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少......”
徐子陵話還沒出口,寇仲已經走出好幾步,徐子陵不禁無奈的搖搖頭。
一旁的傅君婥面有異色的看向寇仲,朝着徐子陵問道:“小仲子去幹什麽了?”
徐子陵聳聳肩,道:“碰上個不算熟的熟人,仲少過去打聲招呼。”
傅君婥眉眼一挑,有些一頭霧水的說道:“什麽是不算熟的熟人?”
徐子陵摸了摸鼻尖,雙手環抱,給傅君婥示意一番,道:“娘,你看,就那邊坐着的那個道人,你知道他是誰不?”
傅君婥沒好氣的說道:”别賣關子,直接說。“
徐子陵悄聲說道:”那人應該就是江湖上盛傳在大江之上将宇文化及打成廢人,将宇文無敵打死的神秘道人,此人好像還是殺害“袖裏乾坤”杜伏威的兇手,而且前些日子竟陵城獨霸山莊一夜之間慘遭滅門,也似乎是出自此人的手筆。“
傅君婥聽到此言,眉宇微微一蹙,不知想到了什麽,出聲道:”宇文化及是被一個帶着一頭小鹿的道人所傷,據宇文化及親口所言,那道人年紀不過三十歲上下,的确是個道人,隻是眼前這人身前卻是缺了一頭小鹿。“
徐子陵聞言,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傅君婥,他總覺得自從這一次和娘重聚之後,娘身上好像和以前有些地方不太一樣了。
那是徐子陵自從修習了《長生訣》之後,越來越敏銳的直覺。
這直覺告訴他,娘的變化,很可能和那宇文化及有關系。
果不其然,剛才他再次提到宇文化及,娘臉上便有了細微的神色變化,雖然一閃而逝,但卻是瞞不過他的雙眼。
“娘有所不知,此道人在揚州時曾經也算是救過我和仲少一命,當時他的身旁的确是跟着一頭小鹿。”
徐子陵按捺下心中的那抹心思,悄然說道。
“哦?那這麽說來,此人的功力當是厲害的緊,不論是杜伏威,還是宇文化及,亦或者宇文無敵,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手,此人竟然能将這三人之中的兩個打死,将宇文化及給打的經脈盡斷,成了一個廢人,隻是不知此人到底是何來曆?”
傅君婥在一旁蹙着眉頭,細聲說道。
徐子陵道:“娘你見多識廣,難道也認不出此人的來路?”
傅君婥皺眉道:“天下的能人隐士高手多了去了,你娘我又不是神仙,怎麽能知道這道人的來路。”
“小仲子他應該沒事吧?”
傅君婥略有擔心的看向寇仲。
徐子陵見狀,直說道:“我過去看看。”
……
陸鳳秋看到寇仲朝着他這邊走來,也沒有什麽多餘的動作,繼續慢吞吞的喝着茶水。
“好巧啊,道長,你怎麽也來洛陽了,還記得我嗎?”
寇仲自來熟的坐在了陸鳳秋的對面,臉上泛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朝着陸鳳秋說道。
陸鳳秋笑了笑,道:“《長生訣》果然是無上秘典,短短數月之間,便讓你們兩個脫胎換骨。”
寇仲嘿嘿一笑,從那桌上的玉盤裏自顧自的拿了一個點心就吃了起來。
“那是我和陵少天資不凡,乃是不世出的天才!“
”不錯,這大酒樓的茶點就是有味,道長,你不介意我吃一個吧。”
寇仲嚼了兩口,才開口嘟囔道。
陸鳳秋平靜說道:“如果我介意,你現在已經在酒樓外面躺着了。”
寇仲聞言,絲毫不以爲意,三下五除二将手裏的點心吃完,又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咕咚咕咚的喝完之後,一手按在胸膛之上順了順,然後一臉回味的說道:“我知道道長你是個大好人,大高手,這點小事肯定不會跟我計較,不然當初在揚州也不會把那些追兵給制住,讓我和陵少能逃出生天。”
陸鳳秋看着寇仲在那裏自說自話,不爲所動。
寇仲看到陸鳳秋不說話,便下意識的看了過去,他看到了一雙深邃無比的眼睛,不知怎的,本來要脫口而出的調侃之言就突然說不出口了。
他本來是想要過來逗一逗這位鹿道士的,雖然這鹿道士當初算是幫了他們一把,但這鹿道士一副很拽的樣子,實在臭屁的很。
他寇仲如今今非昔比,見到這鹿道人本來還想臭顯擺一番。
但此刻卻是一點心思都沒了。
“仲少,沒事吧。”
徐子陵及時來到,一手搭在了寇仲的肩膀之上。
寇仲一下子驚醒過來。
霎時間,寇仲隻覺得背後冷汗連連,這鹿道人當真是深不可測。
在揚州城初次見面之時,他還尚未習武,眼光有限,隻知道這鹿道人是個武林高手,但剛才的短短數息之間,寇仲卻是知道,這鹿道人遠遠要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
要知道他自從修習《長生訣》之後,還從來沒人能在心理上、氣勢上直接将他給壓制,讓他不由自主的陷入對方的氣場之中!
這他娘的也太邪門了!
那什麽狗屁李密,還有什麽長白雙兇,比起這鹿道士來根本屁都不是!
寇仲拍了拍徐子陵的手,臉上雖然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心中卻是暗中驚呼,好險!還好陵少及時趕到,不然他肯定得出個大醜!
“陵少,我沒事。”
寇仲外強中幹的說了一句。
徐子陵看向陸鳳秋,頗爲恭敬的朝着陸鳳秋拱手道:“道長,多日不見,可還安好?”
陸鳳秋看了看徐子陵,比起寇仲來,徐子陵的心思的确要細膩的太多,這二人一個性格如火,一個性格如水,修習了《長生訣》之後,更是将這種性格上的特質發揮到了極緻。
徐子陵若是不及時出現,他肯定得讓寇仲自讨苦吃,寇仲的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豈能讓他如意。
陸鳳秋笑道:“貧道一向過的很好。”
徐子陵略顯腼腆的低了低頭,然後說道:“道長,叨擾了,我和仲少還有些事,改日再來和道長叙舊。”
陸鳳秋道:“請自便。”
徐子陵拉着寇仲便朝着那大堂中央行去。
“仲少,你怎麽樣?”
徐子陵半攙着寇仲,他能感覺到寇仲的狀态不是太好。
寇仲暈暈乎乎的說道:“還好,就是有點暈。”
徐子陵皺眉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寇仲甩了甩腦袋,道:“那鹿道士的眼睛有問題,邪門兒的很,我就看了他一眼,就好像被他吓住了似的。”
徐子陵聞言,不禁覺得匪夷所思,小聲說道:”此人如今在江湖上兇威赫赫,功力深不可測,咱們還是少惹爲妙。“
寇仲軟綿綿的說道:”早晚有一天,我寇仲要讨回這個場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