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那是一聲仿佛西瓜炸開的聲音。
蘇然正面的一個被寄生者的頭顱忽然炸開,鮮血迸濺,身軀直愣愣地栽倒下去。
那是另一側的狙擊手開火了。
他們從側翻的運輸車上面撤下來,立刻退進了後身的一棟門市之中,那個狙擊手帶着觀察員就在一樓找了一個隐蔽的角落,這時候開火射擊。
而同一時刻,蘇然的風隼攻擊機也切入了場中,像是一道黑色的閃電一樣。
但此時此刻,他的風隼無人機還是無人駕駛的狀态,隻能按照蘇然事先設定的程序飛行,卻無法做到開火與射殺。
不過,這架風隼攻擊機縱空而下的目的本來也不是發動攻擊,而是要完成牽制與吸引。
蘇然不是爲洗地而來的,他也不想今天有太多真正的人類死去。
而風隼無人機的到來,也确實吸引了後面不少戰士的注意力,開始調整槍口與炮口,對在天空中的風隼攻擊機發動攻擊。
但他們可能想不到的是,這艘淩厲殺下來的風隼攻擊機,蘇然給它的設定程序是——在天空裏亂飛。
而在正面方向,剩下的五個它們仍在一步步走來。
暗中的狙擊手,剛剛近在咫尺的死亡,對于它們來說好像根本沒有威脅一樣。
在最右邊的第一個“人”率先開口:“你是什麽東西?”
緊接着,第二個“人”毫無間斷地接過這句話:“你也是地外生命嗎?”
“你來自銀河系哪方懸臂?”“你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你爲什麽要來到這裏?”
五個人同時開口,除了音色不同,口氣、語調幾乎完全一緻,這場景看起來極爲詭異。
這是……蘇然皺起眉頭來,難道這也是蜂巢式的思維模式,這些孢子生命,也有唯一的“母蟲”?
不對,不太對。
對這方面,陳靈和金部長沒給過蘇然任何提示,這倒不是他們要嚴格保密,而是他們也不了解,這些孢子生命從不與人類對話,它們一來到新京城,即刻開始入侵,仿佛對于它們來說,完全沒有和人類交流的意義一樣。
因此,對于它們是什麽樣的生物,軍方的了解其實也十分有限。
不過,我果然是被當成外星生命了?
蘇然沒回答任何一個問題,因爲這些問題基本都回答不出來,他反問道:“你們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爲什麽問我來自于銀河系哪方懸臂?”
此話一出,那五個“它們”全都陷入了沉默。
這份沉默中,蘇然卻意識到,這不是他的問題切中了要害,而是他問了一個他理論上不該問的問題!
“你還真是什麽都不知道。”
“你很奇怪。”
“如果你願意将你呈給我們,我們可以讓你活着,今天的我們掌握了人類的力量,你無法與我們抗衡。”
最後一個人似乎是它們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詞句來形容了,但蘇然意識到,這裏的這個人,指代的絕不是正常的意義上的那個“人”。
三句話,仍是從不同的三個人嘴裏面吐出來,但另外兩個“它們”卻即刻行動了起來,大踏步向蘇然這邊殺過來。
而伴随着它們的前進,停在越山路十字路口一線的軍方部隊開始向前整齊地推進——剛剛他們距離這邊還有百米多的距離,這番對話沒能聽到。
而同一時刻,在新京城内隐蔽的會議室中,卻瞬間引起了一番軒然大波。
現場的畫面主要來自于附近的監控和天空的無人機,而聲音則基本來自于監控設備,而這種室外具有拾音器的監控雖然不多,但近處恰好有一個,不過,傳回來的聲音也斷斷續續,但這其中的内容,也足以讓與會的所有人震驚變色,掀起軒然大波!
有位重要官員甚至拍案而起,道:“老金——這個蘇然,他也是地外生命?!”
從蟲族入侵、孢子生命出現到現在,全球危機、世界末世,曾經遠在天邊的外星生物便成了近在咫尺的恐怖威脅,人人都從中體會到了危險與恐懼,因此,現在談及地外生命,幾乎是談之色變。
金思源也久久沒說出話來。
不可能,若蘇然是地外生命,那爲什麽之前的檢測根本沒有檢測出來?
但從那些寄生者的口中所說的來顯示,它們似乎認定了蘇然來自于地球之外。
若非如此,都不屑于與人類交流的孢子生命,爲什麽如此重視蘇然?甚至在戰場之上主動開口與蘇然對話?
蘇然并不清楚這時候軍方的會議室都已經炸鍋了,因爲威脅正迫近而而來。
“它們”正踏着火焰而來,而在它們的身後,軍方的部隊正從三個路口方向包抄圍剿過來,沉重的機槍率先開火,密集的子彈撕裂地面,濺起大蓬的煙塵,而蘇然卻已踩踏着大地高速後退,向後面的一棟大樓退去。
而兩門坦克也正在緩緩掉轉炮口,一百二十毫米口徑的穿甲彈呼嘯而出!
一枚一百二十毫米口徑的穿甲彈足以将暗能戰甲連着蘇然的血肉之軀一起扯碎,好在他的暗能戰甲可以大幅度地提升他的行動能力,他及時規避,瞬間讓開了兩發沉重的炮彈。
那兩枚穿甲彈帶着破空的厲嘯砸進後面的樓宇之中,瞬間在其上轟出兩個巨大的窟窿來。
這是純粹的火力壓制,蘇然正一寸寸地後退。
五個“它們”站在隊伍的最前面,不再奔跑,隻用五雙冰冷而毫無人類情感的眼睛看着這邊的蘇然。
但它們卻也成爲了蘇然背後和遠方狙擊手的目标。
六組狙擊手早已到位,雖然情況的發展達達地超乎了他們的預料,但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戰士,這時候也是紛紛開火,射殺最前面已表現出明顯被寄生特征的“它們”!
蘇然推進了街邊的一棟七層建築之中,坦克的重炮将那棟樓的門庭整個撕碎,垮塌下來,而緊接着,一輛步戰車攆着遍地的破碎闆材,呼嘯沖進那棟建築之中,其上的機關炮射手瘋狂開火,駕車的駕駛員卻一樣目無表情,要将蘇然逼死在這棟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