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似的把錢裝進荷包,放進懷裏。
鹿荷又用驢子拉趙均進了鎮子。
一位黑衣小帽,臉上髒兮兮的小個子,牽着灰色毛驢,毛驢拖着一塊枯萎樹皮,上面坐着一位身形修長的男子,下巴長了很多胡渣,左臉有着一道長長的傷疤,還沒結痂。
兩人一驢都很邋遢。
繞街道一圈,在一家平安客棧門口停下!
位于街尾的平安客棧有點破舊,帶着衰朽的景象,從門口向裏望去,門窗、木桌、木椅……都透露一股舊落的味道。
一樓吃飯的人很少,裏面冷冷清清。
盡管如此,穿着灰衣襖子,身高體瘦,方臉麻子的店小二,看到邋遢的一驢二人停在店門口,并沒有出來迎接。
拿着毛巾心不在焉拭擦階梯扶手,明顯打醬油。
鹿荷選擇在他家入住,不爲别的,那麽破舊,應該很便宜,在門口牽着毛驢,熱情向小二打招呼:“小二哥,我們要住店,住一晚多少錢?”
方臉麻子小二心不甘,情不願往門口處走,哪裏來的土包子?别在他們店住,髒兮兮的,臉上遮掩不住的嫌棄:
“客官,我們上房八十文一晚,下房四十文。”
“那我要一間下房,先住五天,小二哥,我兄長他雙腿不利于行,可否讓店裏的人手幫忙擡他進屋?”
價格在意料之中,比奉郡的客棧便宜多了,那邊至少一百文錢起!
門口處有三級階梯,要讓人把大少爺擡進來。
方臉麻子小二猶豫一下,道了一句“客官稍等一下。”
麻溜的穿過前廳,走進後堂。
待他走後,鹿荷繞兩步,對上大少爺露出歡顔說道:“少爺,我們先在這裏住幾天,修養一下身子,再啓程,這麽多天你受苦了,明天我再去找一個大夫給你看看腿,還有你的喉嚨。”
趙均面無表情,對着他搖了搖頭。
示意不必!
他膝蓋被打斷,被人刺入帶毒的毒針,所灌啞藥是安王府中所出,不明來曆,更無從解起,非普通郎中能治。
不如不看。
這一生,如此也罷!
鹿荷不懂他所想,以爲他拒絕治療,心中湧起一股無名之火,斥道:“少爺,你要接受治療啊,你怎麽可以頹廢,趙府還等着你東山再起呢,男子漢大丈夫,畏手畏腳,我真是看錯人了,還是二少爺跟三少爺好,你隻會打人,有病也不治,懦夫。”
末了,還覺得不解氣。
再啐一聲:“呸。”
沒有再理他,走到毛驢身邊,摸着它的驢頭,沒有再語言。
趙均:……
沉默!
他不能開口反駁。
也第一次發現,蠢小厮的聲音如娟娟孱流泉水,又夾帶着一縷和煦的春風,沁人心扉
方臉麻子小二返回時,帶着掌櫃來了,掌櫃微胖,比小二矮半個頭,人爽快,很好說話,安排好房間,當場就幫忙把人搬進來。
斷腿的男子體形修長,小二跟掌櫃還有鹿荷,三人擡着他進了下房。
又上了大桶熱水,合力把大少爺洗淨,并搬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