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月華灑落,木屋前,袁承志正在和木桑道人下棋。
陸鳳秋依舊在修習他的混元功,打坐凝氣,這是每日必做的功課。
正是他日以夜繼的不停修行,方才有今日之根基。
今日與何紅藥一戰,取巧獲勝,也讓他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之處。
臨戰對敵,雖然智取爲上,但也要實力跟得上才行。
他如今有了掌法、拳法,身法,卻還不會用兵刃。
這碧血劍中,頭号劍法自然是要數金蛇劍法。
隻是眼下不知那金蛇郎君夏雪宜到了華山沒有。
不過萬事皆不能太過急于求成,自己習武不過一載有餘,如今有這等功力已經不算太慢。
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當中,自當安生在此好生修行。
摒除雜念,陸鳳秋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打坐之中。
不知到了夜半幾分。
一聲聲放浪的大笑之聲,突然傳來。
将有些迷糊的木桑道人給驚醒。
卻是一個中年道人飄然而至。
“師兄,歲數大了,就要早點休息,這樣熬夜下棋,可是要傷身的,不如你先将鐵劍門的掌門傳給我,再熬夜下棋可好?”
“若是将來師兄不小心見了閻王爺,也不至于我鐵劍門後繼無人!”
木桑道人聞言,不禁一躍而起。
“你這個孽畜,你夜半三更,來華山作甚!“
那中年道人冷笑道:“師兄,我來借我鐵劍門的鐵劍一用。”
木桑道人道:“好個孽畜,我鐵劍門的鐵劍豈能交由你這欺師滅祖的小人!”
中年道人冷哼一聲,道:“師兄,你年輕的時候就是庸才廢物,老了更是如此,鐵劍門的掌門憑什麽讓你來做,該由我來做才是,我就和你來一場公平的較量,我若赢你了,鐵劍也自然該由我拿走!”
木桑道人怒斥道:“孽畜,你休想!”
中年道人哈哈一笑,道:“打過再說!”
說罷,中年道人直接朝着木桑道人揮掌而去。
木桑道人雙手托着劍鞘,與那中年道人戰在一處。
二人身法飄忽,武功路數如出一轍,但那中年道人的招式又增添了幾分邪氣,與木桑道人那招式稍有不同之處。
陸鳳秋睜開了眼睛,看着跑到他身旁的袁承志,不由說道:“承志放心,木桑道長的本事可不弱。”
袁承志不由着急的看着,支支吾吾的想要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來,憋的臉紅脖子粗的。
陸鳳秋拍了拍袁承志的後背,手中的混元功内勁,慢慢朝着袁承志渡去,道:“莫急,莫急。”
袁承志卻是憋足了勁氣,終于發出了聲音,道:“道長小心啊。”
陸鳳秋見狀,不由微微一笑。
袁承志則是捂嘴一愣,看着陸鳳秋道:“鳳秋哥,我能說話了!我能說話了!”
陸鳳秋知曉他剛才是到了一股緊要關頭,故此用混元真氣給他順了順,沒想到居然還真讓他破了袁承志這麽久以來的閉口禅。
“嗯,不錯,不錯。”
那邊木桑道人卻是險象環生,被那中年道人給奪了鐵劍。
陸鳳秋見狀,不由臉色一變,道:“不好,木桑道長體内毒性尚未清理幹淨。”
說罷,他反手射出十幾顆棋子,直接朝着那中年道人急射而去。
那中年道人卻是早有防備,揮起手中鐵劍,盡數将那棋子都給擋去。
“漫天花雨!師兄,這小子難道是你的關門弟子?這手漫天花雨倒是得了你的真傳,不過火候還是太輕了點!”
中年道人冷哼一聲,身形忽然一轉,擡劍就朝着倒地的木桑道人刺去。
“休要傷了道長!”
陸鳳秋見狀不對,也顧不得許多,直接一躍而起,淩空便是一掌。
這混元掌他已經練的十分純熟,可惜他内力不足,尚未将混元功練至大成,不能氣勁外放,不然這一掌便能讓中年道人好看。
那中年道人卻是冷笑一聲,道:“華山派的混元掌?好小子,本事學的不少,可惜太不自量力了,今日我便送你們爺倆一起歸西!”
中年道人劍法詭谲,身法一樣淩厲,陸鳳秋隻接了他三招,便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不敢多做停留,直接運起神行百變,不和那中年道人正面相抗。
那中年道人呵呵一笑,道:“滑不溜秋的小子,先解決了老頭子再來捉你!”
說罷,中年道人轉身便是一劍,直接朝着那木桑道人的胸前刺去。
陸鳳秋見狀,不由連道:“道長小心!”
卻在此時,那中年道人的鐵劍已經刺到木桑道人的胸口處,但卻是分毫未進。
中年道人臉色一變,道:“怎麽可能?難道你練成了本門的小無相功?”
木桑道人氣血上湧,面色紅暈,老神在在的說道:“不錯!”
中年道人聞言,當即爲之一驚,直接退走,隻留下一句。
“來日方長,今日暫且留你一條命,他日再來取。”
陸鳳秋見那中年道人離去,趕緊躍至木桑道人身前,一臉擔憂道:”道長,不要緊吧?“
木桑道人苦笑一聲,“無妨,無妨。”
陸鳳秋道:“道長何時練成了這刀劍不入的小無相功?不如也教教我?”
