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舌戰群儒


此時,大廣場間一片肅靜。

偶有竊竊私語者,也是盡量壓低了聲音。

陸鳳秋此話一出,一時間卻是無人應和。

陸鳳秋也不着急,老神在在的坐在至道殿前的蒲團之上,靜靜等待。

不多時,有一人站起身來道:“貧道廣平子,乃是山外一散修,敢問陸聖,《道德經》中有一句,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這玄牝之門何解?”

陸鳳秋聞言,微微一笑,道:“玄牝,乃是我煉氣之法,修真之境體悟中的一種精神覺知狀态。”

“那是一種在心無所住,至善如水,虛懷若谷,百谷之王境況之下,産生的一種特殊明澈覺知,稱爲谷神,也叫玄牝。”

“所謂玄牝之門,便是指打開這一種體悟之境。“

那廣平子又道:“世人皆傳陸聖所傳的煉氣之法,開創了天下第三大修煉體系,性命雙修之道,可否能從這《道德經》中尋求出根本所在?”

陸鳳秋道:“自然可以。”

廣平子聞言,道:“貧道資質愚鈍,修行七十餘載,亦不過附體之境,若貧道轉修煉氣之法,可否有所成?”

陸鳳秋搖頭道:“煉氣之法,非是世人皆可修之法。”

“想要有所成,亦是需要大毅力,大工夫。”

廣平子聞言,若有所思,坐在一旁。

廣平子這麽一出言,便引動了在場之人的熱情,廣平子不過一個附體境界的散修而已,無門無派。

聖人陸子也如此親和作答,讓一個個小門小派之人便盡數開始提出自己心中之惑。

《道德經》玄妙,常人難懂其一。

大多都是似懂非懂,似明非明。

所以,一時間,大廣場間倒是問答之聲不停,陸鳳秋的回答引起一陣陣驚歎之聲。

眼見場中氛圍熱切,有些人自然便坐不住了。

隻見坐在洪玄機身側的那些大儒個個摩拳擦掌,朝着洪玄機看去。

洪玄機卻是微微搖頭,低聲說道:“再等等。”

洪玄機身旁的四季書院院主黃天波疑惑道:“玄機兄,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洪玄機卻是用眼神示意一番,朝着那對面不遠處看去。

“看見那夥人了沒,那是諸子世家之首,梵家。”

“梵家這一次可謂是傾巢而出。”

“那梵家的老東西,恐怕已經突破了造物主,此刻正憋着一口氣呢。”

“梵子是儒家諸聖之首,也是諸子世家之中最不希望青雲子成聖的。”

“待梵家出手之後,我們再摸一摸青雲子的底細,再出手不遲。”

一衆大儒聽了,盡數點頭。

此時,洪玄機的目光顯然被對面的梵家之人感應到。

梵家衆人之中的梵家老祖與洪玄機眼神相撞,然後各自又相安無事。

這邊,梵家老祖朝着身旁的梵家家主說道:“雲濤,是時候了。”

“我梵家爲諸子世家之首,理當重拳出擊。”

梵家家主梵雲濤,在一旁低聲道:“雲濤明白,老祖。”

隻見片刻之後,梵雲濤直接站起身來,朝着上首的陸鳳秋高聲道:“梵州梵家梵雲濤,素聞《道德經》乃是萬經之王,隻是梵某卻是不敢苟同!”

“梵某有些異議,還想向陸大掌教請教一番。”

梵雲濤此言一出,頓時引起場間一片嘩然。

有太多人翹首以待,打起精神來。

衆所周知,梵子是儒家聖賢,梵雲濤作爲梵家家主,其身份地位更是堪比聖地之主。

如今梵雲濤不像其他人一般稱呼青雲子爲陸聖,而是稱其爲陸大掌教。

在場的人便明白了,這梵雲濤定然是來砸場子來了。

中古諸子之間,亦有學問之辯。

傳聞,諸子世家之人,一向對青雲子的聖人之位不太承認。

今日的論道大會,可是有好戲看了。

陸鳳秋看到那梵雲濤出頭,微微一笑,心中暗道,等了許久,總算有人出來送一血了。

隻聽得陸鳳秋風輕雲淡道:“不知梵家主有何異議?”

