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國偉滿臉痛苦和爲難，他的聲音同樣帶着無盡的痛苦和壓抑：“我媽是比較傳統的婦女，她一直認孫子才是最重要的，但是我并沒有這樣子想，我覺得生男生女都一樣，三年前我和我的妻子擁有一對可愛又聰明的女兒，大女兒叫唐露，她精靈古怪活潑可愛，小女兒叫唐糖天真爛漫都是我心裏的寶貝，在擁有了她倆個之後我已經覺得人生完滿了，但是我媽一直想讓我們生多一個，你也知道，我們夫妻倆人的工作是不可能再生多一個的，于是，我媽對雅雅一樣不滿，我也盡力調解了，在我的努力下我媽終于放棄了抱孫子的想法，雖然對女兒們不太友好，但是家庭也算和睦。”

“可是，三年前出了一個意外，讓我們那個幸福美滿的家被破壞了，”說到這裏，唐國偉的眼角流下了悔恨的淚水，“三年前的那一天，我開車回到樓下接到了領導的電話，說有重要的事情要我去處理，結果忘記了鎖車門，中午的時候我那兩個可愛的女兒們跑到了車上，被關住了，在那炎熱的夏天裏沒有人知道，直到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遲了。”

“我不敢讓雅雅知道是因爲我的過錯而導緻女兒們的死亡，剛好我媽把這個過錯賴在了雅雅的身上，當時我想，沒事，過錯在雅雅身上的話，她就不會跟我離婚，不會離開我，”唐國偉無力垂下頭，掩去眼中的瘋狂：“我告訴自己，我會用一輩子去償還雅雅的，隻要她不離開我，我做什麽都可以。”

“所以，你就把錯過強加在張雅身上？”一名警察問。

“沒有，不是我，那是我媽，我隻是順水推舟而已，我是太愛她離不開她。”

“所以，你得知張雅知道真相後就想殺死她？”警察問。

“沒有，我從來沒有想過，我那麽愛她，怎麽可能會讓她離開我？”唐國偉連忙解釋：“沒有她的話，我會活不下去的。”

“嗯，你根本沒有打算讓她離開啊，你殺掉她，她就永遠離不開你了，你說對不對？”

“我沒有，我沒有！！！”

坐在唐國偉面前的警察眼睛微微閃爍着奇異的光芒：“真的沒有嗎？”

“我，我有……”唐國偉的眼中露出掙紮的神色，逐漸變得茫然，表情也變得平靜起來：“我想殺掉她。”

他的語氣很平靜，說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語來：“她明知道我那麽愛她，卻要因爲女兒們離開我，這是我無法忍受的事情，殺掉她的話，她永遠是我的妻子，永遠離不開我。”

“你打算怎麽做？”

“雅雅這幾年因爲之前露露和糖糖的緣故，精神其實一直不太好，這些年産後憂郁的女人有很多，通過一定的藥物的話可以讓她的精神接近蹦潰的狀态，再利用露露和糖糖的事情去打壓引導她，讓她自個去自殺就好了，到時她的家人們也怪不到我的頭上，畢竟我這麽多年一直對雅雅情深意重的。”

“真惡心，”警察眼中閃過厭惡，他轉頭問身邊的人：“還有什麽需要問的。”

“關于田水蓮的，那邊也麻煩你了，”那人說道。

“不麻煩，畢竟是管理局那邊高層的請求，我也很高興管理局的高層欠我一個人情，”面容平平無奇的男人笑了笑，眼中卻是帶了幾分勾人的味道。

旁邊的人不敢再去看他，内心暗暗的想，狐狸真可怕，以後要離遠一點。

——

唐國偉被扣留了，相關證據還在收集中，他不明白，自己怎麽會說出那些話，明明隐藏得那麽好的。

扣留所裏的環境不算好，作爲嫌疑人，他被關在單人間。

是夜，唐國偉在那一個硬木闆的單人床上睡着了，他睡得并不踏實。

突然，他猛然睜開了眼睛，霍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發現自己做的是夢的時松了一口氣，随即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滲透了。

“是夢，沒事的，”唐國偉喃喃道，他緊緊握着拳頭，絕望又陰狠的說：“雅雅，我這麽愛你，你怎麽舍得這樣子對我。”

“爲什麽不舍得？”帶着稚氣的聲音響起。

唐國偉的身體一僵，他緩緩擡起頭，看到站在床邊的小女孩，女孩一身白色的裙子在黑暗中格外顯眼，他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露露？”

“嗯，是我，”唐露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我和妹妹從來沒有怪過你，但是，你太過分了。”

唐國偉睜大眼睛張望四周：“你是誰，爲什麽在假裝我的女兒？？其他人呢？？是不是張雅讓你過來假裝的。”

“其實我跟糖糖一直都在，”唐露沒有理會大吼大喊的男人，她目光平淡的說：“看來你和奶奶把不屬于媽媽的過錯賴在媽媽的身上，讓她一直悶悶不樂，但是我們又覺得你對媽媽很好，直到媽媽懷孕後，你去找了那個女人。”

“我沒有，露露，我沒有的，是那個女人做的，”唐國偉眼中的驚慌更多了，他踉跄上前想去抓住女兒解釋，不想去撲了一個空，整個人穿過了露露跌倒在地面上。

“爸爸，你忘記了，我已經死了，你現在碰不到我的，”露露低頭看着他說：“我都告訴過奶奶了，說我一直會看着的，你們怎麽可以轉頭就對媽媽下手呢？”

“鬼？”唐國偉不可置信看着自己撲空的手，真的是鬼！

“還好媽媽清醒得快，”唐露繼續說，“遠離你這種渣男就是好。”

“你胡說什麽，我是你爸，你媽媽怎麽可能會離開我！”

“呵，我現在把你和奶奶帶走怎樣？”唐露突然說出一句。

唐國偉整個人都僵住了，帶走？？這是想殺死他？？

“不要，露露，我是你爸爸，你忘記了，我是最疼愛你的爸爸，”唐國偉狼狽上前，幾次想去拉她的手卻隻抓到空氣。

“既然是我的爸爸，那你和奶奶陪我和妹妹一起玩，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唐露歪了歪腦袋，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逐步靠近唐國偉。

“不，不要啊！！！”慘叫聲在扣留所回響着。

明若擡起頭往那邊看了一眼，轉頭問唐糖小朋友：“你們爲什麽不直接殺了他？”

“我們也想的，可是我們碰不到活人啊，不然早就揍他了，隻能吓唬吓唬，”唐糖扁了扁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