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3日。11點53分。
美方的車隊終于姗姗來遲,在盛世大廈前緩緩停下。
華夏軍方和艦隊方面的聯合導引正快步走上來。
而在美方車隊的後面一輛車中,安格斯急急忙忙地跑下車,一路向前,來到了居中位置的一輛豪華凱迪拉克一側,伸出手來,恭恭敬敬地拉開了車門,微微低下頭:“首腦先生!”
坐在裏面的不是别人,正是當今美方的首腦艾伯特先生,他竟然親自來到了華夏會場,這是頗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
他下了車,向安格斯點下頭,扭頭看了一眼後面的萬裏晴空,道:“那位指揮官,還沒到嗎?”
安格斯道:“據我們現在到手的消息,在京都機場,已确認抵達的艦隊成員有佟妙秋、袁立成、喬向晨還有數位目前沒有明确記載的艦長——應該是此前剛剛招募的新成員。”
“新成員?”艾伯特搖搖頭,道,“距離大會開始的一點鍾還有一個多小時,跟我先上去吧,見見其他人。”
安格斯便點點頭。
按道理來說,他這樣的小角色,是不可能跟着首腦先生出現在這裏的,但因爲上次聖疊戈的事情,他陰差陽錯地成爲了促成美方和艦隊合作的關鍵人物,功勞頗大,便一路高升,這一次甚至有機會随同首腦先生前來京都與會,這在安格斯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也由此,安格斯現在想來也十分慶幸:多虧此前沒有和那位指揮官閣下針鋒相對,否則哪裏會有後面的這些好事兒?
不過,這不是新京艦隊召開的大會嗎?爲什麽那位指揮官閣下倒反而遲遲不來?
安格斯心裏想着亂七八糟的念頭,卻也保持着警惕,跟着首腦先生一路向盛世大廈之中行去。
雖然這裏不可能有什麽刺殺暗殺出現,但安格斯還是很謹慎的。
好在一路有驚無險,他們來到了盛世大廈三十多層的大階梯式會場,這裏早已是人滿爲患了,到處都是彼此攀談之中的人,其中的每一個,都是現在這顆星球上的一方大拿。
而走到這裏,其他的保镖也就隻能被拒之門外了,安格斯作爲最後也是唯一的随從護衛跟随着艾伯特進入了這會場之中,一路向前,有不少人和艾伯特打着招呼,都是面色恭謹。
而艾伯特這位首腦先生最多就是颔首回應,對不少想要上來攀談的人也是用眼神讓對方止步。
這就是大國的底氣!
别人隻有巴結你的份兒。
因此,這一路走來,安格斯的腰杆也是挺的筆直。
哪怕世界已經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但強國仍是強國,蟲群降臨前的世界體系仍沒有被徹底打破。
尤其是現在,美方掌握了爆能槍的設計和制造方法的消息曝出,更是讓全球各個勢力不敢小觑。
而最終艾伯特停在了這諾大的會場邊緣,落地窗的一位微微發福的中年人身邊。
那個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華夏的第一要員李建邦。
在艾伯特看來,除了那位指揮官閣下,在這會場裏,有資格和他閑談的也就寥寥數位罷了,華夏的第一要員李建邦則絕對是其中之一,而且位置靠前。
李建邦看了艾伯特一眼,道:“在我們華夏,有一句古話要以和爲貴,你這樣頤指氣使,可不是做人之道。”
“頤指氣使?”艾伯特用華夏語回了一句,旋即才換成英語,道,“你别以爲我不知道你用的這個詞是什麽意思,我可是專門研究過華夏的文化的。我今天來到這裏,難道不已經是‘以和爲貴’了嗎?隻是那位指揮官閣下爲什麽還沒有來?”
“昨天他還出現在東瀛。”李建邦輕笑了一聲,道,“那位指揮官閣下不是一般人物,應該很快就會到了。”
“東瀛?”艾伯特并不驚訝,道,“我聽說了,他在招兵買馬,東瀛一戰後,現在東瀛的半壁江山都是他的了,昨天一邊幫助東瀛擊退殘留的蟲群武裝,另一方面摧毀當地流竄的‘土匪’和‘軍匪’,現在新京艦隊的聲望在東瀛一時無二,看來用不了多少時日就能夠劃歸華夏領土了。可喜可賀,恭喜了啊!”
李建邦搖搖頭,看了艾伯特一眼,語氣淡淡道:“艦隊是艦隊,華夏是華夏,雖然目前艦隊中的主流都是華夏人,但這一次,新京艦隊不光招收了一批東瀛人,也招收了一批北美洲的成員……你這句恭喜,其實是想要問我們和艦隊到底是什麽關系吧?”
艾伯特順着落地窗戶向下看去,道:“确實如此,但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們對新京艦隊是什麽态度?”
“沒有什麽态度。皆爲人類,抗擊蟲群,就是我們的态度。”李建邦語氣略沉,他也在凝望窗外,但他看向的不是大地,而是遙遠的天空。
艾伯特想了想,又問道:“你見過雲城号嗎?我是說真正實地現場見過雲城号嗎?我聽聞在五六天之前,新京城就又出現了一艘雲城号……不知道今天會不會見到。”
和李建邦的沉穩不同,艾伯特在特定的人面前表現的反而有些……跳脫。
李建邦輕輕笑了一聲,道:“雲城号不會出現在這裏了。據我所知,哪怕是現在,位于東瀛的雲城号也沒有離開九州島,仍在參與絞殺地方蟲群……難道那位指揮官閣下要帶着一身血腥味兒來到這裏?”
“原來如此。”艾伯特笑了笑,“那麽,你覺得他今天将我們這些人——三十多個國家、七十多個大型獨立幸存者基地的首腦或負責人彙聚一次,到底是想要說些什麽事情?”
李建邦從容地回應道:“二十日此前數天,曼陀羅号在北太平洋夏威夷群島附近逡巡數日,我想這個問題的答案你或許比我更清楚。”
“什麽時候都瞞不過你。”艾伯特頓了頓,剛想要說些什麽,便看見一個工作人員迅速跑了過來,附耳在李建邦耳邊說了什麽。
李建邦鎮定的臉色終于露出一線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