木桑道人頗爲不好意思的說道:“哪裏是什麽小無相功,是這件用烏金絲、頭發、和金絲猴毛混同織成的寶衣。”
陸鳳秋一拍腦門,心道,怎麽把這件寶貝給忘了。
一時心急,倒是忘了這老道可是有寶衣護體的。
一旁的袁承志跑了過來,扶着木桑道人道:“道長,快些起來吧。”
木桑道人訝然道:”咦?你這黑小子會說話了?“
袁承志笑道:“多虧鳳秋哥用内氣幫我疏通經脈。”
木桑道人看着陸鳳秋道:”鳳秋小子的内功看來已經小有所成了。“
陸鳳秋卻是搖頭道:“還差的遠呢,不說道長,就是剛才那個賊道人,也要比我強了不知多少。”
木桑道人聞言,不禁道:“玉真子這個孽畜,奪走我鐵劍門的掌門信物,來日必定爲非作歹。”
陸鳳秋恍然才知,原來是玉真子這個敗類,早就該想到是他了。
陸鳳秋安慰道:“道長不必心憂,來日下山,定能将鐵劍尋回。”
木桑道人點了點頭。
……
翌日一早,許久未歸的穆人清終于回山。
陸鳳秋見穆人清歸來,頗爲欣喜,有穆人清坐鎮華山,他也能省點心。
這幾日先有何紅藥偷偷上山,又緊接着有玉真子這個敗類上門。
木桑道人武功雖然不俗,但太不靠譜,他總得分心出來,關照袁承志還有小慧。
啞伯倒是省心,但總歸是要個啞巴,有諸事不便。
穆人清看起來氣色不錯,顯然這一年來,下山辦事還算順利。
陸鳳秋見過穆人清之後,一番言語。
穆人清方知山上還發生了這許多事。
倒也誇贊了兩句陸鳳秋行事不失華山派的風範。
……
歲月如梭,時光易逝。
轉眼間,陸鳳秋已經來到這方世界七年之久,這七年間,他得授穆人清和木桑道人的真傳。
一身武功早已大成,較之穆人清也不枉多讓,更是在華山山洞之中找到了金蛇郎君夏雪宜留下的金蛇劍法,學會了金蛇劍法,但他又将此門劍法傳給袁承志,将金蛇劍、金蛇錐都交給了袁承志,隻因這金蛇劍法離了金蛇劍還不如華山派的狂風快劍。
狂風快劍是華山派的獨門劍法。
金蛇劍法和狂風快劍有相通之處,陸鳳秋将二者融會貫通,琢磨出了自己的一套劍招,陸鳳秋将其名爲風雷劍法。
陸鳳秋的成就,穆人清都看在眼中。
這讓漸已年邁的穆人清十分欣慰。
時而感歎,他華山派後繼有人。
陸鳳秋卻是沒有忘記他是從何而來,他心心念念,想着如何能将自己的修爲更上一層樓。
可是在他混元功大成之後,他便知想要從後天步入先天,實屬不易。
穆人清和他如今都是後天巅峰的存在,在碧血劍世界中已經是最頂級的高手。
若論内功深厚,無人可比得上他師徒二人!
夜半三更時,月上柳梢頭。
今夜是月圓之夜,陸鳳秋看着圓月更有幾分思鄉之情。
他施展起神行百變,朝着山林間跳躍而去。
行至一半,卻見那前方的空地中,月華之下,投射出一座樸實無華的道觀。
陸鳳秋看着那座道觀上的匾額,不由心下一怔,失聲道:“玉泉觀!”
陸鳳秋不由深呼一口氣,果然有古怪,居然是月華投影。
不行,他必須進去看看!
陸鳳秋直接朝着那道觀中行去,一伸手,将門叩開。
觀門開啓,卻是他曾經再熟悉不過的一切。
玉泉觀中他的那間小屋就在眼前。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鳳秋看着屋裏的陳設和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但出了他的屋子,便是道觀的小院,院中還栽着一顆桃樹,隻是還未結出果子來。
陸鳳秋将榻上的那副《先天方圓圖》給展開,他記得他來到這方世界之前便是在看這副《先天方圓圖》。
難道自己能穿越是和這《先天方圓圖》有關?
陸鳳秋看着那圖中半晌也未發覺有何神異之處,隻覺看那圖看的昏昏欲睡,直接昏睡了過去。
待陸鳳秋再醒來之時,已經天光大亮,而他則睡在荒郊野外,陸鳳秋想起昨夜種種,不禁疑惑,難道是黃粱一夢?
但看到他手邊的那《先天方圓圖》,他便知一切都不是夢,玉泉觀真的存在!
陸鳳秋站起身來,将《先天方圓圖》給收了,心中有了計較。
又是一夜,陸鳳秋又來到那處,卻是沒看到玉泉觀的蹤迹。
陸鳳秋不由皺眉,擡頭看了看月亮,已經不是滿月。
“難道非得月圓之夜不可?”
……
一月之後,月圓之夜,陸鳳秋終于又看到了月華投影,玉泉觀現,隻要他手持那卷《先天方圓圖》,玉泉觀便能投射在他的前方。
而這一次,他發現這一次玉泉觀的月華投影更爲凝實的了一些,估計再有幾次投影,玉泉觀的投影便會完全凝實,到時候應該就是自己能離開的時候。
陸鳳秋不禁欣喜不已,不想到了今日,方才有了回去的希望。
……
三日後,穆人清卻是将他招到身前,與他說道:“鳳秋啊,爲師有一件事要交由你去辦。“
陸鳳秋聞言,不禁道:“不知是何事?”
穆人清道:“而今闖王大軍已經快要打到河南,爲師希望你和承志去闖王軍中助陣,也順便去見見你的兩位師兄。”
陸鳳秋聞言,不禁道:“師父你老人家既然要我去助陣,徒兒自然是肯的,但是師父還記得徒兒之言嗎?”
穆人清撫須道:“鳳秋啊,你許久未下山,不知闖王如今是何等模樣,等你見過闖王,方知你所擔心之事,并不會成真。”
陸鳳秋聞言,也不再多說。
隻說道:“徒兒謹遵師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