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看了一眼，又看一眼，有點在意。
不過，仔細想想：諾亞現在的外貌，本身就是一個沒什麽細節的球，和其他鬼們Q版人類的樣子相去甚遠。搭配這個z，倒也不算違和。
“……”當然，這話不能說。目前這隻假鬼的求生欲，實在有限，還是先不要破它的防了……
對了，還有傀儡。
雖然現在沒在家，不過這間休息室也還算安全……而且他實在有點好奇。
這麽想着，江夏反鎖好門，從正在開着的松田牌傀儡身上，勻出了一點傀儡黏土。
然後撿起那個正在自閉的鬼球：“進去試試？”
……
“……？”諾亞疑惑地看了看傀儡黏土，又看看套着傀儡殼子的江夏，隐約懂了什麽。
可能是變成人的願望比較強烈，它沒怎麽猶豫，就期待地一頭紮了進去，腦中回憶着澤田弘樹的模樣，想試試自己在現實世界，能不能借助這些黏土，實現願望。
片刻後，地上多出來了……
一隻史萊姆一樣的玩具。
圓潤水嫩，透明Q彈。
來送血的幹飯貓窩在旁邊，好奇地伸爪，戳了戳它。
“……”
回味了一下爪感，它沒忍住後爪一蹬，撲到諾亞身上，快樂地颠了兩下。
“……”江夏在諾亞生無可戀的眼神中伸出手，把幹飯貓拎下來。
順便把其他好奇圍過去、蠢蠢欲動想試試躺感的鬼們扒拉開。
眼看着新來的假鬼，變得更加自閉。
江夏散掉帶着小尾巴的史萊姆黏土，清清嗓子，看了看表：“那個，按照之前發的流程表，再過十來分鍾，就要開始‘繭’的遊戲體驗——你是不是該幹正事了。”
諾亞不愧是一隻背負了制造者願望的理智AI。
自閉歸自閉，聽到這個問題，它還是很快振作起來，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這件正事上。
……
不過，說起這件事……
諾亞彈向最近的電視，半邊身子蠕動進去，像是在認真感受着什麽。
片刻後，它又爬出來，理清了現在的情況。
諾亞看向江夏，欲言又止：“剛才在‘倫敦’，你把我的人物核心打壞了。尤其是最關鍵的兩個……這會影響我揭露辛多拉身世的計劃。”
說完，想起弘樹“重啓日本”的願望，諾亞又低聲解釋：“其實‘辛多拉是開膛手傑克的後代’這件事本身，不算什麽太大的污點。但辛多拉很在乎這件事，在乎到甯可逼死弘樹、殺掉堅村先生也要隐瞞……所以他越是避免這個，我就越要揭穿。”
江夏聽完，想起剛才“倫敦”裏那些npc小弟，略微一怔：“對你來說，那些人物模型，應該不難重建吧。”
諾亞搖了搖頭：“普通的npc還能重捏，但是關鍵人物‘莫裏亞蒂教授’和‘開膛手傑克’，尤其是‘開膛手傑克’，現搭已經來不及了——以前我能用自己的碎片，附身進各個重要的npc當中操控。但是現在……”
它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成團的身影，委屈地移開視線：“想讓它們在沒有我操控的情況下，像個人類一樣運轉，需要複雜的準備。如果用臨時捏制的瑕疵品趕工，那最後成品，可能沒法達到效果。”
“……”其他的重要人物還好，有事先編寫的程序。
但“莫裏亞蒂教授”和“開膛手傑克”，卻關系到辛多拉的身世。
——“繭”當中的“偵探副本”，是将十九世紀末現實中的倫敦，和《福爾摩斯》裏的虛假倫敦相結合。
玩家的任務，是進入這個半虛拟世界，除掉“開膛手傑克”。
而福爾摩斯，是一個彩蛋式的人物，他會爲玩家提供幫助。在工藤優作的劇本裏，“開膛手傑克”，是一個得了絕症的變态貴族。
……
但是諾亞卻打算在玩家登入後，挾持劇本，和玩家來一場據說“不通關就會死”的遊戲。
諾亞的新劇本當中，“開膛手傑克”是“莫裏亞蒂教授”撿回去的天才罪犯——諾亞網上沖浪了兩年多，學習能力又極強，他學到了不少人類相關的事，其中就包括“捆綁銷售”——利用“莫裏亞蒂教授”這個傳奇反派，進一步擡高“開膛手傑克”的矚目程度，最後讓他在劇情高潮時，公布他的血統，以及托馬斯·辛多拉的秘密……這樣才更能達成目的。
諾亞爲了計劃順利，也爲了自我銷毀之前能體驗一下遊戲的樂趣，從一開始，它就打算親身上陣、操控這兩個人物。
……
諾亞：“……”原本，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誰知就因爲它臨時起意，想借用偵探的身體，去幹擾辛多拉的殺人計劃。事情變成了這樣……
江夏默默聽諾亞講述，聽了一會兒，總覺得雖然情況不妙，但諾亞看上去卻并不焦躁，似乎早就已經有了辦法。
江夏：“……？”
沉默片刻，他隐約猜到了什麽。
于是試探着問：“那你打算怎麽辦？”
問完，低頭一看。
就見諾亞正在偷瞄他的鬼。
“……”江夏，“讓它們客串npc，也不是不行，但萬一被打壞了怎麽辦——你可能不知道，這次遊戲體驗，雖然主要面對小孩，但玩家裏，或許會隐藏着某些看上去十分柔弱，但實際上很能打的空手道冠軍……”
“這個不用擔心，有保護程序的！你現在好像已經有了權限，應該能發現。”諾亞聽到他語氣松動，眼睛一亮，“npc的損壞達到一定程度，會自動返回安全區域——之前爲了真實性，也爲了不在關鍵時刻意外退場，我把npc們的退場标準，調得很高。但如果是你，或者你的鬼來幫忙……”
諾亞想起剛才，松田陣平和宮野明美在意識空間裏襲擊它時候的場景，尤其是松田陣平。
覺得如果是這隻鬼去當“開膛手傑克”，中途損壞的可能性不高：
“我們可以把受損标準調到很低，擦破皮就收場——另外，遊戲和現實，其實依舊有一定的分界，雖然在遊戲裏，鬼會因爲各種既定的規則，固化成成年人的模樣，但他們的核心，依舊還是那一小團鬼——隻要不傷到那片區域，就算頭掉了，也還是一樣能夠活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