變得有些無趣,但卻可以極大的滿足人們的好奇心,不但是薛甯兒和婉兒這兩個少女,連城陽長公主也偷偷向他詢問一些魔術的奧秘。
在曲江池遊玩了一圈後,幾人坐上城陽長公主的馬車,然後準備去朱雀大街玩,那裏才是整個長安城最熱鬧,也是花燈最集中的地方,平時寬闊的朱雀大街這時也挂滿了花燈,微風吹過時,花燈就如同波浪一般起起伏伏。
不過在馬車上時,張縱卻有些好奇的向城陽長公主問道:“我記得三郎曾經說過,宮中每到上元節時,陛下都會宴請皇親國戚到宮中飲宴,怎麽長公主您沒有去?”
“宮裏有什麽意思,而且一幫人聚在一起,吵吵鬧鬧根本沒有幾個誠心過節的,反而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出來遊玩自在!”城陽長公主卻是十分不屑的道,看樣子他對宮中的上元節同樣不感興趣。
“其實越是過節的時候,才越需要與親人在一起,比如……陛下!”張縱低聲提醒道,武媚娘之前雖然受了些打壓,但她畢竟是皇後,城陽長公主想要打親情牌,依然不能掉以輕心。
“所以今天我才沒有去,明天人都散了,我再去宮中也不遲。”城陽長公主白了張縱一眼道,隻要能給武媚娘添堵,她并不介意用一些手段。
“長公主英明!”張縱聽後也是心服口服的道,從宮裏出來的人,果然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
“娘,您明天晚上進宮,那我怎麽辦?”薛甯兒這時卻十分不滿的叫道,城陽長公主一直把她當成小孩子,所以說上面這些話時也沒有刻意避着她。
“明天娘沒時間陪你,到時你就和你三哥一起出去遊玩!”城陽長公主立刻道。
“不要,三哥肯定又要去找元怡姐姐,我才不要被他們嫌棄!”薛甯兒也不傻,當即拒絕道,畢竟她已經不算小了,過了今年就十二歲,有些事情也都懂了,比如薛紹和長孫元怡的事,她其實知道的比張縱還要早。
城陽長公主聽到這裏也有些無奈,随即她再次提議道:“那要不然這樣,太平每年上元節都會求你舅舅,想要出宮遊玩,明天我幫她求個情,讓她出宮去找你,然後你們兩個結伴出遊怎麽樣?”
在城陽長公主看來,薛甯兒與太平同齡,而且又都是女孩子,平時相處哪怕有些打鬧,但也都是小孩子的玩笑,所以才會提議她們一同外出遊玩,到時隻要多派一些護衛跟着,也不用擔心出什麽事情。
“我才不要太平陪着,她老是欺負我!”薛甯兒立刻不滿意的叫道,她雖然比以前勇敢了許多,但遇到太平還是有些吃虧,所以自然不願意單獨與太平相處。
“那你說怎麽辦?”城陽長公主再次無奈的道,她這時也有些想念自己的長子和交子,如果他們兩個在的話,她也就省心多了,可惜兩人今年都沒有趕回來。
隻見薛甯兒這時忽然看向旁邊的張縱,随即伸手一把抱住張縱的手臂道:“我要世兄陪着,他懂得又多,而且又會講故事,我最喜歡和世兄一起出去了!”
車廂雖大,但空間還是有限,張縱想躲都躲不開,結果被薛甯兒一把抱個正着,小丫頭都已經開始發育了,這讓張縱也感覺有些不自在,城陽長公主更是臉色一黑,估計也沒想到自己的女兒與張縱竟然如此親昵。
不過出乎張縱意料的是,隻見城陽長公主沉思了片刻後,竟然點頭同意道:“好吧,張縱,那甯兒就托付給你照顧了,明天晚上你去家裏接她,玩累了就早點回家!”
“謝謝娘!”薛甯兒聽到這裏也高興的一下子撲到城陽長公主的懷裏,而張縱雖然意外,但也沒辦法拒絕,隻得點頭答應下來,事實上薛甯兒挺讨人喜歡的,而且和婉兒也合得來,至少不像太平那麽惹人讨厭。
很快朱雀大街到了,張縱等人下了馬車,隻見街上的行人正自發的踏着歌聲跳了起來,長長的隊伍一眼看不到盡頭,而街道上的各種花燈也讓人眼花缭亂,一群群的少婦争相跑到城門下,跳着摸門上巨大的銅釘,據說摸到的銅釘越高,今年就越有可能生兒子。
張縱陪着城陽長公主與甯兒遊玩到半夜,最後又在一家酒樓吃了夜宵,雖然下半夜的燈會依然熱鬧,但城陽長公主畢竟不再年輕,精力也不像年輕人那麽旺盛,于是也就先回去了,隻是走的時候,薛甯兒也再三叮囑張縱,明天晚上一定要去家裏接她去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