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妹妹……嗯？人呢？”熊廣濤回頭指了指小姑娘站的地方，發現抱着熊公仔的小姑娘已經不見了。

“你剛剛一直在跟那個小姑娘在說話？”林澤的表情不太好看的問。

“對啊，你的臉色有點難看？怎麽了？”熊廣濤點頭，覺得到眼前這一位同學的臉色不太好看。

林澤：“……沒，沒什麽。”

“我先回宿舍了，”林澤說完不等熊廣濤有所反應就直接走人，他走得飛快的，仿佛身後有什麽可怕的東西追着他跑似的。

熊廣濤困惑撓頭，這人類怎麽了？

林澤一口氣沖回到了宿舍，一中的宿舍是六人間，宿舍的門打開着，撲面而來一陣泡面的香味，宿舍裏已經回了三個同學，正坐或者站着。

胖達正坐在自己的床邊吃着泡面，看到他回來對他打了一個招呼：“林澤，你回來啦，要不要一起吃泡面？”

“不用，”林澤搖頭。

“你怎麽了？臉色難看得像見了鬼一樣……”胖達打量着他的臉色說。

“别說了，”林澤打斷他的話，喘了喘氣說：“我去洗澡！”

看着鏡子裏滿臉冷汗臉色蒼白的自己，林澤摸了摸自己在狂跳的心髒。

他最近不太好。

每天晚上會做奇怪的夢，夢見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姑娘站在校道上唱歌，唱着唱着眼睛流下了血淚。

今天下晚自習時，他遠遠就看到校道的熊廣濤蹲在那邊，似乎在跟誰說話。

校道的光線雖然很暗，但是熊廣濤恰巧站在路燈下，他的周圍根本沒有其他的人。

熊廣濤的回答讓他毛骨悚然，背脊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太可怕了。

到了休息時間，林澤躺在自己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翻來覆去，在淩晨三四點才睡着。

“左三圈右三圈……”

清脆稚氣的童音再一次響起。

林澤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站在有着白茫茫霧氣的學校裏。

夢裏的學校很安靜，似乎是在放假。

空無一人，那清脆的歌聲特别響起，仿佛在回響着。

歌聲由遠及近，他看到了穿着白色泡泡公主裙的七八歲的小姑娘從校道的另一頭蹦跳走過來。

她的嘴裏哼着歌，似乎遇到了什麽高興的事情。

來了，林澤的心中一緊。

小姑娘蹦跳着與他擦肩而過，走出幾步後，她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林澤。

林澤的身體僵硬了，他知道自己在做夢，也告訴自己别去看，但是他似乎控制不住自己。

“大哥哥，你是這裏的學生？”小姑娘仰着頭看他問：“你看到我媽媽嗎”

林澤：……

“奶奶說要帶我跟妹妹去玩，我想告訴媽媽一聲，”小姑娘的聲音清清脆脆的，特别好聽。

“如果……告訴了媽媽就好了，”鮮紅的淚水從小姑娘的眼睛裏流了出來，她在哭。

“媽媽一定很傷心的。”

聲音變得沙啞起來，“你能幫幫我們嗎？”

林澤心中一緊，這次的夢跟之前的不一樣。

“林澤！！！”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林澤整個人打了一個激靈。

他睜開眼睛對上胖達放大的胖臉，目光帶着茫然：“胖達？”

“對，是我，你怎麽回事，叫了這麽多次都不醒，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吓死我們了，”胖達見到他清醒過松了一口氣說道。

“對啊，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

“就是，快點刷牙洗臉。”

“還要去吃早餐呢。”

耳邊瞬間熱鬧了起來，除了舍友們的吵鬧聲整個校園都放着經典的老歌，歌聲在校園每一個角落響起。

“天亮了？”林澤扭頭看向窗外，東邊的天空灰蒙蒙的，這是太陽要升起的前夕。

“對，你睡糊塗了？”胖達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說：“你的臉色不太好，要不要請半天假？”

“不，不用，”林澤搖了搖頭說道。

其餘幾個同學陸續走了，胖達不放心林澤就留下來等他。

林澤洗漱完畢時，天色已經大亮，兩人直奔教學樓，男生宿舍離教學樓很遠。

中間隔着一個大足球場和長長的校道。

太陽已經升了起來，足球場上有着一些小孩子在玩了。

那是學校教師的子女，平日都會被爺爺奶奶或者爸爸媽媽帶着過來這裏玩耍散步的。

目光不經意掃過某個地方時，林澤腳下的步伐停了下來。

“哎呀，林澤，要遲到了，”胖達聽到身邊沒有動靜，轉頭一看看到他愣愣站在那邊一動不動的，他快步走過去，順着他看的方向看過去隻看到帶着孩子散步的人，覺得有點奇怪：“你在看什麽？？”

林澤看着不遠處推着嬰兒車散步的女人，女人穿着一身寬松優閑的衣服，長發紮成馬尾，露出她那一張知性溫和又帶着疲憊神色的臉孔。

這張臉跟他每天晚上夢裏遇到的小姑娘很像。

“林澤？”胖達又喊了一聲。

“啊？沒事，我們走吧，”林澤搖了搖頭說道。

在臨走前，他又看了那個女人一眼，嬰兒車裏的小嬰兒似乎在哭，她彎腰抱起她，小聲哄着，臉上帶着溫柔的神色。

——

傍晚時分，林澤又回到了學校的操場。

這一次人更多了。

不止有帶着孩子在散步的老師們，還有在踢足球學生和訓練的體育生。

他張望了一下四周，看到了不遠處那個女人正站在不遠處，懷裏的小嬰兒正在哇哇的哭着。

她拿着玩具在哄，不小心把另外一個玩具掉到了地面上。

張雅的正想彎腰去撿，一個人的動作比她更快。

高瘦的男生将玩具撿起，遞給她了。

“謝謝，”張雅微笑的道謝。

“不客氣，”林澤看了看她懷裏的小嬰兒，有點好奇問：“她幾個月了？”

“剛剛兩個月，”張雅笑了笑。

林澤看着她的臉欲言又止，張雅教的初中，對孩子一直都比較有耐心，注意到他的神色便問：“怎麽了？”

“那個，可能有點冒犯，你家還有其他孩子嗎？”林澤知道這樣子問不太好，但是不清楚的話，自己這一段時間别想睡好。

“……有的，”張雅的臉色微變，最終歎了一口氣帶着憂傷的說：“我原本有兩個很可愛的孩子，因爲我的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