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列車長再次開口道:“我錯了。”
列車長這話出口,有點莫名其妙,而且不知道是在跟誰說,不過,很快大家就明白了,因爲,列車長看向的是鳴海。
列車長看着鳴海,然後指了下玻璃罐道:“這不是零号使徒。”
鳴海點頭道:“嗯。”
列車長道:“你知道零号使徒在哪裏。”
鳴海道:“我是監測者,我當然知道。”
列車長道:“你會說出來嗎?”
鳴海道:“如果你想知道,不如我們來交換問題吧,你回答我的,我也回答你的。”
列車長道:“可以。”
鳴海道:“你到底是誰?
對于末世而言,你是多餘的那一個,特别是死亡列車的存在。”
列車長笑道:“因爲死亡列車,所以多活了很多人下來,這讓原本的末世進程變得不對勁了,是嗎?”
鳴海也不否認,直接道:“是。”
末世降臨,人類滅絕,這是正常的進程,當然,不可能在喪屍爆發的時候,大家都死亡,肯定有人能活下來的。
幸存者人類營地就是最好的證明,那裏的人們沒有登上死亡列車也活下來了。
這不屬于世界意志幹涉的部分,那些活下來的人,是文明存在過的火種,就像無數年月之後,也許有人能夠找到人類文明的遺迹。
這是存在過的痕迹!但是死亡列車跟使徒行走不屬于這個範疇,而使徒行走的事情,鳴海是知道的,但死亡列車跟列車長,連鳴海都不清楚。
列車長道:“其他人猜不到我是誰是正常的,但你猜不到,我感覺意外,特别是你見過了死亡列車之後。”
鳴海疑惑道:“嗯?”
列車長道:“使徒是文明消亡跟誕生的象征,請問除了諾亞使徒,還有誰能夠掌握這股力量?
或者說,跟使徒力量共存?”
鳴海陷入思考,然後深吸口氣,猛的瞪大了眼睛。
鳴海看着列車長道:“你是監測者?”
列車長微笑道:“是的,我是。”
這問題跟答案都出乎衆人意料,葉刹看着鳴海,監測者不是你嗎?
鳴海道:“他是以前的監測者。”
這麽解釋,衆人就似是而非的有點懂了,但顯然又沒有完全明白。
葉刹道:“當末世走向終結的時候,監測者會怎麽樣?”
“會死。”
回答葉刹的不是鳴海,而是列車長:“但不是在末世之後,監測者有着很長的壽命,也許你可以理解成世界意志給的好處,但我個人認爲,那其實是一種懲罰,在漫長的歲月中,你一直是一個人孤單的,獨自行走世界,直接到下一次的文明出現,見證了一個文明的消亡,再見證新的文明誕生,監測者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然後會死亡,直到新出現的文明走向末路,末世再次來臨,新的監測者會再次誕生。”
鳴海道:“問題是,你爲什麽沒有死?”
如果列車長是上一任的監測者,那麽,當鳴海出現的時候,列車長就應該死亡了。
列車長笑道:“我沒有說自己是上一任。”
鳴海更爲驚訝,如果是更久之前的,那顯然更不可思議。
鳴海不由道:“你怎麽辦到的?”
列車長笑道:“總有辦法辦到的,說起來很複雜,但無非就是延長壽命,并且讓世界意志無法找到我就可以了,這個辦法其實沒有什麽讨論的意義。”
鳴海不語,這問題的确沒有讨論的必要,列車長如果是真話,那無論是否給出答案,他畢竟已經做到了這一點,逃脫了世界意志的掌控,那麽再去探讨列車長是怎麽做到的,沒有什麽意義。
“那麽,你的意圖是什麽呢?”
鳴海道:“我不理解,你找到零号使徒想要做什麽?
毀滅一切嗎?
你作爲監測者,爲什麽要跟世界意志對着幹?”
“你明白世界意志是什麽嗎?”
列車長不等鳴海回答,随即搖頭道:“不,你根本不知道。”
列車長慢慢的踱步,沒有人開口說話,使得腳步聲格外的清晰。
列車長道:“所謂的世界,就是一條食物鏈,也是不同物種進化的必然過程,羊吃草,狼吃羊,人獵狼,人類在這其中扮演什麽樣的角色呢?
很多人以爲人類是獵人,是最頂端的生物,事實證明在人類之上,還有更高端的存在,我姑且先不管神是否存在,就當神是存在的,那麽,我問一句,神的象征是什麽?”
甘琳道:“無所不能?”
“沒有什麽是無所不能的。”
列車長笑道:“如果神真的無所不能,那麽,世界意志就是這個世界的根本,如果是無所不能的,我就不會活着了。”
葉刹道:“我想還是不要賣關子了。”
列車長不以爲意,笑了下道:“或者你們可以往下想一想,草是最低端的生物,沒有選擇的權力,羊吃草是爲了活,狼吃羊一樣是爲了活,那麽人呢?
人爲什麽要狩獵,因爲狼肉美味嗎?”
葉刹道:“這是生物鏈的平衡,狼多了,羊不夠吃了,就會開始吃人。”
這道理葉刹還是懂的,而且是很淺顯的道理,在食物鏈中必然有天敵的存在,比如說袋鼠是澳國的特産,甚至是整個國家的标志,很多人會把袋鼠理解成華夏的熊貓,是國寶。
但事實上呢?
澳國每年都會派發袋鼠狩獵證件,大量的獵殺袋鼠,因爲在當地,袋鼠是沒有天敵的,已經到了泛濫成災的地步,如果不獵殺,袋鼠會完全的破壞生态平衡,讓人類的生活環境變得惡劣,當然,沒有證件就獵殺,屬于違法行爲,這種獵殺的目的不是屠戮,而是控制。
列車長笑着指了指葉刹道:“說的很好,我想你理解了,這就是所謂的世界意志。”
葉刹皺眉道:“因爲人類在破壞世界?
文明的發展過程中,必然對世界造成破壞?”
污染,全球暖化,北極冰融等等,葉刹是這麽理解的,這些的确是文明發展中造成的。
但是,列車長搖了下手指道:“不,是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