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男子脫了褲子後,兩條長腿露了出來,借着火光,也能看得清,一雙膝蓋處青紫很大的一處。
裏面的骨頭,斷了!
從包袱裏拿出一張舊被子,包住他身子。
這次入山帶的東西不充裕,沒有适合他的褲子。
唯一一張在一間破舊房子裏,找到的舊被子,都貢獻出來。
進入雁蕩山的第二天,鹿荷在發現一間破舊的屋子,似是先前獵戶所住,荒廢很久,便順了一張不大不小的被子。
“大少爺,你将就一下,我知道,要是從前,這種被子要是蓋在你身上,你馬上就會把它燒了,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等找到老爺夫人,情況就好了。”
“對了,不知怎的得罪了官家老爺,趙府被抄了呢。”
“那個大胡子官兵,還砸碎了你的寶貝花瓶,你要是在,不得跟他拼命啊。”
“還有我偷偷看到有一個尖嘴猴腮的官兵,偷拿了你要送給孫小姐的翡翠镯子。”
“小的沒膽,他們人多,不敢把這些東西搶回來。”
“大少爺,你腿走不了,你說,我到時候要怎麽把你運回去?”
“還有,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大春喜歡你房裏的冬雪,你别告訴他是我說的,他現在不是趙府的奴才了,冬雪夏啼她們幾個,也出了府,具體去哪裏我不知道。”
鹿荷一個人實在是有點害怕。
睡在旁邊,絮絮叨叨的吐露了大堆話~
被子給了大少爺,她隻穿着衣服睡,有點冷!
幸好有火堆,溫暖一些。
剛開始兩人睡的位置隔了兩尺,後半夜實在是冷,女子向男子身旁依偎過去,兩人蓋着同一張被子入睡。
第二天清晨,太陽初升,金黃色的光芒,籠照着整個雁蕩山。
出奇的,沒有那麽冷了。
睜開眼睛,迎接鹿荷的是兩道惡狠狠的眼神!
大少爺每次要罰人時,就是這個樣子,現如今,又恢複了,也不是昨天那種萬念俱灰的模樣。
馬上掀開被子,迅速站起來:“少爺,昨天是奴才太冷了,才會如此,對不起,對不…”
等一下!
鹿荷想到了什麽,一改剛剛卑微的模樣,擡頭挺胸:“哎,對了,我昨天忘記說了,越府散了,我也贖回我賣身契了,我不再是你的下人,叫你一聲少爺,救你,不過是念着當初的恩情呢,我們是平等的,知道嗎?”
兩道惡狠狠眼神非但沒有消失,還更甚……
“好,既然你讨厭我,我就走了,不管你了。”
黑黑的小臉一轉頭,向後面的樹林走去。
一副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決然!
趙均掙紮着虛弱的身子坐起來,看着身影進入樹林之中,消失不見。
沉默了一會兒,嘗試性的發出聲音,想要說話:“啊、啊、啊!”
徒勞無功。
他徹底啞了,腿上一點知覺都沒有,伸手沾有些許污垢的手,摸了一摸臉上的疤,痛苦襲來,臉上傷口很深!
如此,活在世上又有什麽意義。
又恢複那副萬念俱灰的表情,躺在地上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