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園子卻想起了之前在三重縣,有一個私人醫生假裝搶救雇主,實則當面殺人的事。
她學着江夏的樣子,看向店長,沉穩道:“還有死者倒地後第一時間趕到他旁邊的店長,對吧。”
柯南詫異地看着她:“确實。”
鈴木園子驕傲地仰起了頭:“可惜平時還要上學,不然我也早就是個名偵探了!”
說着就忍不住看向江夏,想聽聽自己猜對了沒。
然而卻遺憾地發現,江夏正在遠處打電話。
旁邊,大泷警部聽得眼角直跳:總感覺偵探多了不是什麽好事。好在這小姑娘看上去不太靠譜的樣子,想成爲偵探恐怕很有難度。倒是旁邊那個小學生……
正想着,神奇的小學生突然朝他看過來。
“!”大泷警部一驚,正色道“怎麽了?”
片刻後,他居然從一個小學生的臉上看到了類似“無奈”的神情,然後柯南指指那三個人,催促道:“警察叔叔,我們剛才聽說,這三個人都和死者有過節哦。”
這種事,由他們圍觀群衆來問,嫌疑人容易裝聾。
還是讓警察問最好。
随着大泷警部的目光看過去,那三個一直沉默着的嫌疑人對視片刻,果然開了口。
坐在死者旁邊的藍帽子客人歎了一口氣:“我确實和他有點沖突,但也沒到要殺人的地步啊——其實隻是前一陣,我帶我太太來這家店吃飯,誇這裏的比目魚便宜但很好吃。那家夥在我們旁邊聽到,忽然說‘那可不是什麽比目魚,是鲈魚,蠢貨’。”
小警員一邊記,一邊點了點頭:“也就是說,他無故污蔑過你?”
藍帽子沉默了一下:“後來我仔細一嘗,發現确實是鲈魚……但我們說我們的,他憑什麽插嘴!——而且他這人就是有問題!明明隻是這麽點小事,到此爲止就行了,可誰知在那之後,也不知怎麽的,他居然摸到了我的美食博客,留言說我其實是個味覺遲鈍的人,說我博客上的所有東西都是在胡扯!”
想起我妻流造的尖刻評語,以及他引來的其他嘲笑,相國修忍不住憤憤捶了一下桌子。
砰一聲過後,忽然發現警察們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藍帽子匆忙尴尬道:“那個,好吧,我确實有點生氣,但誰會因爲在網上被罵了幾聲就殺人啊。
“而且我雖然坐在他旁邊,但傳送帶可是順時針轉動的,我坐在他的下遊。下毒的話,還要等盤子再轉一圈才能回到他面前——前一次他沒拿的壽司,後一次也很可能不會拿啊。如果真的想殺人,誰會用這麽碰運氣的方法。”
大泷警部:……好像還挺有道理?
鈴木園子似乎也當偵探有點上瘾,她摸了摸下巴:“如果按傳送帶的流動方向算,那坐在上遊的那位女士就很有機會了啊。”
旁邊,一身粉嫩衣服的中年女人聞言一怔,驚慌擺手:“就算坐在上遊,我又不知道那個混蛋吃什麽不吃什麽,怎麽可能胡亂往盤子上塗毒!”
“那個混蛋?”柯南眼神一動,用天真的聲音說,“聽起來,阿姨果然認識那位死者?”
武村咲子臉色變了變。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冷哼一聲:“反正就算我不說,你們肯定也能查到,那就幹脆告訴你們吧——我以前開的壽司店,就是被那家夥弄垮的!
“他以前是我們店裏的常客,可有一天卻忽然說我們的壽司味道變了,然後他就嬉笑着說‘這麽明顯的水平波動,隻有用沉甸甸的現金才能壓下去’。
“我、我原本以爲他是在開玩笑,沒有搭理。誰知他馬上就寫了報道,說我們這家店的壽司還不如超市裏的盒裝壽司!之後又有其他人跟風報道……店裏很快就沒了客人,隻能倒閉。”
她說完,痛苦地捂住了臉。
小警員奮筆疾書,寫到一半,想起剛才死者的傳聞,好奇地多問了一句:“所以伱的壽司店,味道真的變了?”
粉衣女人渾身一僵,看上去有些窘迫,她大聲說:“沒辦法啊!我們以前的壽司師傅高齡辭職了,原本物色好的下一個師傅,卻忽然拒絕了我的邀請。我們隻能臨時找學徒湊合……這樣做出來的壽司,口味怎麽才能不變?!”
說着,她憤憤瞪向了回轉壽司的店長。
其他幾人一怔:這裏面居然還有店長的事?
店長歎了一口氣:“武村店長确實聯系過我,但我打算接手那家店之前,手臂忽然受傷,沒法再捏壽司了——因爲之前的店裏客人打架,我去制止,撞到玻璃上割傷了筋。
“打架的客人之一……”他臉色變得古怪起來,像在壓抑着仇恨,“就是我妻先生。”
警察們:“……”
看來很難用動機排除了。
一個毀了名聲,一個毀了店,一個毀了胳膊和職業生涯。好像不管是誰暴起殺人,都很合理……
……
店鋪這邊風谲雲詭。
而另一邊的角落,江夏還在歲月靜好地打電話。
他接起來電,裏面果然傳來了琴酒的聲音,聽上去異常陰森:“烏佐,我派的三個盯梢人忽然全都失聯了,你有什麽頭緒嗎。”
江夏像是沒聽出他語氣裏的質問,單純當做一段問句來理解,他疑惑道:“盯梢人?什麽盯梢人?”
對面的手機外殼,仿佛傳來嘎吱一聲即将被攥碎的響動。
江夏走到窗邊,往外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鬼們。
鬼們遺憾地對他搖了搖頭。
江夏于是也跟着遺憾起來:都冒成這樣了,壽司店周圍還是感覺不到高檔殺氣,看來琴酒離這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
電話對面,琴酒倒不隻是在冒殺氣,他還在思索。
剛才,聽說組織外圍成員死在了烏佐附近,而且是三人同時失聯。過往的無數次經驗頓時浮上腦海,讓琴酒第一時間猜測:這事背後,一定有烏佐在動手腳。
……但他又沒有什麽證據。
而此時,意識到“找烏佐興師問罪”這種事沒什麽意義之後,琴酒的注意力逐漸從那三個或許已經死完了的廢物身上移開,想起了更重要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