梵雲濤頭頂高冠,身着儒服,當真是一派大學問家的氣派。

隻聽得他朗聲說道:“我也曾通讀《道德經》,觀其中道理,隻得出兩個字。”

陸鳳秋道:“哦?哪兩個字?”

梵雲濤道:“無爲!”

“縱觀《道德經》全篇,都是在闡述無爲之道。”

“然而,無爲之道在我看來,卻是大錯特錯!”

“無爲之道,無視禮法,無拘無束,随其自然,任性而爲。”

“若世人皆是如此這般任性妄爲,那豈不要天下大亂?”

“若世上無禮法,豈能天下太平?”

陸鳳秋聞言,不動聲色的問道:“敢問梵家主,是否十分喜好禮?”

梵雲濤昂首挺胸道:”那是自然,禮樂崩壞,天下就會動亂不止,臣民百姓就會受苦不已,無禮豈能行?“

陸鳳秋笑道:“敢問梵家主,上古之時,可有禮樂?爲何上古聖皇治下,百姓能安居樂業?”

梵雲濤聞言,語氣一滞,然後說道:“上古聖皇便是禮的化身,雖然沒有提出有章程的禮法,但定然是有禮的。”

陸鳳秋道:“梵家主認爲,天下動亂因爲禮崩樂壞?”

梵雲濤道:“那是自然。”

陸鳳秋道:“那梵家主可知,當今天下,爲何戰亂不休?”

“遠的不說,當年雲蒙國鐵騎長驅直入,兵臨玉京城下之時,禮樂可曾崩壞?”

“精元神廟發動聖戰禮樂可曾崩壞?”

“諸子世家尚在,乾帝登大位數年,若是禮樂崩壞,豈不是說明你諸子十幾和乾帝都成了擺設?”

梵雲濤道:”我大乾自然禮樂升平,化外蠻夷,不通禮樂教化,自然會戰亂不休。“

陸鳳秋聞言,不禁笑了起來。

“動亂産生于人心,天下動亂之所以此起彼伏,屢禁不止,是因爲人心變化莫測。”

“也是因爲私欲在作祟。”

“《道德經》之中之所以要無爲不争,是因爲君王所争的是天下,諸侯所争的是疆土,大臣所争的是權力。”

“士人所争的是地位,百姓所争的是衣食,其所争雖都有不同。”

“但都是爲了私欲,君王諸侯大夫之争,導緻天下動亂。”

“士人百姓之争,促使人心變惡。”

“私欲是亂惡之源,隻有知足,寡欲,才會無争。”

“無争,天下才會無亂、無惡。”

“太古時,天地初開,小國寡民,人人相鄰而居,卻能做到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天下清淨無事。”

“然而,當今天下,卻是不可能回到太古之時那種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态,因爲當今天下已經不是小國寡民,而是大國争鋒。”

“單單是大千世界,百姓便有億萬之衆。”

“所以,要天下沒有戰亂,便要無爲不争。”

梵雲濤不禁冷笑道:“人心莫測,想要做到無爲不争,何其難也。”

陸鳳秋微微颔首,道:“梵家主此言倒是在理。”

“人心的确莫測,想要做到無爲不争,的确很難,便是連貧道尚且沒有修行到這般無爲不争之境界。”

“但在貧道看來,所謂活着的樂趣。”

“便在于無拘無束,随其自然,任性而爲。”

“是任性而爲,而非妄爲。”

“禮法束縛人的本性。”

“令人無所措手足,如同籠中之鳥。“

“人既然生存于天地之間,就應該以天地宇宙爲生存的法則。”

“爲什麽還要人爲的制定那些逆乎自然,扼殺人性的多餘禮制呢?”

