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過45層的聯絡橋的時候,江夏就争分奪秒地讓式神飛到了樓上。
一過完橋,他立刻開上最有反派氣息的馬甲,當着赤井秀一的面,把灰原哀往懷裏一揣,并配以神秘的挑釁微笑,然後靜待“百變殺氣”噴湧而出。
……
夜色中,江夏隔着數十米的距離,從大樓的缺口,遠遠望着對面。
然而那邊的走道裏,赤井秀一隻是輕輕蹙了一下眉。
片刻後,他身上的殺氣緩緩從酒味,變成了無色的味道。雖然小幅度增多了一點,但卻完全沒有江夏之前預想的井噴效果。
江夏:“……?”
……說好的幫姐姐守護妹妹呢。
妹妹都到烏佐懷裏了,你居然就隻冒這麽一點點殺氣敷衍??
tui,渣男!
……不過很快,江夏就自己意識到了問題。
他低頭看了一眼灰原哀,摘下了她頭頂的帽子。
就見這個過于謹慎的小女孩,顯然爲了今天的“雙子大樓曆練”精心做了準備——她不僅像以前僞裝時那樣,用阿笠博士發明的速效染發劑把頭發染成了黑色,居然還特意将帶卷的頭發拉直了。
江夏默默望着一頭順直黑發、戴着粉紅色兒童口罩和萌萌的蝴蝶結發卡,好像還帶了一副黑色美瞳的灰原哀:“……”
……其實可以不用這麽謹慎的。
……
幾個小孩剛才被爆炸吹暈過去,此時,灰原哀被人單獨從地上拎起,又感受到了一股極其強烈的組織氣息,本能的驚恐之下,她竟然逐漸清醒過來。
灰原哀揉了揉眼睛,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黑衣男人,一擡頭就對上了“烏佐”不太滿意的眼神,吓得懵住。
江夏打量她片刻,移開視線,重新望向橋對面。
就見赤井秀一在短暫冒了一會兒殺氣之後,可能是沒弄懂烏佐抱小孩的目的,再加上目前他正披着“沖矢昴”的身份,于是并沒有英勇地跳出來對峙,他很快轉過身,順着走廊悄悄離開。
江夏嗅着遠去的殺氣團,又看了看懷裏驚恐的灰原哀:“……”
……爲什麽和想象中的劇本不太一樣。
說起來……
江夏慢慢想起一件事。
他擡起頭,斜斜望了A棟大樓的樓頂一眼——雖然隔着樓體看不清楚,但能隐約感覺到,上面有一團醒目的咖啡味殺氣,蜘蛛小姐正在那邊忙碌。
江夏一時有點糾結:老闆和赤井秀一正好都在A棟大樓,而且隔得不算太遠,要不開個馬甲,撕了赤井秀一的易容,彌補剛才沒撈到海量殺氣的損失?
不過,雖然還沒徹底弄明白赤井秀一冒殺氣的原理,但現在看來,他八成是正在針對誰,或者注意力放在誰身上,就變誰的殺氣。
如果去安室透面前撕易容,大概隻能薅到雙倍的咖啡味殺氣。
而這樣一來,“沖矢昴有些可疑”這個推論,就會徹底轉變爲“沖矢昴=赤井秀一”。一旦這個關鍵點暴露,日後不管“烏佐”怎麽哄騙,赤井秀一恐怕都不會再用“沖矢昴”的身份潛伏進來——因爲波本一定會揭穿他,順便借此狠狠打壓“烏佐”這個沖矢昴的上司。
江夏:“……”沒了“烏佐部下”的身份作爲轉接,以後再想定期薅一波赤井秀一,還得先去找他的藏身地,遠不如現在随招随到更加便捷,而且必要的時候還能喊赤井秀一過來當打手,就像先前裝炸彈一樣,讓他領着那群fbi,去幹一些麻煩的雜活。
思來想去,要想讓赤井秀一和波本見面,不如改天單獨約他們出來,在不暴露“沖矢昴=赤井秀一”的情況下,送赤井秀一去跟老闆好好叙舊,促成這對卧底好兄弟的面基。
而且沖矢昴這個小弟,其實頗爲便捷:又有槍,又不會拒絕他的要求,以後出差讓沖矢昴随身背一把大狙,然後烏佐就能在關鍵時刻一發子彈神兵天降,近戰遠程carry全場……
江夏短暫暢想了一下美好的未來。
正想着,忽然感覺胸前被一隻小手輕輕推了一下。
回過神一低頭,就見灰原哀已經從驚恐狀态中有所緩解,此時她正小心翼翼地往後挪着,看上去想悄悄從“黑衣人”懷裏掙脫。
……
灰原哀還記得這個一身黑衣的卷發男人。
——前一陣,她好好地在自家陽台仰望夜空,正獨自傷感的時候,這個人忽然從她家門口路過,身上濃重的組織氣息、特别是那一副神似組織成員的外貌,吓得灰原哀從陽台上滾了下去。
當時灰原哀還以爲,黑衣組織的家夥摸到了她的位置。
不過後來偷偷找江夏說這件事的時候,江夏說這個卷發男人似乎是一位不那麽聽從組織命令的成員,就算真的發現她的身份,恐怕也不會告訴琴酒……
灰原哀:“……”這個人爲什麽會忽然出現在這?
他想幹什麽?
她一邊暗自揣測着,一邊不太自在地再次挪動了一下,想找個機會脫身。跟黑衣人貼得太近,對她的心髒不好。
不過她才剛一動,黑衣男人就察覺到了。
他低頭看了灰原哀一眼,然後以一種摻雜着“索然無味”的神色,把她随手往地上一放,毫不留戀地轉身走了。
灰原哀:“……???”
剛才的一切推測和陰謀論,戛然而止。
灰原哀滿臉茫然,忍不住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想看看究竟有哪裏令人嫌棄。
……
此時的大樓中,客人們已經全部安全離開。
赤井秀一去電梯那邊看了一眼,沒發現滞留的乘客,于是沿着預先留下的通道,暗中遁走。
熊熊燃燒着的雙子大樓A棟當中,頓時隻剩下了唯一一個倒黴蛋。
75層的宴會廳。
安室透雖然理智上覺得,烏佐不敢當面謀殺幹部。
但他仔細一想:自己其實對烏佐毫無了解,甚至可能都沒有當面接觸過。而組織中僅有的一些“烏佐”的風聞,也大都是關于這家夥如何喜怒無常、如何迫害隊友、如何喜歡把人丢進他那些“死亡劇本”裏掙紮……
安室透無論如何也不想把自己的命,賭在“烏佐會像個正常幹部一樣避免謀殺同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