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道是什麽


翌日清晨,李逍遙和趙靈兒方才從玉佛寺歸來。

李逍遙一進門,便看到了陸鳳秋,急忙大喊道:“道長,道長,原來那些僵屍是有個大妖物操控的,隻要我們去滅了那妖物就能消滅那些僵屍了。”

陸鳳秋一夜未睡,但精神頭依舊很好。

陸鳳秋聞言,隻是微微一笑,道:“不必了,那赤鬼王已經被貧道滅了。”

李逍遙頓時張大了嘴巴,不禁訝然道:“道長,你......你......你怎麽知道是赤鬼王?”

陸鳳秋卻是答非所問,隻是說道:“此間事已了,不能再耽擱時日了。”

李逍遙聞言,有些疑惑道:“道長,你......”

一旁的趙靈兒卻是拉了拉李逍遙的衣袖,道:“逍遙哥哥,道長神通廣大,知道赤鬼王也不奇怪啊。”

李逍遙撓了撓頭,道:“好像也是哦。”

就在這時,林月如從那屋裏走了出來,她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道:“哎呀,一大早的,吵死了,是誰啊。”

李逍遙看着林月如出現,不禁大叫一聲,道:“喂喂喂,你這個惡婆娘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啊。”

林月如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到了李逍遙,不禁叉着小蠻腰道:“你管得着嗎?本姑娘想在哪裏就在哪裏。”

李逍遙看了看陸鳳秋,然後又看了看林月如,然後說道:“哦......我明白了,你這惡婆娘一定是覺得道長的本事太厲害了,所以才追着道長來的,是不是想拜道長爲師啊?”

“我告訴你啊,道長可不收徒弟,尤其是那種兇巴巴的惡婆娘,道長是更不會收的。”

林月如一聽,不禁說道:“你這臭小子,你說誰是惡婆娘呢!”

李逍遙滿不在乎的說道:“誰答應,我就說誰喽。”

陸鳳秋蹙眉,擡手道:“行了,你們兩個要是再吵,就别怪貧道點了你們的啞穴。”

李逍遙一聽,當即冷哼一聲。

一旁的林月如則是扭過頭去。

陸鳳秋道:“好了,我們該上路了。”

說罷,陸鳳秋進屋去與韓醫仙父女告辭。

白河村的百姓得了陸鳳秋救治,屍毒盡數除去,剩下的便交給韓醫仙去處理。

一行三人變成了一行四人。

出了白河村,朝着西南方向行去。

四人騎着馬,快行數日,眼瞅着就要到了白苗國的大理城。

這一日,天上風雲突變,本來先前還算晴朗的天空,卻是在此刻黯淡下來。

在大理城外的山野之間,數十道身着苗族服飾的苗族男子正在擡着一頂竹木轎子前行。

那竹木轎子上坐着一個身着黑衣,長發披肩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坐在那轎子上,每走過一處,便好似有春風拂過一般。

就在這時,那中年男子一擡手,擡轎子的那些苗人頓時停下了腳步。

不多時,四匹快馬出現在了前方。

……

草長莺飛馬蹄急,陸鳳秋一行四人在路上行着。

李逍遙看着突然陰郁起來的天空,不禁說道:“道長,這天怎麽說變就變了,看來我們得趕緊進城找家客棧休息了。”

一旁的趙靈兒則是溫婉的笑着。

林月如騎馬與陸鳳秋并行,正在向陸鳳秋讨教修行之法。

這一路上李逍遙和趙靈兒相處的越來越融洽,不過李逍遙的那忘憂蠱卻是沒有半分松動的迹象。

就在這時,陸鳳秋突然擡手,示意衆人停止前進。

李逍遙頗爲好奇的說道:“道長,怎麽了?”

李逍遙話音未落,隻聽得在不遠處的小山包之上,小花正在仰頭而鳴。

李逍遙朝着一旁的趙靈兒問道:“靈兒,那小家夥在叫什麽呢?”

