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其他人的心态,卻并不輕松。
“不管是取酒信,還是被安裝在酒庫裏的弩箭……想布置這一切,很難繞過旭勝義。”目暮警部蹙着眉,隻覺得事情越來越麻煩了,“不管兇手是跟旭勝義聯手,還是他已經完全控制了旭先生,這都不是一件好事。”
謹慎起見,他提議道:“現在的警力,隻有我和白鳥兩個人——我們先離開這吧,等到了岸上,再多帶幾個人回來搜查。”
“也好,忙到現在,還一直沒吃飯。”江夏看了看表,似乎很支持這個提議,率先離開了酒窖。
其他人也紛紛跟了出來,打算去找纜車。
但走到大門旁邊時,他們忽然發現,江夏像是無意間看到了什麽,此時正牢牢盯着餐廳,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毛利蘭疑惑地順着他的視線望去。
下一秒,她瞳孔驟縮,發出了“嗷——!!”一聲劇烈的驚叫。
——環繞着大廳的魚缸牆壁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具屍體。在水缸中明亮燈光的照射下,屍體的臉清晰可辨,他順着水流,緩緩流動。
“旭、旭先生?!”
毛利小五郎一呆,拔腿跑了過去。
江夏貼近“魚缸”,仰頭看着屍體,忽然擡手一指:“他的領口那裏,好像别着什麽東西,應該是……撲克牌?”
……
确實是一張撲克牌。
以往所有遭到襲擊的人,身邊都會掉落一張代表着他們數字的撲克,此時旭勝義身上的這一張,也是一樣。
“竟然……死了?”
毛利蘭掩着嘴,有點哆嗦——前幾起襲擊中,根本沒有出現命案,誰知現在,他們面前卻忽然出現了一個死人,還是這種可怕的死狀。
整起案件的性質,頓時完全變了。
“馬上離開!我們會封鎖這裏進行搜查。”目暮警部心裏,騰地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不能繼續待在這了!”
然而這時候才開始認真,顯然已經晚了。
“來時的大門被鎖上了……”
“我、我的手機沒有信号。”
“警部,電話線不見了。”
“逃生通道打不開!從縫隙裏看過去,後面好像用水泥灌住了!”
“……”
無法離開,也呼叫不到支援。
江夏放下面前那台沒了電話線的電話,歎了一口氣,安撫衆人:“亂跑隻會浪費體力,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然後再商量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
海底餐廳非常廣闊,即使隻有這一層,也有很多房間和通道。
“或許周圍還藏着其他出口。”目暮警部仰頭噸噸喝完一杯果汁,不死心地說,“小蘭、小山内小姐和柯南留在這裏休息,其他人各自去附近找一找離開的線索!”
江夏應了一聲,很配合地站起身。
同時他一伸手,把試圖偷偷混入大人隊伍的柯南拎住,用一種“這是爲你好!”的長輩态度,把他遞到了毛利蘭手中。
然後他頂着柯南幽怨的視線,找了個可能是出口的方向,試探着逛了過去。
走出一段,頭頂的電燈忽然熄滅,周圍陷入一片漆黑。
——有人拉掉了餐廳裏的電閘。
“……”江夏微一停頓,看了看漆黑的四周,熟練地從自己肩頭揪過一隻幸運鬼,“視力借我用用。”
鬼們即使在一片漆黑中,也能順利視物。
江夏借來視力,眨了眨眼,在黑暗中失去焦距的目光,很快重新聚焦。
“啊——!!!”
剛看清周圍,一聲瀕死的驚恐尖叫,忽然順着走廊傳來。
江夏動作一頓,片刻後,他轉過身,快步跑向剛才離開的餐廳。
快到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幾道腳步聲——毛利小五郎和沢木公平,也分别從不同的方向跑了過來。
毛利小五郎拿着一隻手電。迎面照到江夏,他眼睛一亮,下意識地問這個總能撞見案子的鄰居小夥:“出什麽事了?!”
“……”江夏停下腳步,默默朝餐廳裏面指了指,“你照一下那裏看看。”
真會問,差點以爲這個大叔是來詐他的夜視能力的……
……
目暮警部正好在電閘附近,停電之後,他第一時間跑向電閘,重新把它打開,讓整個餐廳亮了起來。
一行人陸續回到餐廳,望着靠近門口的地面,陷入沉默。
那裏又多出來一具新鮮的屍體。
——小山内奈奈面朝下趴在地上,瞪着一雙憤怒又驚恐的眼睛,後心口沁出一大片血,已經沒了氣息。
“剛才停電以後,小山内姐姐的指甲,忽然發出了熒光。”柯南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剛才他也是留在餐廳裏的三個“柔弱人士”之一,對這位名模遇害時的狀況,最爲清楚:
“我正想提醒她冷靜一點,小山内姐姐卻驚恐地沖了出去,之後就聽到她的尖叫,再然後……”
他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這看上去實在不像一個小學生該有的平靜,不過此時,衆人的心思都不在這裏。
“村上丈竟然真的躲在這裏,伺機襲擊我們?”毛利小五郎臉色無比難看。在他看來,村上丈和他有仇,襲擊和殺人也都是爲了報複他,而現在,有人因此死了。
“或許不是村上丈。”
江夏不知何時走到了屍體旁邊,他盯着屍體領口的褶皺,忽然蹲下身,順着那些褶皺,把衣服往下拉開一截。
光潔的後背露了出來,毛利蘭“咦!”了一聲,下意識地擡手捂住了眼睛。片刻後,她反應過來江夏隻是在敬業地破案,頓時又默默放下手,面色嚴肅地望過去。
就見小山内奈奈的左側後肩,竟然印着一枚發紫的手印——兇手似乎是從後用力抓住了她,然後把刀捅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