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琪回想當日的情景,隻覺耳根發燙,連忙呸了一聲,嗔怪:“小色鬼,我什麽都沒有看到。”又紅着臉,笑道:“即便我看到你真不“小”了,那怎麽樣。”
王騰歎道:“那堂姐就應該履行諾言,不妨考慮下我。我這一走,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家。你若不給我留下個美好的回憶什麽的。有朝一日,我在異地他鄉,思念你時,怎能有個精神寄托?”
王曼琪語氣放柔了一些:“你想要什麽回憶?”
“比如什麽同度良宵,銷魂纏綿之類的。”王騰很直接的笑道。
王曼琪哪能想到他會這麽直接,隻覺全身發燙,大羞道:“你…你…滿腦子想的都是什麽。”
王騰道:“堂姐既然不願,那便罷了,沒什麽事,我回去休息了。”
王曼琪明知對方在調侃自己,但見他真的轉身就走,心中竟不免一空,仿若什麽重要的東西,永遠的失去一般。
“給…給我站住!”她失聲。
王騰下意識的轉頭之際,隻覺臉上一熱,一個柔軟無比的香唇貼了上來。
時間靜止了幾秒!“這下你該滿意了。”王曼琪俏臉通紅,垂首道。
王騰徹底呆住了,他原本的确是爲了在臨走前,好好的調侃一下堂姐,萬萬沒有想到,倔強、好面子的她,竟真的主動奉獻香吻,一時間又驚愕,又感動。
見她不勝嬌羞、風情萬種的動人模樣,心中更忍不住一蕩,升起一抹想将那纖細曼妙的身姿,攔在懷中的沖動。
他真的伸出了手!王曼琪呼吸微微急促。
全身似要燃燒了起來,越來越燙,芳心小鹿亂跳,躁動不安。
這就像一顆獨守空閨已久,寂寞難耐的芳心,在等待着情人的滋潤!這一瞬間,她想到了很多大陸上家族少年少女,偷吃禁果的案例。
心中又緊張,又羞澀,更罕見的升起一股少女的期待…
就在這時,王騰幫她理了下發絲,溫柔笑道:“堂姐,很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聽的此話,王曼琪如遭晴天霹靂,猛地擡頭,俏臉發白,複雜道:“這樣都不能留下你嗎!”
王騰心頭一震,半晌,隻說了兩個字,道:“謝謝…”
多麽庸俗的兩個字,卻深刻的表達了他心中的感激和婉拒了對方天大的恩寵。
王曼琪心中的火,就像被澆了一盆涼水般,咬牙道:“王騰,你…去死,永遠也不要回來了。”轉身走了。
…
…
接下來兩天,王騰并沒着急修煉,一直陪着母親,想在臨走之前,盡量多和她相處。
碧兒也纏着他,好像恨不得,連片刻都不舍得離開般。
有這樣靈動活潑的少女,日子也是多了一份樂趣。有時他甚至忍不住在想,這裏有賢惠的母親,疼他的父親,還有可愛的碧兒堂妹,一家人其樂融融。若自己不離開天南城,一輩子都陪母親身邊,也是極好的。
可這個想法每次才剛升起,就被他壓了下去。
不管是爲了前途,還是使命,天風學院一行,都勢在必行。
就這樣,臨走之日,終于來到。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王家門口聚攏了不少人,爲他送行。
“奇怪了,曼琪姐姐怎麽還不出來。”碧兒張望着大院子内。
王騰咳嗽了一下,自從那天晚上之後,他也一次也沒見過王曼琪。
林夢怡拿來一個包袱,柔聲道:“這是娘連夜爲你做得一件衣服,還有一些盤纏,你在外面一定要處處小心。”
王騰接過,重重點頭。
王震南笑道:“騰兒去天風學院學習,這是喜慶的事,又不是上戰場殺敵,不用将氣氛搞得這麽沉重。”又豪氣道:“來人,将爲父爲騰兒準備的寶駒牽來。”
一群奴仆,牽着一頭青驢走來。
“這就是所謂的寶駒?”王騰差點翻白眼。這驢隻有一人高,幹瘦無比,毛發稀疏,雙目無精打采,宛若營養不良般。跟他印象中,四蹄健壯,熊健有力,雄風凜凜的寶馬,實在相差萬裏。
王震南鄭重道:“騰兒,你可千萬不要看這驢,它雖其貌不揚,但速度之快,連老董家大名鼎鼎的“汗血龍馬”都不如。在馬場内乃首屈一指。要不是爲父和那董老頭,交情不淺,又花了大價錢,他可不願意賣給我。”
王騰知道董家乃天南城,有名的養馬世家,可謂人中伯樂,任何好馬,都能一眼看出。
