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鳳秋聞言,倒覺的這普泓和尚還算是有道高僧,面對天書而尚有自制力。畢竟這是天書,屬于傳說中的東西。
不過,他既然拿了天書出來,便不會拿回去,
他一向不喜歡欠旁人的,他行事求的是一個問心無愧。
天書雖然珍貴,但于他而言,也不是不可交換。
這無字玉璧當中的秘密天音寺衆人并不知曉。
但他是沖着這無字玉璧當中的天書來的,雖然不拿出這天書也可以,但總歸是心中有缺。
以天書換天書,是再合适不過的。
“神僧不必客氣,無字玉璧乃是貴寺聖地至寶,貧道看了之後,說不定可以從中悟出一門不亞于貴寺大梵般若的法門。“
“這天書雖然珍貴,但在貧道眼中不過是一卷法門而已。“
“無字玉璧既然能讓貴寺開派祖師悟出大梵般若這樣的法門,想必其中定有神妙之處。”
“貧道曾聽聞貴寺的普智神僧曾經有心融合佛道兩家功法,試圖從中找到長生之路。”
“如今,貧道到貴寺來,想要觀這無字玉璧,亦是爲了長生。”
“修行者修行無非是爲了長生久視,若是能問得長生,别說是一卷天書,便是十卷天書,貧道亦是肯拿的出來。”
“況且,貧道既然拿了出來,斷然沒有收回去的道理,神僧收下便是。”
普泓和尚隻覺得更加捉摸不透陸鳳秋的行事風範。
連天書都能淡定自若的拿出來交換,可見這天書在這人的眼中并不算什麽。
這可是天書啊。
可以引動天下風雲的寶物。
若是讓魔教知曉天音寺有一卷天書,恐怕魔教中人定會聞風而動!
若非普泓和尚自信看人相面有一套,還真不确定眼前這人是不是來故意坑天音寺的。
普泓自問他修行百年來,從未見過像陸鳳秋這般的人物。
而且,這道人口中提到了普智師弟,這讓他心中不免想到了一些往事。
當年那些事仿佛猶如昨日發生的一般,依舊是曆曆在目。
“融合佛道兩家之大成,真的可以找到長生之法嗎?”
普泓和尚的心中依舊有些猶豫。
他臉上露出遲疑之色,朝着陸鳳秋問道:“我想知道道兄究竟是何人?究竟從何而來?”
這一下,普泓已然換了稱呼,改施主爲道兄。
可見天書的威力着實不小,已經讓普泓有了些許改變。
陸鳳秋自然聽出了普泓言語中的意思。
陸鳳秋笑了笑,施然道:”神僧認爲貧道是何人,貧道便是何人。“
普泓和尚聞言,微微一怔。
他看着陸鳳秋一言不發,似乎想從陸鳳秋的身上看出點什麽來。
他在回想剛才陸鳳秋在大雄寶殿前對普空師弟出手時所用的招數。
大凡天下有名的人物,不論是魔教還是正道各門各派的人物。
從其出招手段上,總是能看出其用的是何門何派的功法。
但普泓和尚這麽細細一回想剛才在大雄寶殿前的那一幕。
他卻是發現,這位青雲子出手施法之時,似乎并沒有刻意使出什麽手段。
而是随意一縛,便将普空師弟給禁锢在空中。
先前還不覺得有些什麽,隻覺得此人道行高深,境界十分之高。
如今細細想來,卻是細極思恐。
這青雲子施法時,舉重若輕,不着痕迹。
根本看不出他使的是什麽手段。
這天下間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高手,即便是當年橫掃天下的青葉真人,其出招手段也是有着青雲門道法神通的明顯痕迹。
當今天下更沒有這樣的人物。
即便是當今天下第一人,青雲門掌教道玄真人,也沒有這樣的本事。
此人頂着青雲子的名号.....難道真的隻是巧合嗎?
普泓的心中一時間已經是波濤駭浪。
此時,他突然想到了一樁關于青雲門昔年的舊事。
相傳青雲門開派祖師青雲子當年收了十個弟子。
這十個弟子當中,雖然最後隻剩下一脈。
但那十個弟子并非都死絕了。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其中一名弟子可是失蹤的。
相傳青雲門開派祖師青雲子是得了一卷天書方才悟出了無上真法,開創了青雲門。
而眼前的這青雲子又是初入神州,道行修爲又是高的離譜。
莫非.....莫非此人便是青雲子那個失蹤弟子的那一脈傳人?