“于是也就引申出這樣一個道理,人的生存應該以大地爲法則,而大地是以天爲法則,天以道爲法則,道以自然爲法則,說到底,一切應該順乎自然。”

“順乎自然,即爲無爲之道。”

“貧道從不認爲禮法無效,但敢問梵家主,梵州可是真正的太平盛世?梵家在梵州可真正做到了禮樂治世?“

“梵家主可曾做到禮法爲本?”

“梵家可曾真正的繼承了梵子的理念和遺志?”

“恐怕未必吧。”

梵雲濤聞言,一時間語塞不止。

隻聽得陸鳳秋高聲道:”梵家主若是真正的有禮之士,恐怕今日就不會出現在這青雲峰上。“

“梵家主之所以出現在這青雲峰上,不過是想打壓貧道而已。”

“說到底,還是梵家主的私欲在作祟。”

“梵家爲諸子世家之首,自然不希望出現像貧道這般的人物。”

“聖人隻該存于傳說之中,供人瞻仰膜拜,貧道的出現是否讓梵家如鲠在喉?”

“梵家主,你應該好好回去看看你梵家老祖宗,梵子的言論。”

“你們可知,諸子百聖的理想爲何?”

“諸子百聖的理想便是建立一座彼岸之橋,人人成聖!人人皆可超脫彼岸。”

“你梵雲濤作爲梵子後代,爲了一己私欲,來我青雲峰搬弄是非。”

“卻是連你家先祖的宗旨都不得而知,你還有何臉面自稱爲梵家後代?”

“梵家主,若是無事,可到我百家書院,多多研習一下儒家經典。”

陸鳳秋的話,讓廣場之中的許多小門派之人,臉上紛紛露出思索之意。

諸子聖賢受人敬仰,便是因爲其品德高尚,這梵家的嘴臉行徑,着實丢了梵子的臉。

梵雲濤聞言,冷哼一聲,一甩袖子,道:“陸大掌教言辭犀利,梵某佩服,不過,我梵家的儒家經典多的,梵某如何行事,就不勞陸大掌教指教了。”

說罷,梵雲濤坐在一旁,不再多言。

梵家老祖見狀,蹙眉不已,直接起身道:“陸掌教言辭犀利,卻是曲解我先祖梵子之意,我梵州治下生民安居樂業,皆是我梵家以禮而治,倒是你陸掌教不知從何尋來了我儒家經典,篡改我儒家經典,建立所謂的百家書院,莫非你陸掌教想要淩駕于諸子之上!”

“閣下是?”

陸鳳秋挑眉道。

“這是我梵家老祖。”

梵雲濤喝道。

陸鳳秋冷哼一聲,道:“原來是梵家老祖,貧道還以爲你梵家身爲梵子後裔,明白什麽是禮義廉恥,卻是沒想到,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堂堂梵家老祖竟說出如此粗鄙昧心之語!”

“你梵家将梵州變爲你梵家的自留地,百姓世世代代受你梵家欺壓,你梵家曆經幾千年,眼看曆朝曆代,社稷變爲丘墟,蒼生飽受塗炭之苦!”

“如今竟然恬不知恥的來言梵州生民安居樂業?”

“貧道還從未見過像你這般厚顔無恥之人!”

梵家老祖一聽,氣的吹胡子瞪眼,但又不能在此出手,他雖然已是造物主,但是也知道青雲子深不可測,他能突破造物主,還全都是因爲看了《道德經》。

而且,這裏是青雲道,絕非動手的好地方。

一衆梵家儒生不幹了,頓時站起來和陸鳳秋據理力争。

接着,又有許多以梵家爲首的儒家之人開始了和陸鳳秋輪番舌戰,都被陸鳳秋一一擋了回去。

一時間,場面極爲混亂。

在陸鳳秋一番痛斥之後,以梵家爲首的一衆儒生紛紛被駁斥的面紅耳赤。

就在這時,隻聽得場間有一人站起身來說道:“看來陸大掌教也是我理學的擁護者了。”

陸鳳秋挑眉道:“閣下何出此言?”

