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陽長公主說到最後猛然想到薛甯兒也在,終于沒把“**”這兩個說出口,古人所說的“**”可不僅僅是後世的那種小黃書,而是泛指一些對情愛描寫過度的書籍,比如後世流行的言情小說,哪怕沒有露骨的描寫,在古人眼裏依然是**。
張縱低着頭不敢出聲,這件事的确是他有欠考慮,雖然在後世看來,武俠小說與言情小說有着本質的區别,但武俠小說中對男女情愛的描寫也不少,大唐雖然風氣開放,但還是無法與後世相比,而且就算是後世,家長也不會讓孩子太早的看這些情愛小說,所以城陽長公主因這件事生氣也很正常。
“娘,我……”
“閉嘴!沒讓你說話!”薛紹剛想解釋,但卻被城陽長公主怒聲訓斥,吓的他再也不敢開口。
張縱看到這裏也隻好上前一步認錯道:“長公主恕罪,這件事錯在于我,是我考慮不周,請長公主責罰!”
“知道錯了?”城陽長公主收起脾氣淡淡的看了張縱一眼問道。
“知道錯了!”張縱十分誠懇的再次道。
“你啊,有時候精明起來比猴都精,可有時候卻又大大咧咧,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事可能帶來的嚴重後果,這段時間我聽說太平也一直纏着你,你把這些情情愛愛的故事講給甯兒聽還沒什麽,可萬一讓太平聽到,到時再被有心人利用的話,恐怕連我都救不了你!”
城陽長公主說到最後似乎也有些恨鐵不成鋼,竟然伸出手指點了點張縱的額頭,似乎是想把他點醒。
張縱聽到城陽長公主提到太平公主也是吓的一身冷汗,他竟然沒想到這一點,雖然他沒有把故事講給太平聽,但之前太平老是纏着他,而且又經常去找薛甯兒,萬一真的接觸了自己講的這些故事,如果再讓李治知道的話,恐怕自己真的要倒大黴了。
“謝長公主點醒!”張縱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随即鄭重的向城陽長公主道謝,如果不是她的點醒,恐怕他根本不會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知道其中的厲害了吧,我也是從宮裏出來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宮中的利害,哪怕再小的事,隻要是牽扯到宮裏的人,都可能變成大事!”城陽長公主這時語重心長的再次叮囑道,她早就将張縱當成自己的子侄輩看等,自然不希望他出事。
旁邊的薛紹這時也聽出了其中的利害,忽然也感覺有些後怕,因爲他可是對太平沒什麽好臉色,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在舅舅那裏告自己一狀,雖然自己是皇帝的親外甥,但他那個舅舅卻連親兒子都賜死了,更何況自己這個外甥?
想到這裏,薛紹也真的感覺怕了,同時在心中暗自發誓,以後一定要太平面前注意一點,至少不能讓人抓住把柄。
張縱這時也再次道謝,城陽長公主能夠和自己說這些,顯然是不把自己當成外人,這讓他也十分的感激。
隻是讓張縱沒想到的是,他的的感謝剛一出口,就被城陽長公主笑吟吟的打斷道:“别光說感謝的話,你是不是應該給點實際的?”
“實際的?”張縱聽到這裏也愣了,不知道長公主所說的“實際的”是指什麽?
“笨啊,剛才我不是說了嗎?”城陽長公主忽然伸手拍了拍桌子上甯兒寫的書稿,“你的故事還沒寫完呢,想感謝我的話,就把接下來的故事寫完,我還等着看呢!”
“……”
張縱無語,薛甯兒這時也不滿的叫道:“這不公平,爲什麽母親您能看,我就不能看?”