此人的道号或許不是青雲子,而他之所以要冒青雲子的名号,無非是想要引起天下人的關注。
或許說是引起青雲門的關注。
想到這裏,普泓和尚覺得自己可能已經十分接近事情真相。
但是,謎底到底是什麽,這道人的身份到底是什麽。
聯想到剛才這道人回答的那一句話,似乎另有深意,意有所指。
普泓和尚沒有再多想,而是雙手合十,長長吐出一口氣來,緩緩說道:”看來今日道兄是非要看一看無字玉璧不可了。“
陸鳳秋笑道:“那是自然,還請神僧行個方便,莫要傷了和氣。”
陸鳳秋自然不知道此刻的普泓心中已經聯想了諸多,甚至還腦補出了他的身份來曆。
普泓聞言,歎了口氣,這道人還真是手段了得,先是在大雄寶殿前降伏了普空師弟,亮出了其高深的本事。
又拿出了這一卷天書,隻爲換一次看無字玉璧的機會。
難道這道人真有本事能從無字玉璧中悟出什麽大神通?
旁人說這話,普泓或許覺得是狂妄自大。
但眼前這道人說這話,他發覺自己心中卻是沒有多少質疑。
普泓心中暗道:“這道人不簡單。”
能面不改色的拿出天書作爲交換,可見其人心性之堅韌。
普泓心中雖然還是疑惑重重。
但是已經有了決定。
況且,他已經感覺出來,若是他不允,恐怕也擋不住這道人要看這無字玉璧。
這道人手段非常,可謂是軟硬皆施,到了現在,他已經是難以拒絕。
“罷了,罷了,請道兄随我來便是。“
說罷,普泓不動聲色的将那玉帛收起,站起身來,朝着佛堂外行去。
陸鳳秋見狀,微微一笑,跟着普泓走了出去。
鹿小花老老實實的跟在陸鳳秋的身後,也不多言。
……
陸鳳秋知道普泓不會拒絕他,天書是重寶,即便爲了天音寺的傳承,普泓也不會拒絕他。
無字玉璧就在天音寺的後山。
天音寺後山山脈地勢頗爲廣大,峰巒疊翠,山風徐來,倒是一派山間清幽美景。
一路上,鹿小花在山路之上來回跳躍。
普泓和尚見了,還頗爲友善的和陸鳳秋道:“道兄這靈獸倒是靈性的很。”
陸鳳秋隻是笑笑。
有普泓和尚親自帶路,天音寺的衆僧即便見了也不會盤問什麽。
在山上行了沒多久。
陸鳳秋便随着普泓和尚到了一處斷崖,放眼望去,隻見斷崖之下霧氣彌漫。
普泓和尚指着斷崖之下,道:“道兄,無字玉璧就在這谷中,請随我來吧。”
陸鳳秋微微颔首,道:“有勞了。”
普泓和尚一躍而下。
陸鳳秋讓小花在崖上等着,然後跟着普泓和尚跳了下去。
這山谷間雖然濃霧彌漫,但是陸鳳秋自然不會受到這濃霧的影響。
他早已經看到了在濃霧遮擋下的一片玉璧。
不多時,霧氣變的稀疏起來。
隻見下方山谷中的景色也變的肉眼可見。
普泓和尚已經落在了一面小小的石台上面,那石台頗爲光滑,周圍有三丈方圓。
石台周圍還有一些稀疏的樹木。
陸鳳秋也落在了那石台之上。
普泓持手道:“道兄,就是這裏了。”
此時,霧氣還有些稀疏。
陸鳳秋随手一揮,霧氣散去,四周景象顯現出來,可以清晰的看出,這是一處山谷。
一片如同鏡子一般的絕壁出現在了陸鳳秋的眼前。
那絕壁筆直垂下,高逾七丈,寬逾四丈,山壁材質似玉非玉,光滑無比,倒映出天地美景,遠近山脈,都在這玉壁之中。
普泓看見陸鳳秋随手一揮,谷中的霧氣便盡數散去,眼簾微微一動,心中又多了幾分猜測。
陸鳳秋看着那無字玉璧,贊道:”果然是好所在。“
普泓和尚默然合十,低眉垂目,道:“往日裏我寺中人在這無字玉璧下參悟佛理的都需要些時日靜靜體悟。”
“這谷中一般無人來擾,我也便不打擾道兄了。”
“我會派弟子在谷外守候,道兄若是出關,可令其通禀。”
陸鳳秋微微颔首,道:“多謝神僧慷慨。“
普泓和尚苦笑道:“說到慷慨,還是道兄慷慨,我收下道兄一卷天書,倒是慚愧,慚愧。”
“說來,還是我不如道兄豁達。”
普泓和尚走了。
谷中清淨無比,清風微拂。
陸鳳秋端坐在石台之上,閉上了雙眼。
