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鳳秋話音落下沒多久。
那湖畔小徑上有一人快步走了過來。
陸鳳秋看到那人,一張國字臉,四十來歲、五十歲不到年紀,形貌威武,輕袍緩帶,裝束頗爲潇灑,想來年輕時也是個相貌俊朗的帥氣小子。
陸鳳秋心中暗道,怪不得這老小子能拐的那麽多女子對他死心塌地。
那人站在那湖畔小徑旁,看向陸鳳秋,開口道:“方才是尊駕在喚我?”
陸鳳秋見他面上連半點惱怒的神色也沒有,不禁暗暗點頭,到底是王室子弟,單單是這份涵養便不是一般的江湖人所能比。
“段正淳,養不教父之過,你的女兒到了你跟前,你可得好生約束,不然日後闖下禍事,有你後悔的。”
那段正淳一臉疑惑,道:“尊駕莫不是認錯了人,我雖是段正淳不假,但我哪裏來的女兒?”
陸鳳秋一手朝着一旁的小阿紫指去,道:“這個小女娃便是你和阮星竹的小女兒,阿紫。”
那段正淳一聽,當即一愣,看向那阿紫,心中不由泛起了嘀咕,他和星竹的确有兩個女兒,但是當年卻是送了人。
這人來曆神秘,怎就知道這小女娃是他的女兒阿紫。
正當段正淳百思不得其解之時。
從那邊的狹路草叢中前前後後有三人趕到。
其中便有先前被小花戲弄過的農夫、書生。
“主公,小心,此人敵友莫辨。”
那書生開口喊道。
段正淳聞言,卻是回過神來,略有警惕的看向陸鳳秋。
陸鳳秋則是說道:“段正淳,你若不信,可以讓阮星竹前來相認,看看這小阿紫的身上是不是有個黃金鎖片。”
就在這時,從那竹林中走出一個容顔秀麗,穿了一身淡綠色的貼身水靠的女子,那女子約莫三十五六歲。
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晶光燦爛,閃爍如星,流波轉盼,靈活之極,似乎單是一雙眼睛便能說話一般。
陸鳳秋知道,這便是阮星竹,和段正淳這老小子站一塊,還真有幾分夫妻相。
“阿紫在哪兒?”
那女子一邊往出走,一邊嘴中說道,聲音聽起來卻好似二十歲出頭一般。
那女子走到段正淳身邊,道:“你和誰在說阿紫呢?”
段正淳道:“就是那年輕道人,他說那邊的那小姑娘便是咱們的女兒阿紫,連女兒身上的黃金鎖片,他也知道。”
那女子一聽,眼睛一亮,當即道:“真的嗎?那更要去看看了。”
說着,那女子就朝着阿紫的身側行去。
阿紫被點了穴道,聽得陸鳳秋之言,心中十分驚詫,莫名的覺得這道人邪門詭異的很,不僅知道她叫阿紫,還知道她身上有個黃金鎖片。
她不由嘀咕道,難道她真的是這什麽段正淳的女兒?
那阮星竹在阿紫身上摸索兩下,果真掏出了一塊黃金鎖片來,當即掩着嘴,滿臉驚喜,失聲道:“你快過來,你快過來,你來瞧……瞧這是什麽!”
說着,就扒開了阿紫的一小段衣衫看去,隻見那阿紫的肩上果真有個段字。
“果真是阿紫,是我們的女兒啊。”
阮星竹已經哭了起來,段正淳走了過去,一看那黃金鎖片,一時無言,将阮星竹攬在懷裏。
陸鳳秋看不得這你侬我侬的團聚景象,拍了拍小花的腦袋,獨步朝着那邊行去。
那三大護衛面面相怵,也不知是該攔下此人,還是任由此人離去。
就在這時,從那邊又有聲音傳來。
“道長請留步,還請道長給小女解開穴道,段正淳感激不盡。”
卻是那段正淳發現自己無論怎麽解都解不開阿紫身上的穴道,這才想起陸鳳秋的存在,當即出言相留。
陸鳳秋道:“你這女兒性子頑劣,貧道若是解了她的穴道,難免她再做出什麽惡事來,到時貧道出手教訓她,你可别怪貧道沒事先提醒。”
段正淳聞言,不禁有些猶豫,有些狐疑的看向阿紫,但總歸是自己的女兒,他當即道:“勞煩道長了。”
陸鳳秋擡手一指,手中一顆小石子破空而出,落在那遠處的阿紫身上。
阿紫便能動彈了,這一手解穴手法,讓段正淳看在眼中,驚在心裏。
”多謝道長讓我們一家團聚!“
段正淳拱手道。
陸鳳秋擡頭看了看那遠處,道:“别急,你的大女兒也到了。”
段正淳不解其意,隻覺這道人行事高深莫測,功力不凡,不過看起來對他應該沒有什麽惡意。
就在此時,隻聽得那遠處的林中,三個說話聲越來越近。
“主公,主公,大喜事,大喜事啊。“
不多時,從那叢草中走出三人,其中一人手拿一對闆斧,朝着湖邊的段正淳喊道。
“老古,你怎麽回來了?”
段正淳看到那人,不禁開口道。
那人一臉喜色,道:“主公,我在那信陽城中打聽到了一樁大喜事,便趕緊回來相告主公。”
一旁的那三大護衛的農夫開口問道:”是何大喜事?“
那人興沖沖的說道:“那四大惡人在信陽城中惹惱了一個極爲厲害的無名高手,被那無名高手給打殺了性命,再也不能來尋主公的麻煩了。”
一旁的三大護衛聞言,紛紛面帶喜色,道:“果真如此?”
那人道:“當然是這樣,不信你們可以問這位蕭兄弟,他和我一道從信陽城來。”
衆人紛紛看向其餘那二人。
隻見其中一個身材魁偉,三十來歲年紀,身穿灰色舊布袍,已微有破爛,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國字臉,頗有風霜之色,顧盼之際,極有威勢。
另一個則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嬌美俏麗,眼珠靈動,臉上笑容如春花初綻,自有一股動人氣韻。
“在下契丹蕭峰,的确是在信陽城中聽聞四大惡人中的老大段延慶、老四雲中鶴,都被一個無名道人給殺了。”
那蕭峰氣宇軒昂,聲音渾厚,說出話來不自覺令人信服。
就在這時,那蕭峰在場中環顧一圈,看向遠處的段正淳,拱手道:“閣下就是大理鎮南王段正淳段王爺?”
段正淳拱手道:“沒錯,我便是段正淳。”
那蕭峰聞言,當即捏緊了雙拳,森然道:“段王爺,我問你一句話,請你從實相告。當年你做過一件于心有愧的大錯事,是也不是?雖然此事未必出于你本心,可是你卻害得一個孩子一生孤苦,連自己爹娘是誰也不知,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