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然卻沒有理會這些胡思亂想的閑工夫了。
他正忙的要死。
在外人看來,他的夜莺飛行器縱掠如電,聲勢驚人,但事實上,蘇然在夜莺飛行器之中,卻是忙的一塌糊塗。
他一個人,同時要完成好幾件事情。
第一,他要注意絞殺正面的黑甲蟲;第二,他要盡可能地操控牽引光束塔、配合自己的腕表回收黑甲蟲蟲屍爲資源點;第三,他還要注意自己夜莺飛行器上,護盾的損耗情況;第四,他還要通過夜莺飛行器上籠罩範圍隻有幾個街區的生物與熱感雷達尋找黑甲蟲數量較少的道路,提前做好路線規劃,要是路線規劃錯了,他一頭紮進一萬頭黑甲蟲蟲潮裏,那他就是插翅難飛了。
一心四用,哪個都不能出差錯,蘇然當然就沒有閑心去理會别人的言論了。
好在這種局面沒有維持太長時間,現在冰城中的大戰才起,絕大多數的蟲群要麽在正面戰場和軍方進行蟲潮攻守戰、要麽就是在絞殺幸存者基地與大規模的逃亡車隊,像是他們這種小隊伍,被攻擊的優先級還沒有那麽高,穿出一段距離,周圍的黑甲蟲就是銳減,爲減少損耗,蘇然直接切換形态,改換成陸地越野的狀态,開在車隊前列,引領車隊前進。
這一幕更是将後面的不少幸存者看的是目瞪口呆。
“我剛才沒看錯吧?”
“那艘戰機,變形了?”
“那是變形金剛嗎?外星人?汽車人?霸天虎?!”
冰城大亂,蘇然已不必隐藏任何東西了——他既有實力,爲何要藏?
蘇然引着這批幸存者殺出重圍,便緊接着馬不停蹄地奔殺向下一個方向。
剛剛他在空中,已經确認了,那邊是葉琪駿所在的位置,正在怪物群中艱難穿行。
蘇然自己也要遍地怪物的城市中穿行,他順手拉别人一把,亦在情理之中。
人類死光了,對任何人都沒有任何好處。
不過,他确實想要毀滅冰城蟲巢。
上一世,他逃了一輩子了,這一世,他不想再這樣逃下去了,更何況他現在有了系統,陸内殲擊艦若成,未必不能殊死一搏,爲什麽要逃?
但蘇然來幫人,更多的是爲自己的小九九——他還沒偉大到要拯救全世界的地步。
而且,若能炸掉冰城蟲巢,就相當于把冰城内蟲群的大腦給毀了,到時候全城各式怪物亂成一團,一盤散沙,如野獸無異,威脅系數将降低不止一個檔次,到時候,蘇然根本不用跑了,外星蟲潮集群他打不過,但一盤散沙的外星戰蟲,那不就是送給他刷級的嗎?
如此這般,不光能盤活冰城即将面臨的一片死局,甚至能更進一步,将冰城變成自己的刷級聖地!
但在蟲潮之下毀掉蟲巢不是容易的事情,一要等陸内殲擊艦造出來,二則是需要一批可靠的且能打的作戰人員,三則是要看蘇然作爲一個重生者所掌握的大量的蟲巢相關知識。
如此這般,作爲上一世蘇然“來熟人”的葉琪駿,當然成了蘇然的不二人選。
——自己先幫葉琪駿脫離現在全城混戰的亂局,到時候在忽悠他入夥跟着自己炸蟲巢!
這個計劃蘇然想很久了,看着獵殺黑甲蟲而飛漲的資源點,他更是又一次想入非非,甚至都已幻想到冰城蟲巢被自己炸掉後,自己開着殲擊艦縱橫獵殺、積累成千上萬資源點的人生巅峰了。
當然,想要真的做成這件事,卻也沒那麽容易。
現在軍方大敗,此前收縮防禦的蟲巢戰蟲正傾巢而出,正是最佳的時機,但想要動手,還要再做準備與計劃,畢竟戰鬥不是兒戲,先拉出一批人來,在冰城中找個落腳之處,再從長計議,一千的資源點,夠造一艘陸内殲擊艦,卻不夠維持一場反擊之戰,至少還要再多搞到一百點甚至兩百點的資源點,才有一戰之力!
若能攻下冰城蟲巢,不但冰城的危險解除,蘇然亦将得到空前的發育期!
而就在這時候,蘇然的思緒飄飛,走了神,從旁側的街道裏忽然沖出一支車隊來,速度極快,也不看路況,愣頭愣腦的,這支車隊裏當先一輛,幾乎一頭和蘇然的車當場撞上!
兩邊都是急刹車,兩邊的車隊裏仍有不少車發生了刮擦,一片的急刹車聲響起。
那是一支純粹的幸存者車隊,但有不少車與武器,不然也不可能如此生猛地在城市裏橫沖直撞。
而兩邊的車隊狹路相逢,才停下來,這幸存者車隊中領頭人就直接從自己的車上跳下來了,他顯然也被黑甲蟲給追殺的慌了神,這時候又差點被人類撞翻,沒死在黑甲蟲手裏反而死于末日車禍這朵憋屈?頭車裏的領隊之人心中驚惱,腦袋一熱,拎着一把散彈槍就從車上面跳下來了,指着最前面穩坐越野形态夜莺飛行器裏的蘇然,直接罵道:“長沒長眼睛?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人類在驚慌的情況下,有人會腿軟哭嚎,也有人會用發洩憤怒的方式來掩蓋自己的恐懼。
這個車隊的領隊顯然就是後一種,他完全是走了神了,帶着槍跳下來,都沒看看蘇然這是一支什麽車隊就大喊大叫,像是炸毛的猴子。
這種驚慌,蘇然能理解,但你差點撞了我,又拿槍指着我,這就不行了。
蘇然也不客氣,他直接當着這個人的面切換夜莺飛行器的形态,嗡的一聲,以戰機形态直接升空而起,兩門黑洞洞的機炮炮口彈出,機身向下傾斜三十度,龐大的陰影直接籠罩了這個領隊。
那領隊看着這一幕,這回算是徹底傻眼了,拎着槍,看着眼前一下子從越野變成戰機的夜莺飛行器,嘴張的老大,都能塞下一個蘋果了,臉上的神情,已經是完全凝固住了。
而這時候,他的一個同伴從後面跑上來,一把拉住這個領隊,指指蘇然後面車隊裏的那些爲數不多的軍方戰士,道:“頭兒,你看啊,這不是咱們惹得起的人,趕緊走吧!”
那領隊這時候幾乎都懵住了,他用力地咽了口吐沫,才回過神來,推了一把自己身邊的那個同伴,沖蘇然的夜莺飛行器鞠了一躬:“小弟有眼不識泰山泰山,我對不住,攔了兄弟的路,我這就走。”
說着,這家夥直接上了車,帶着自己的車隊一路原路退了回去。
蘇然這才是壓低夜莺飛行器,帶着身後的車隊,繼續風馳電掣地向前開去。
整個過程中,蘇然一言未發,隻有那夜莺飛行器反重力引擎的嗡鳴聲回蕩在每個人的心間,将這支車隊的人震懾的是頭皮發麻。
而看着蘇然他們的車隊呼嘯而去,那領隊才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道:“這尼瑪,現在能在冰城裏逃亡的,都不是善茬啊,碼的,差點撞鐵闆上給自己撞死,真是個狠人,一句話不說,上來直接亮炮,這尼瑪誰頂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