下一刻,陸鳳秋心念一出,那眼前的玉璧便已經變幻了模樣,隻見那玉璧之上轉瞬間出現了一行行的古拙字體。
原著之中,張小凡因爲修煉了其他卷的天書,方才能引動這無字玉璧之中的第四卷天書。
但也因爲其自身緣故,導緻這無字玉璧被毀。
陸鳳秋手段高明,自然不會引動天雷,鬧出和張小凡那般大的動靜。
陸鳳秋心神一入那無字玉璧當中,便看到了第四卷天書的内容。
陸鳳秋看完那第四卷天書之後,卻是沒有立即起身。
而是在靜靜感悟着這兩卷天書之中的關聯。
他在試着看能不能将通過這兩卷天書,将其他三卷天書給推演出來。
但推演到一半時,陸鳳秋便發現,這天書的确有些門道,其中浩渺的地方不少,似乎這天書并不是隻有五卷,應該還有更多。
連他如今的修爲也難以見微知著,知一葉而通全部,将所有的天書給推演出來。
要知道,以他如今的修爲,可以說是能在誅仙世界橫着走。
可謂是一枝獨秀,無人可擋。
他的境界修爲,已經遠遠超過了誅仙世界的最高戰力。
不過陸鳳秋倒是有些明白了,爲何主線任務會是融合五卷天書。
隻要他能将五卷天書融合,便有七八成的把握将剩餘的那些天書給推演出來。
陸鳳秋推演天書無果,便開始盤算着怎麽去完成支線任務。
整肅青雲門,留下傳承。
其實要完成任務也很簡單。
但要完成的漂亮,就得費些心思。
青雲門創派至今已有兩千多年,又是如今正邪兩道魁首。
他想要讓青雲門的人認可他的身份,隻能是從青雲子的身上着手。
既然同爲青雲子,那自然是不用白不用。
不過想要青雲門上下相信他就是青雲子本尊,還得費些周折。
算一算時日,也離魔教再犯青雲門沒多久了。
這是個好時候啊。
……
陸鳳秋在天音寺住了下來,每日除了在無字玉璧前靜坐修煉,還會和普泓和尚談玄,說一說關于長生之道的見解。
住了小半個月,陸鳳秋已經成了天音寺的貴客。
普泓和尚雖然活了幾百歲,但亦是被陸鳳秋的見識談吐深深折服。
陸鳳秋雖然對有些秃驢沒什麽好感,但普泓和尚倒是他所見過的和尚當中,最具大德高僧風範的和尚。
陸鳳秋和普泓和尚相交,其實是爲了讓普泓和尚在潛移默化之間,相信他和青雲門有極大的牽連。
陸鳳秋會在無意間和普泓和尚談到了一些關于風水之相的東西。
關于風水之相,陸鳳秋也是門清兒。
這些東西早年間在天龍世界、大唐世界他就學了不少。
陸鳳秋的這些舉動,都給了普泓和尚極大的暗示。
這也是陸鳳秋故意爲之。
待前往青雲門時,普泓和尚将會是他的有力支持者。
……
這一日,天高氣爽,陽光灑在天音寺中,别有一番景緻。
陸鳳秋和普泓和尚坐在禅房之中正在下棋。
下棋是陸鳳秋用來交朋友的手段。
普泓和尚精通佛理,修爲還算深厚。
能和陸鳳秋談玄下棋,被他引爲一大快事。
“道兄這一子落在這裏,着實令我意外,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普泓和尚蹙着眉頭道。
陸鳳秋笑而不語。
就在這時,從那禅房外走進來一個年輕和尚。
“方丈,法相師兄傳來急信。”
普泓和尚聞言,從苦思冥想中醒轉。
看向那年輕和尚,道:“何事?”
那年輕和尚将手中的信遞給了普泓和尚。
普泓和尚看了後,面色有些凝重。
陸鳳秋道:“方丈有事?”
普泓和尚歎了一口氣,道:“是一樁舊案發了,看來我不能陪道兄下完這局棋了,我得親自前往青雲門一趟。”
陸鳳秋挑眉道:“可是和貴寺的普智神僧有關?”
普泓和尚聞言,有些詫異道:“道兄如何得知?”
陸鳳秋笑道:“方丈莫要忘了,貧道于天機測算一道有些研究,這天下間能瞞得過貧道的事情可不多。”
普泓和尚歎道:“一切都因我天音寺而起,也該是我天音寺去将這件舊事給抹平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