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呼叫
“辛钰。”蘇然念略微點下頭,就将懷裏的牛肉幹和棒棒糖都塞進辛钰的懷裏,他也沒再說什麽。
末世中的生死離别,太過常見,女孩兒必須學會自己面對與調整,才能在這個災變的時代裏走的更遠更長。
這是誰也幫不了她的事情。
軍方的布置很快完成,而僅是這短短幾分鍾的功夫,黑甲蟲蟲群已又一次出現在了街口方向,如黑潮般沿着街道席卷而來。
軍方開始成批次地後撤。
李順成将幸存者分成好幾股,從臨行街冰城銀行的後身的幾個方向後撤。
李依蘭英姿飒爽地來到蘇然的面前,道:“蘇然,李副官讓你我帶一批幸存者撤離,軍方的人手不夠了——當然,軍方雖然沒給我們安排人,但給我們配了一輛軍用越野,就在前面。”
蘇然點點頭,他瞄了一眼李依蘭的頭發,發現這妹子的頭發又紮起來了,紮成一個簡單的馬尾。
而好巧不巧的是,李依蘭還注意到了蘇然的這道目光,倆人四目相對,都想起剛剛的尴尬來,氣氛霎時間又陷入尴尬。
倒是辛钰在這時候走上前來,遞給了李依蘭一根棒棒糖,化解了尴尬。
“謝謝你的棒棒糖——這是你的末世戰利品嗎?”李依蘭拉住辛钰的手,引領蘇然向前走去。
辛钰回道:“不是,是蘇然哥哥給我的。”
李依蘭聞言還是吃了一驚,不由得是悄悄瞄了蘇然一眼,心中有些詫異:這樣一個人,末世了還随身帶棒棒糖?
李依蘭就哈哈一笑,沒話找話道:“蘇先生你還真是童心未泯啊!”
不過,這番話出口,倆人之間的氣氛,兜兜轉轉,就又回到了最初的尴尬之中來了。
拿這麽多棒棒糖,主要是因爲他有儲物空間,便什麽都拿一些,當然,這種原因,蘇然是沒法說的。
而這時候,逃亡的車隊則是再一次行動了起來。
這裏的軍方加上幸存者,一共還有三四百号人,這時候全都化整爲零,分成十一組,沿街撤離,每組人都有葉琪駿分發下來的短距離通訊裝置,以保持聯絡,準備在找到可以落腳的地方或安全的出城之路後再行彙合。
分成十一組,軍方的人就不夠分配了,隻能讓蘇然和李依蘭這兩個幸存者中的“大佬”單獨帶領一批幸存者。
值得一提的是,蘇然他們這一組的幸存者,聽說帶隊的是蘇然和李依蘭,一個個都高興的跟什麽一樣,簡直比聽說軍方保護他們還興奮。
而且,爲了此次撤離,葉琪駿抛棄了他們手中還剩下的幾台重型裝甲車和坦克車了,這些大家夥也已傷痕累累了,雖然火力強勁,但面對現在鋪天蓋地的蟲巢,确實已意義不大。
但不少戰士,都是對這些大家夥戀戀不舍,那個叫劉國慶的坦克兵甚至都哭了,把坦克當自己的親兄弟,一把鼻涕一把淚被幾個戰士拖走了。
整個車隊再一次行進起來,軍方損失慘重,重型的裝甲車就隻剩下一輛了,剩下的,要麽已損毀在剛剛的逃亡之路中,要麽也已受損嚴重,再帶着反而是拖累了。
車隊退出一段距離,葉琪駿掐準時機,遠程引爆了他們安置在臨行街及冰城銀行一帶的炸藥,爆炸聲驚天動地而起、火焰隔着老遠都能清晰地看見,整條街道與黑甲蟲蟲潮,都被淹沒在了沖天的火海之中了。
這場席卷臨行街的火焰,将清殺一批黑甲蟲,暫時阻擋黑甲蟲蟲群推進的腳步,讓蘇然他們有機會徹底甩掉這群黑甲蟲蟲群,獲得一線喘息之機。
辛钰趴在後車窗上看着外面,黑黝黝的瞳孔裏倒映着焰光,顯得格外的明亮。
蘇然盯着那片火海,喃喃道:“這咱們要是能回去一趟讓我在被炸死的蟲屍裏面走一圈就好了。”
蘇然是舍不得那些資源點,但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黑甲蟲蟲潮數量龐大,他要是真回去走一圈,可能就回不來了,暗能戰甲雖強,但他要是被成百上千的黑甲蟲包圍住,也休想單靠一身暗能戰甲全身而退。
蘇然感歎一聲:“我真是太難了!”
而這時候,另一組車隊中,葉琪駿則正再通訊裝置一遍遍地呼叫:“這裏是九七三旅裝甲營連長葉琪駿,我現在彙報我部情況,我們剛剛在東城區臨行街一帶遭遇大量黑甲蟲,現已脫離危險,我正率我部沿臨行街方向從東線行進。
“七九三率裝甲營連長葉琪駿呼叫七九三旅裝甲旅營長肖澤瑞……
“呼叫七九三旅一營作戰指揮車……
“呼叫七九五旅冰城内臨時指揮部……
“呼叫臨時第三混編營……
“呼叫天河公館臨時幸存者基地……
“呼叫東城區新冰高速沿線駐軍……
“呼叫龍江軍區對冰城作戰指揮部……
“呼叫……”
訊道之中,一片沉默。
葉琪駿一聲聲地呼叫,沒能得到任何回應,他搖動自己車上的車載無線電到民用頻段,也是一片忙音。
末了,李順成從旁側伸出手來,按下葉琪駿手中的對講機,道:“連長,别喊了,可能是我們的信号斷了,而且,這城裏面信号不好你也是知道的,現在這個情況,我們還算好的,其他的兄弟部隊,可能早保不住通訊設備了。”
葉琪駿看了李順成一眼,搖搖頭,道:“我知道,現在冰城的形勢不好,我們的兄弟部隊應該還在作戰,但……冰城地區,有一千多萬人口,刨去死掉的、之前就已經撤離的,現在在這座城市裏,至少還有兩百萬人,我們的無線電沉默了,他們要怎麽活命啊?”
“這回是真的信号不好了啊——現在光是龍江地區就有九座規模不等的蟲巢,到處都在打仗,誰也沒有辦法……”李順成歎息一聲,“全球災變,我們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葉琪駿沉默不語,這一刻,他卻忽然想起蘇然此前和他說的那個瘋狂的計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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