趙靈兒悄然說道:“小花在說,前面有人。”

“有人?什麽人?”

李逍遙有些疑惑。

就在這時,陸鳳秋淡然說道:“他已經來了。”

陸鳳秋放眼望去,隻見前方那些苗人擡着一頂竹轎子,陸鳳秋看着那竹轎子上的那人,不禁笑了起來。

拜月教主這家夥倒是出現的及時,這臨近大理便悄然出現,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李逍遙看着那突然出現的一大堆苗人,不禁說道:“那些是什麽人?”

趙靈兒的眉頭微微一蹙,顯然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陸鳳秋朝着一旁的林月如三人說道:“你們在這裏候着,貧道去會一會他。”

說着,陸鳳秋直接飛身而起,憑虛禦風,朝着前方飛去。

坐在轎子上的拜月教主看到陸鳳秋出現,看着陸鳳秋緩緩說道:“你是誰?”

陸鳳秋看着那拜月教主一臉淡然的模樣,不禁說道:“貧道是誰重要嗎?”

拜月教主平靜說道:“或許真的不重要,因爲一個将要死去的人姓甚名誰真的不太重要。”

陸鳳秋不禁笑了起來,陸鳳秋看着那拜月教主道:“沒錯,一個将要死去的人姓甚名誰都不重要,現在,該你來送死了。”

拜月教主的眼睛濕潤起來,落下了一滴淚珠。

那滴淚珠落在他的手指上,然後化作在一瞬間化爲千百隻恐怖的陰鴉,朝着陸鳳秋轟然襲去。

陸鳳秋冷哼一聲,拔劍出鞘。

軒轅劍握在他手中,一股磅礴至極的劍氣轟然斬出。

劍氣橫斬而出,猶如參天利劍一般,橫跨數丈之遠。

那劍氣摧枯拉朽,直接将那些陰鴉盡數給斬去。

陸鳳秋橫跨數步,身形倏然而出,劍芒從他的手中不停閃耀而出。

那拜月教主根本沒想到陸鳳秋居然這麽不講道理,也沒想到陸鳳秋的劍勢居然這麽強大,居然能以摧枯拉朽之勢朝着他斬來。

下一刻,拜月教主雙手探出,體内的磅礴真元橫貫而出,想要結出一道光幕來擋住陸鳳秋劍光。

但陸鳳秋的身形卻是快到了極點,直接穿過他那還未完全凝結成的光幕之中。

嗤!

軒轅劍橫插入拜月的心房之上。

陸鳳秋大袖一甩,再橫拍一掌,将無盡真元灌入拜月的體内。

拜月的眼中露出迷茫之色,他根本沒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他生命中最後的念頭便是,這道人到底是誰?

陸鳳秋抽出軒轅劍,看着那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拜月教主,卻是沒有半分同情。

拜月教主死有餘辜,偏執的神經病而已,還真以爲自己是無所不能的神了。

那些苗人看到拜月身死,不禁大爲驚駭,大聲吼叫道:”教主!教主!“

陸鳳秋大袖一甩,将那些苗人盡數掀翻在地。

就在這時,從那天空之中突然飛來一道黑點。

飛的近了,卻是一個酒葫蘆,葫蘆上坐着一個人,那人正是酒劍仙莫一兮。

莫一兮坐在酒葫蘆上看着被陸鳳秋殺死的拜月教主,臉上泛起驚訝之色。

他看向陸鳳秋,朝着陸鳳秋說道:“青雲子道長好本事,這拜月教主作惡多端,我本來以爲這世上能和他對抗的隻有我師兄一人,隻是我師兄一向不過問俗事,卻是沒想到這拜月教主居然死在了道長的手中。”

陸鳳秋憑空虛立,看着那酒劍仙道:“莫兄弟跟了貧道一路,如今方才現身,看來早就打算看一看貧道到底想做什麽了。”

酒劍仙聞言,不禁說道:“青雲子道長功力非凡,實乃我酒劍仙生平僅見,上次餘杭一别之後,我便回了一趟蜀山,特意去和掌門師兄打聽了一番,但是連師兄也不知道道長的來路,看來道長的确非凡人也。”

陸鳳秋微微一笑,道:“貧道此來,隻爲打破這宿命枷鎖。”

莫一兮聞言,不禁訝然道:“怎麽說?”