能讓董家人如此寶貝,這驢定然有非凡之處。
心想:“雖說我達到先前境界,能禦空飛行,但太耗費内勁,根本無法持久。有一頭速度奇快的坐騎,的确可以省下很多趕路的時間。”
“那多謝爹了。”王騰想試試讓爹如此贊不絕口的青驢,到底有何獨特之處。不料想,剛剛翻身上去,那青驢長嘶一聲,昂首擺尾,似要将他摔下來。
王騰連忙抓住缰繩,驚道:“爹,這頭驢倒是好大的脾氣。”
“董老頭說,這頭驢脾氣暴躁的很,董家馬場很多馴馬好手,都無法駕馭,甚至摔傷過不少人。”王震南哈哈笑道:“所以說,你想要安穩的讓它聽話,恐怕還要費一番功夫。”
“竟有這等古怪之事。”王騰來了勁,心想:“我堂堂一個先天高手,若連一頭驢都馴服不了,那也太丢人了。”
當下沉腰立馬,雙腿緊緊的夾住驢腹,任青驢如何蹦跶,他始終不動如山,安穩的端坐其上。
足足過了半刻鍾,青驢似意識到這個人很不簡單,最終漸漸老實了下來。
“你就安安心心的當我馬兒吧,我不會虧待你的。”王騰大笑。
王震南見他真的做到,贊賞道:“我兒就是不一樣,能别人所不能。時間不早,你快快出發吧。”
“爹,娘,你們多多保重。”王騰臉色鄭重了下來,莫名的看了一眼院子門後,心中一歎,便馬鞭一揚,那青驢登時一聲長嘶,揚塵而去。
他剛走沒多久,一道倩影,從王家門後,無聲無息,走了出來,望着漸行漸遠少年的背影,怔怔出神。
“曼琪姐姐,你來了。”碧兒眼尖很快發現了她,先驚喜,又眼眶紅潤,道:“可惜你來晚了,王騰哥哥已經走了。”
王曼琪喃喃道:“我知道。”
她早就來了,就躲在門後…
這一刻,她是怎樣的心情?
無盡大陸,無窮無盡,即便逆轉生死、功深造化的武者,也很難探索到它的全部。
楚國隻是大陸北方邊緣一個國家。
境内占地廣袤,覆蓋數萬裏疆土,一眼望去,山河壯麗,連綿無垠,大河奔騰數千裏,宛若巨龍咆哮,滔滔不絕。大地上無盡城池,宛若繁星點綴,星羅密布,充滿人文氣息。
在一片群山連綿的官道上,一個少年,騎着青驢,悠閑的趕路着。
三天的趕路,王騰已經遠離了天南城,來到了一個數百裏外。
這是他從小到大,離家最遠的一次,雖略顯孤獨,卻也充滿新鮮與刺激。
這官道兩旁,載滿了紅楓樹,輕風吹來,紅葉凋零,極爲的漂亮。
“眼下我連一半的路程都沒走完,不知什麽時候能到京都。”王騰看了看地圖,這是父親臨别時給他準備的楚國地圖。
四處群山環抱,密林幽深,荒無人煙,很是寂寥!走了不久,左側出現一個三叉路口,一輛車隊使出。
“這是什麽車隊,好大的氣派。”王騰驚奇,隻見那車隊上,每個侍衛皆是目光淩厲,氣息懾人,馬背上帶着闊刀,審視四周,若電光劈來!這明顯是經曆過嚴格訓練的高手,坐下的馬兒,更是價值千斤的紅鬃烈馬。
車隊中央有一輛轎子,轎子上畫紅描金,珠簾搖曳,古色古香,豪華的很。
單單是一頂這樣的轎子,就價值不菲。在家上外面的侍衛,可以想象,其中主人的身份之高。
“外界有權勢的人,果然不少,這樣的行頭,在天南城可沒有一個勢力能拿出來。”王騰冷靜下來,感歎道。
…
前方有一名滿臉皺紋的老者,在轎子上輕輕的敲了敲,
轎子内傳來一個悅耳的嬌聲:“鄭老,怎麽了。”
“小姐,後面有人,已經尾随了我們半天了。”老者低聲道。
轎子内人仿若能洞悉一切,道:“那好像隻是個少年,應該不會有問題。”
老者搖頭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姐這次回族,對那些不軌之心的家夥來說,可是個好機會。任何一點不妥之處,都要認真對待。”
“那你就派人去詢問一番。”轎子内的女子,猶豫了一下道。
老者喝道:“武大,武二。”向後打了個眼色。
“是。”兩個身材魁梧的青年,心領神會的去了。
當他們來到近前,都不由一愣,那少年竟躺在青驢上,四仰八叉的睡着了…
“喂,小子起來了。”武大皺了皺眉,暗忖這樣都能睡着,真是奇葩。
王騰這幾天趕路,枯燥無聊,沒事就會在青驢上睡一會。今日陽光明媚,照在身上,更讓人容易犯困…
聽到聲音,他才醒了過來,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道:“兩位兄台,所謂何事?”