那人朗聲說道:“我乃四季書院黃天波,陸大掌教想必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号。”

陸鳳秋道:”理學大儒?倒是有所耳聞。“

黃天波道:”陸大掌教既然說人該無欲,看來也是我理學同道中人,我理學之中有這麽一個說法,存天理,滅人欲,看來倒是和陸大掌教的無爲之道,無欲之道頗有相合之處。”

“玄機兄是我理學大宗師。”

“我曾聽聞玄機兄被陸大掌教一掌斷了右臂,陸大掌教既然闡述無爲之道,又與聖賢比肩。“

“那敢問陸大掌教,爲何要斷玄機兄右臂?“

“莫非聖賢也是如陸大掌教這般無德,動辄便斷人手臂?殘害旁人之肢體?”

“聖人以德報怨,陸大掌教恐怕離這樣的境界還差的遠呢。”

陸鳳秋卻是淡然一笑,道:“黃院主,貧道很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理學大儒。”

“你的理解能力,有待提高。”

黃天波聞言,不禁冷哼一聲,道:“陸大掌教如此羞辱于我,莫非以爲我是好欺負的?”

陸鳳秋平淡說道:“非是貧道羞辱你,而是你自取其辱!”

“不知黃院主,幾時聽過貧道說人該無欲,寡欲和無欲可不是一個概念。”

“黃院主偷換概念,不是理解能力差,又是什麽?”

“子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想必這句話,你黃院主應該是聽過的吧。”

“不過,你理學一派素來喜歡斷章取義,隻說以德報怨,黃院主莫不是覺得人人都會和你們這般蠢?”

“洪玄機前來我青雲峰挑釁,貧道不過小懲大誡而已。“

“洪玄機若是不服氣,大可來向貧道報仇,還輪不到你黃院主來替洪玄機出頭吧。”

黃天波一聽,氣的臉色鐵青,冷哼一聲,不再言語,坐在一旁。

洪玄機見狀,拍了拍黃天波的肩膀,然後緩緩站起身來,朝着陸鳳秋道:“青雲子,你斷我一臂之仇,來日洪某定當十倍奉還。”

“不過,今日洪某不是來和你讨這一臂之仇的,而是要讓你知道,這天下之主是我大乾皇帝。“

“你青雲子何德何能,敢以聖人自居?”

“我皇仁厚,封你青雲道爲大乾四大道門之一,然而我皇聖旨到你青雲道之時,你青雲子身爲青雲道掌教,卻是借故不出。”

“你目無尊上,無視綱常,還在此大放厥詞!”

“就憑你,也配與中古諸子并肩?”

洪玄機此話一出,風雲變色,洪玄機的咄咄逼人之勢,讓場間的氣氛驟減。

陸鳳秋聞言,不禁笑了起來,他朝着洪玄機看去,道:“洪玄機,貧道可不是你大乾之人,也不是你大乾的臣子。“

“貧道讓我徒兒接了乾帝聖旨,已經是給足了乾帝顔面。”

“你來我青雲道大放厥詞,擾亂貧道的論道大會,莫不是以爲貧道真的不敢殺你?“

此話一出,陸鳳秋的面色驟然轉冷,秋風在這一刻有了肅殺之意。

就在這時,隻聽得天際邊傳來一聲聲大笑之聲。

“陸道友,洪玄機如此咄咄逼人,不識擡舉,理當一掌斃掉他才是。”

洪玄機一聽,冷哼一聲,背後泛起一道巨大輪子虛影,朝着那天際邊看去。

隻見那虛空之中,數道身影悄然出現。

洪玄機看到那些身影,冷冷的吐出三個字。

“虛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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