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了臉上的鮮血,柳木面色平和,就像斬殺了兩頭微不足道的蝼蟻般,隻道:“愚昧的可憐之人。”忽臉色一冷,望向身後的某一處山石,喝道:“誰!”
王騰見已暴露,便走了出來,笑了笑。
柳木瞳孔驟縮,道:“是你…”又驚疑的瞧了瞧他四周,道:“風鈴呢?”
王騰道:“她擔心你的安危,讓我來看看,在枯城等着。”
柳木恢複之前的模樣,微笑道:“那真是多謝了,你來了多久?”
王騰攤手道:“不算久。”
柳木明顯的松了一口氣,笑道:“我總算将四翼禽王制服,可惜李兄和趙兄,卻慘死在禽王之下…這禽王眼下已無力反抗,王兄若有興趣的話,不妨将内丹取走,增長實力。”
王騰笑道:“這是柳木辛苦得來的戰果,我怎好意思取走呢。”
柳木微笑道:“咱們自家兄弟,客氣什麽。反正這内丹對我來說作用有限。我觀王兄氣息悠長,想來距離武王境也不算太久。說不定服用過後,就能一舉打破桎梏,再上一層樓。”
王騰道:“那真是多謝了。”
柳木見他一動不動,笑道:“你…爲何還去取?”
王騰淡淡一笑,道:“我怕背後被人冷刀子!”
柳木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王騰道:“我若現在上去,收取禽王内丹,豈非也會被從背後一劍刺死?那人的劍很快,我沒把握能躲開,還是站着不動爲妙。”
柳木臉色緩緩陰沉了下來,道:“原來你什麽都看到了。”
王騰攤手道:“我說過來得不算久,卻也不太晚!”
柳木笑了笑道:“你準備怎麽辦?”
王騰搖頭道:“那人見被我識破,或許會殺我滅口。”補充道:“他是一個有風度的人,這樣的人,最怕别人見不得他狠辣的一面。”
柳木點頭道:“說的有理。”又道:“想不到楚國,竟有你這麽聰明的人,之前我倒有些走眼了…可惜你還不算最聰明!”
王騰道:“哦?”
柳木淡笑道:“你若真聰明,被我發現的時,就該一言不吭的逃走,隻有這樣才能保住一條小命…”說完這句話,一股冰冷的氣息,自他體内席卷而開。原來這段時間内,他已将體内的傷勢,恢複的七七八八。
轟的一聲,他一掌劈來,速度很快,勢沉力猛,果然是動了殺意。
王騰自不會坐以待斃,同樣一拳打出,拳掌交接,他卻被震退了四五步。
柳木察覺到手臂一陣酸疼,有些驚訝王騰的身體之堅固。
王騰長出了一口氣,心頭有些凝重,對方武王境的實力,内勁的雄厚程度,比自己足足強大了四五倍不止。
柳木冷笑道:“今日你就安心的葬在這裏吧,有李雄和趙厲陪你,你并不孤單。”
唰!長劍一揚,閃電般對王騰殺來,劍勢淩厲。王騰深知對方的厲害,自己與其差了一個大境界,根本不敢藏拙。取出墜龍古刀禦敵。
刀劍相撞,一時間當當當之聲,不絕于耳。
柳木實在太厲害了,臻達武王境,自不是玩笑。短短二十招過後,王騰便遍體鱗傷,鮮血淋淋,受了極大的傷勢。不過他性格堅硬,也不會輕易屈服,将乾坤刀法,施展到極緻。隻覺在這股巨大的壓力之下,此刀法似乎也發生了某種蛻變。
須知這刀訣來曆神秘,王騰雖習得,但火候一直未曾達到頂點。眼下竟有種舉重若輕之感,刀法霸道剛猛之中,又增添了一股缥缈難尋的意味,變得更加厲害了。
柳木也是愈打越心驚,自己手中的寶劍,乃不可多得利器。常人他一劍之下,就可以劈成兩半,但在王騰身上隻切開一些淺淺的傷痕,似乎那身體比起金鐵還來得堅固幾分!
對方的力氣也強大的匪夷所思。
看起來他的确是戰局上風,可在一次次兇猛對撞中,體内血氣沸騰,骨骼酸疼。不禁暗想道:“我實力比他高了一大截,都落得如此下場,倘若普通人,豈非會被活活震死!”
他實在不明白,楚國那小小那彈丸之地,怎會出了這樣出怪的小子!
甚至他還感覺到,對方刀法也在一次次的進步着,漸漸的竟連他都有種,束手無策之感。
自從他臻達武王境之後,從未想過一個先天境界的人物,會給他如此多的“驚喜”。
“以免節外生枝,還是今早将之解決爲妙。”柳木眼神一寒,想着:“還達到武王境,就已如此變态,倘若跟我同一境界,恐怕我也不是對手。這樣有潛力的人物,若不及早扼殺,必将會是個心腹大患。”
一念至此,他眸光噴發出了火焰一般的光芒,武王境的氣息,被他拔升到巅峰,一掌拍下,似攜帶一片江河般,空氣劇烈沸騰。
王騰登時感覺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蓋下,腳下的岩石都瞬間的炸碎。知曉對方要在一招之内解決他,他咬牙将體内的勁氣,也是全部的凝聚在拳頭内,打出一道猛虎拳!
這時他拳頭上浮現出一抹淡淡金光,似黃金鑄成,萬劫不朽。這是将融兵練體功運轉到極緻的表現!眼下那拳頭仿若化身成了最堅固的金鐵,透着一股沉凝無比的力感。
砰地一聲!
兩者相撞在一起,王騰當即如遭雷擊,給震飛了十幾米遠,狠狠的栽倒在地面上,骨骼都斷裂了好幾根。
柳木也倒退了七八步,手臂劇烈的顫抖着,骨頭似乎都已斷掉了。甚至噴出了一口鮮血,臉色蒼白。他眼神森然,盯着王騰道:“好小子,讓我受了這等傷勢,連我都不得不說聲“佩服”。可愈是這樣,我殺你的決心,便越強烈!”
他臉色冷漠,大步走來。
王騰全身酸疼,連站都站不起來了,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他一步步提劍走來,嘴角泛着一抹苦笑,心想:“我命休矣…”
呱呱呱!忽天空上,傳來一陣密集的炎禽啼叫聲,但見有許多的炎禽,飛速向這裏俯沖而來,密密麻麻一片,聲勢駭人。
柳木心頭一沉,知曉這裏動靜太大,引來了這群畜生。心想:“我眼下受傷很重,若再耽擱,這一群炎禽也足以要了我的命。”一番躊躇,什麽也顧不得,便轉身直接走去了。
不一會,炎禽愈來愈多飛來,将山谷都填滿了,場面壯觀。
王騰望着四周許多炎禽,就像在看着肥美的食物般盯着他,苦澀呢喃:“想不到沒死在柳木手中,卻要淪爲它們的食物。”
如此多的炎禽,即便武王也不可能是對手,他眼下重傷狀态,怎能抵禦?
啼!
就在這時,忽一道低沉的啼叫聲傳來,帶着一股難以言明的威嚴之色。原來是四翼禽王發出,似在呵斥衆多炎禽。
它很虛弱,經過一番休息,眸光内已再次恢複了一番神采。
經過它的呵斥,一個個炎禽非但不在對王騰露出敵意,甚至還有着一絲人性化的感激之色,圍繞着王騰亂轉,歡呼雀躍。
王騰滿腹疑問,怎麽回事?爲什麽它們不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