“因爲我嫁人了,你還是個小丫頭,等你什麽時候嫁人了,想看什麽就看什麽,我絕不攔着!”城陽長公主忽然有些調皮的一笑道。
聽到母親的話,薛甯兒雖然心中不服,但也沒有辦法,隻能委屈巴巴的站到一邊。
張縱這時也是滿臉苦笑的解釋道:“故事雖然是我講的,但書稿卻是甯兒寫的,我可寫不了那麽漂亮的小楷。”
“沒關系,我是看故事又不是看字,你隻要寫清楚就行了,而且你每天抄寫,這樣也能練字,同時我也能幫你看看你的字有沒有進步。”城陽長公主卻是毫不在意的道。
這下張縱也沒辦法拒絕了,隻得點頭答應,不過想到自己每天要寫那麽多字,他也不禁有些絕望,雖然平時他也經常練字,但那隻是偶爾來興緻了才會練一練,有時沒興緻他可能幾天都不會拿起毛筆。
“好了,書稿的事說完了,接下來就是香水的事了,你們不是要制香水嗎,剛好我帶人來了,就讓他們去幫你們幹活,這樣也快一點!”城陽長公主再次開口道。
雖然這裏是張縱的家,但也不知道爲何,他總感覺主動權一直不在自己手裏?不過香水也的确該做一些了,畢竟答應了那麽些人,如果隻靠他和薛紹,恐怕要忙上好幾天,但有城陽長公主帶來的這些家仆幫着幹活,他也就輕松多了。
當下張縱也立刻給家仆們做了分工,有些人去芙蓉苑摘花苞,有些人則去買酒,有些人則把蒸餾器搬出來清洗一遍,正所謂人多好辦事,等到下午時,張縱就做出了整整十瓶香水,而且還是因爲花苞的原料不足,否則還能做出更多的香水。
城陽長公主倒是不貪心,她隻拿了兩瓶自己喜歡的香水,薛甯兒雖然年紀小,但也追着張縱的屁股後面要,最終張縱也隻能給了她兩瓶。
最後城陽長公主帶着香水歡喜萬分的走了,走的時候還不忘催張縱快點把故事寫完,另外她還帶走了薛甯兒,估計是怕張縱再給她講故事,至于薛紹則留了下來。
“這四瓶香水你幫我送給太子吧,我不太方便去芙蓉苑!”張縱将剩下的六瓶香水中拿出四瓶交給薛紹道,剩下的兩瓶他打算給太平公主留着,估計這兩天上官婉兒就會來取,自己已經答應了她,也不能讓她爲難。
薛紹也點頭收下香水,不過這時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頗爲興奮的道:“世兄,前幾天我發現城中一家飯館,雖然鋪面很小,而且隻有夫妻二人經營,但做的菜卻是相當不錯,過兩天我帶你一起去嘗嘗如何?”
“好啊,能被你誇獎的飯菜可不容易,我一定要去嘗嘗!”張縱聽到這裏也立刻答應,薛紹正在執行他一年内吃遍長安的計劃,遇到一些美味的菜肴時,也會請他去品嘗,還真别說,能被薛紹推薦的美食的确都有過人之處。
“就這麽說定了,本來我打算今天就帶你去的,沒想到被母親發現了書稿的事,說起來都怪甯兒,她聽過就算了,卻還偏偏要寫下來,這下被母親抓住了把柄,她以後也别想聽你講的故事了。”薛紹說到最後也是長歎一聲,書稿被發現後,他也被城陽長公主好一頓訓。
“這件事說來也怪我,甯兒年紀太小,的确不宜太早接觸這些故事,你看現在她的性格都變了。”張縱這時也有些自責的道。
“我倒是覺得挺好的,至少甯兒的膽子變大了,若是太平再敢欺負她,說不定她都敢還手了!”薛紹卻并不覺得薛甯兒聽張縱的故事有什麽問題。
其實薛紹的話也有道理,畢竟凡事都有好壞兩面,薛甯兒以前膽小,但在聽了許多武俠故事後,特别崇拜故事中的俠女,甚至找到了丢失的勇氣,從這點來看,武俠小說還是有積極的一面的。
當下張縱與薛紹又閑聊了片刻,這才親自送他出門,而薛紹也直接去了芙蓉苑給李弘送香水,這時天色也快黑了,張縱收拾了一下東西又做了晚飯,隻是吃過晚飯後他卻坐回書桌旁,老老實實的開始寫書稿,最後一直寫到累了這才上床休息。
接下來的兩天裏,張縱要麽忙着花圃裏的事,要麽就是給城陽長公主寫書稿,雖然有些忙碌,但卻十分充實,不過這天中午時,張縱剛做好午飯,正準備吃飯時,卻又人來了。
來人是個十幾歲的少女,張縱以爲對方是來買花的,剛想上前招呼,卻沒想到對方主動行禮道:“可是張縱張小郎君?”
“不錯,你是……”張縱這時也上下打量着對方,但卻不記得見過她?
“奴婢奉公主之命出宮,特意來小郎君這裏取香水!”隻見對方款款的向張縱再次行了一禮,臉上也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道。
“取香水?”張縱聽到這裏一皺眉,随即開口追問道,“上官婉兒呢,上次不是說好了要她來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