陸鳳秋擡手一指,朝着不遠處的李逍遙和趙靈兒指去。

酒劍仙看到了李逍遙和趙靈兒,臉上微微一變,他看着陸鳳秋說道:“青雲子道長到底爲何人?”

陸鳳秋擡手指天,道:“貧道從那裏來,這個理由夠嗎?”

酒劍仙聞言,不禁說道:“我師兄馬上就要到了。”

陸鳳秋負手道:“貧道早已等候蜀山劍聖多時。”

随着陸鳳秋話音一落,隻見那天空之中突然又出現一道身形,那是那人滿頭濃密的白發,一絲不苟地束着,五官刻闆而又端正,但因太過銳利的眼神而顯得有些孤傲。

“師兄?你怎麽這麽快!”

酒劍仙看到那道身形出現,不禁吓了一跳,頗爲訝然的說道。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現任蜀山掌門劍聖殷若拙。

隻見那劍聖與陸鳳秋遙遙相望,負手說道:“貧道先前聽莫師弟說世上多了一位青雲子道長,還有些狐疑,今日一見青雲子道長的風采,貧道着實佩服之極。”

陸鳳秋看着那劍聖道:“劍聖之名,如雷貫耳,可惜,劍聖的道着實不怎麽樣。”

劍聖聞言,隻是微微一笑,他負手道:“拜月已死,貧道想請道長到蜀山坐一坐,不知可否?”

陸鳳秋卻是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劍聖笑道:“那就等道長有了空閑,再前往蜀山不遲,貧道在蜀山恭候道長大駕光臨。”

陸鳳秋道:“放心,蜀山貧道是一定會去的。”

劍聖又看向那不遠處的李逍遙和趙靈兒,朗聲說道:“青雲子道長是天外之人,不在宿命之中,但女娲後人關系到天下蒼生的命運,即便拜月已死,但女娲後人與凡人結合,對于天下蒼生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還望青雲子道長三思而行。”

陸鳳秋看向那劍聖殷若拙,他能感覺到那劍聖的修爲并不弱,比起拜月來還要厲害一些。

但這人修道修的腦子秀逗了,童年陰影給他造成了巨大的打擊,讓他修成了太上忘情。

這人口中所謂的大愛,便是将自己的女人投入别人的懷抱,然後再躲在蜀山看這風雲變化。

在陸鳳秋看來,那一切都是劍聖自己給自己編造的謊言而已。

一個人能将自己編的鬼話也信以爲真,可見這人得有多蠢。

蜀山一代不如一代,便是有着這種不懂道,似懂非懂道的貨色太多。

蜀山的行俠仗義到了劍聖殷若拙這裏,全成了狗屁不是。

所謂大愛,便是劍聖自己的懦弱和苟且。

因爲自己不敢承擔,所以才選擇太上忘情。

明明有着足夠強大的力量,卻是不去改變,還談什麽大愛。

陸鳳秋看向劍聖,負手道:“那劍聖的意思是?”

劍聖道:“那水魔獸的力量十分強大,拜月教主雖然身死,但是這十年來,拜月教主一直在給那水魔獸解除封印,水魔獸一旦破封印而出,那便是大亂将至,隻有女娲血脈可以将那水魔獸制服鎮壓,所以,一旦逍遙這孩子和靈兒結合相認,恐怕還是難逃生離死别之苦。”

陸鳳秋挑眉道:“所以呢?”