瞥了他們一眼,認出這正是先前那豪華商隊的侍衛。
“你一直跟在我們身後,到底是什麽人?是不是對我家小姐有企圖,老實交代。”武大冷喝道。
王騰一愣,失笑道:“在下隻是平常的趕路人,這官道隻有一條,跟在後面,有何不妥。至于你家小姐……我連她長什麽樣字都沒見過,談何企圖?”
武大冷冷道:“眼下地處荒涼,你一個少年,來這裏做甚。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否則别怪我們兄弟兩人不客氣了。”
抽出了腰間的大刀,寒氣森森!王騰忍不住笑了出來:“好大的氣派,我若不說個所以然,你們難道還準備殺了我不成?”
“看來你是不願意配合了!”武大神色冷漠。
武二冷笑道:“不要懷疑我們說的話,殺人對我們來說,就像是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天下竟有這等荒謬之事,跟你們同路,也能無端招惹來殺身之禍。”王騰冷笑道:“話我已經說的夠明白了,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若想動手,不妨出手試試看。”
“狂妄,看招。”兩人見竟被一個毛頭小子看輕,臉色冰冷,齊齊出刀。他們的确厲害,無論是力道、弧度都非常淩厲,配合起來也早有默契,這一刀尋常人還真的抵擋不下。
可他們卻撲了個空!
青驢察覺到危險,向後退了一步。
武大武二一愣,想不到這驢動作竟如此敏捷,再次架馬砍來,氣勢更加兇猛,宛若兩個征戰已久的将軍,沖鋒殺敵。
“律!”
青驢昂首,兩條蹄子,高高擡起,砰砰…打在兩人胸膛上,當即墜馬而落,哀嚎慘叫。
兩人爬起來,一臉錯愕。他們自幼習武,征戰沙場,十全武功,頗爲自傲,今天竟在一頭驢身上栽了?
王騰泰然而坐,似早就料到這一幕,笑道:“小弟奉勸二位兄台一句,我這驢兄,性情古怪,你們最好還是莫要招惹它。”
這三天來,他早就發覺,這驢很有意思,有時遇到兇獸,根本不用他出手,青驢幾蹄子踹過去,就能将普通兇獸制服,就算一般武者根本不是它的對手。
這也正是在那董家馬場,無人能馴服它的原因!
“我不信,再來。”武大心想若連一頭驢都擺平不了,幹脆一頭撞死得了。
武二也咬牙切齒!再次撲來,宛若跟這頭驢,有着殺父之仇般!
“住手。”就在這時,那車隊似察覺到後面的情況,老者上前道:“怎麽回事?”
“鄭老,這小子的驢很古怪。”武大叫道。武二也道:“它剛剛踹了我們一腳。”
鄭老嘴角抽搐了下,心想兩個大男人,竟連人家一頭驢都打不過,真夠寒蟬的。當下怒罵道:“我讓你們來詢問情況,可不是讓你們來耀武揚威的。”
兩人臉色通紅,垂下了頭。
“這位小兄弟,這兩個小輩做事魯莽了些,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叱退了兩人,鄭老蒼老的眸子打量了一番王騰,竟凜然的發現有些看不透少年的氣息,不禁心頭大震。
他自問以他的實力,還是首次遇到這等古怪之事,心中當下王騰更加看重了幾分,頓了一下,才拱手略顯客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