劍聖道:“所以,依貧道所見,還是盡早讓他二人分開,長痛不如短痛啊。”

陸鳳秋冷哼一聲,看向那劍聖,不禁說道:“殷若拙,貧道看你的道都修到狗肚子裏去了。”

“枉你還被稱爲劍聖,但在貧道看來,你不過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女娲血脈爲人族擋風擋雨這麽多年,已經夠了!什麽宿命,什麽命運,不過是你蜀山無能的借口,自己做不到,便隻能讓女娲血脈去犧牲,你生而爲人,難道不知道人當自強不息的道理嗎?”

“有些話,本來貧道不想多言,但今日既然你殷大掌門想插手這件事,那貧道便不吐不快。”

“人族的事,本來便該由人族的強者去處理,你殷若拙身爲堂堂蜀山掌門,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朝着旁人投懷送抱也就罷了,居然還臭不要臉的蠱惑人家說什麽這就是你的使命,應該忘記小愛奉獻自我,成就大愛。”

“結果是什麽?結果便是女娲血脈一代又一代的在爲人族犧牲,但你想過沒有?她們從頭到尾并不欠人族什麽!反倒是人族欠了女娲血脈太多太多!”

“你殷若拙身爲人族至強者,堂堂蜀山掌門居然能說出這便是女娲一族的宿命這種話來。“

“什麽是宿命?宿命不過是莫須有的束縛,修道是爲了什麽?修道便是要打破這莫須有的束縛!“

“你連這都不明白,你還悟個什麽道!”

“真正的大愛,不是眼看着自己的愛人去犧牲而無動于衷,是應該和她一起去面對,一起去承擔,如有宿命便加之我身!這才是大愛,而不是你所謂的舍小愛而得大愛,你連自己的愛人都能放棄,可見你心中并不愛衆生,你從始至終愛的隻有你自己,你殷若拙不過一個自私自利之徒而已。”

“你自以爲成道,但你的道在貧道看來狗屁不是,你擁有了力量,卻根本不懂得怎樣去善用你的力量!你連嘗試都不肯去嘗試,隻是一味避退,隻不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懦夫而已!”

“你何德何能可稱爲劍聖!”

“斬七情六欲,便是道嗎?”

“你根本不懂什麽是天道,什麽是人道,天道不是人道,人道也不是天道,天人共存方爲道,互爲依托方爲道,陰陽共濟方爲道。“

”你蜀山供奉天地,天地不仁以萬物爲刍狗,但你不是天,不是地,你是人,人族有難,你袖手旁觀,隻知一味避退,水魔獸又如何?人族何其之多,繁衍千年之久,什麽樣的磨難沒有經曆過,如果人人都像你這般遇事便退,那人族早該滅亡了,總是指望着别人去犧牲,你還真不害臊!“

“你若修此無情道,不如去做個和尚,還做什麽蜀山掌門,人若無情,豈能爲人?蜀山傳承在這你這種人手中傳承,難怪一代不如一代!”

”你這種人要是能成仙,才真是莫大的諷刺。“

“強者恒強,在貧道看來,你根本不配稱之爲一個強者!”

陸鳳秋聲音高亢,遍傳山野。

那邊的李逍遙和趙靈兒相視一眼,不禁說道:“道長這是怎麽了?他好像在罵人啊......”

趙靈兒聞言,眼中若有所思,她和李逍遙道:“逍遙哥哥,我們過去看看。”

一旁的林月如拉着缰繩,連忙出聲道:“喂,你們兩個等等我啊!”

……

清風在山間呼嘯。

坐在葫蘆上的酒劍仙已經有些愣住了,他被陸鳳秋這一番給震的一愣一愣的。

從他進入蜀山之中,還從未見過師兄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候。

被人指着鼻子這麽罵,便是師父也沒有這麽罵過師兄啊。

堂堂蜀山派掌門人居然就這麽被人劈頭蓋臉的罵了?

但不知爲何,酒劍仙的心裏卻是有些那麽一丢丢爽快。

當年之事,一直都是他心中過不去的一道坎。

他一直想不通爲什麽師兄成道了,卻依舊沒有阻止悲劇的發生。

女娲族的命運難道就合該是如此嗎?

如今,他卻是有些明白了。

一切都是因爲貪生怕死啊。

都想要用最小的代價去換得自以爲最好的結果。

但這個結果其實真的就是最好的結果嗎?

他酒劍仙之所以醉遍人間,便是因爲想不通啊。

“人族當自強!”

酒劍仙嘴中喃喃自語,不停的念着這句話。

也許是過了一瞬間,也許是過了很久很久。

酒劍仙突然大吼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終于明白我的道是什麽了!”

酒劍仙站在葫蘆上對着天空大聲吼着。

風起雲湧,天空之中,風雲變幻。

在一瞬間,酒劍仙的身上凝聚出一柄長達五六丈的虛影劍芒。

酒劍仙整個人縱身而起,劍芒直沖雲霄。

酒劍仙的劍芒在天空之中引起巨大的變化。

雷光閃耀,酒劍仙将那劍芒直接橫貫過去。

良久過後,酒劍仙的身形再度落在葫蘆上,但是此刻他身上的氣勢卻是已經孑然不同。

如果先前的他是似醉非醉,但如今的他已經是從醉夢之中醒來。

酒劍仙朝着陸鳳秋拱手道:“莫一兮多謝道兄指點!”

陸鳳秋倒是頗爲訝然的看了酒劍仙一眼,這就悟道了?

看來酒劍仙的天資的确是不錯。

若非受他那狗屁師兄的影響,或許他早就已經悟出了自己的道。

這殷若拙自己慫包一個,也在不知不覺中将他的那一套慫包理論灌輸到别人的身上。

最搞笑的是在鎖妖塔中的那個姜明,居然被殷若拙的一套悖論給說服的解脫了。

姜明此人爲了一個害死同門師兄弟的狐妖殘害同門師兄弟,還美其名曰這是愛,真是不當人子,不分善惡,枉爲人。

被色相所迷就是被色相所迷,沉迷其中,不能參破,自甘堕落,成爲魔道,最後居然被殷若拙的一套悖論給超脫了,真是讓人覺得可笑的很。

此時還不是時候,待他取了五靈珠,總歸得上蜀山一趟,去整肅整肅蜀山的門風。

這都是些什麽玩意兒,作爲人族抵抗妖魔的先鋒,不是自己給自己玩殘了,就是自己給自己整懵逼了。

陸鳳秋負手道:“恭喜莫道友。”

那一旁的劍聖殷若拙面色頗爲難看,陸鳳秋先前這一番話直接擊中了他的道心。

他賴以成道的根本便是忘情絕愛。

所謂大愛,不過莫須有的借口。

自己審視自己的内心,他的道心是有破綻的。

當年巫後之死,于他而言便是破綻。

雖然這個破綻已經被他壓制到很小很小的範圍,幾乎細不可查。

但是一旦被外力所破,這個破綻便會被無限放大。

“道是什麽?”

“真正的道是什麽?”

殷若拙的腦海當中又徘徊出現了當年那張熟悉的面孔。

他的心中仿佛有一道縫隙在逐漸擴大。

殷若拙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在平湖上悟道的那個時候。

他在不停的問着自己,道究竟是什麽?

他自以爲自己早已經得道,但是如今卻是再度陷入了迷惘當中。

道真的就是遵循宿命,犧牲該犧牲的嗎?

從始至終,他确實沒有想過和巫後一起同甘共苦。

他的腦海之中又浮現出了當年在鎖妖塔外,看着師兄姜明那入魔的一幕。

人妖相戀,必遭天譴。

那是人禍,亦是天譴。

殷若拙突然仰天長吼,狂聲喝道:“道是什麽!道究竟是什麽!”

坐在葫蘆上的酒劍仙看着這似曾相識的一幕,不禁呢喃道:“錯了,都錯了,一切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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