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對這個話題不太感興趣,他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纜車,安慰道:
“不用擔心,襲擊者不可能發現你的身份。或許‘一’所指代的,隻是柯南的‘南’(ナン)裏面的橫,或者随便從哪個人的名字裏,拽了一道橫出來。
“比起這個,新出現的這四個人,名字裏雖然有數字,但他們都和毛利叔叔沒什麽交集——這些人真的也是襲擊者的目标?”
柯南略一蹙眉:“……确實。”
異常之處太多了,線索卻還太少。但有一件事一定的——他嗅到了陰謀的氣息,而且非常濃郁。
……
離人群近了,江夏沒再跟小學生讨論案情,他和其他人一起,進到了纜車裏。
纜車沒有駕駛員,車頭部位有一個印着“start”的按鈕。
所有人都上車以後,江夏擡手一按。自動駕駛的纜車緩慢起步,帶着一車數字人,駛向與陸地隔絕的海上餐廳。
江夏欣賞着海上的景象,忽然感覺旁邊有兩個人在哆嗦。
他轉頭一看,看到了闆着臉對坐着的毛利小五郎,和美食作家仁科稔,江夏一怔,意思着表露了一點人文關懷:“你們沒事吧。”
“沒、沒事!”
兩個面如菜色的成年男人同時搖頭。
毛利小五郎怕高。
而仁科稔怕水。
這架架設在海面上的纜車,讓他們根本不敢往窗外看,隻好一起低頭盯着地面,祈禱快點到。
……
幾分鍾後,纜車終于在海底餐廳落地。
毛利小五郎和仁科稔彈射下車,嗖地踩到地面,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們和其他人一起,進到了海底餐廳裏。
這棟建築砸了不少資金,裝修非常硬核——它雖然露在海面上,但主體部分,卻深埋在海裏。
纜車前方就有一台電梯,江夏走了進去,等其他人進來以後,按下最底層。
電梯很快下行,載着他們來到了海底餐廳。
……
大廳剔透明亮,牆壁居然是由一整圈巨大的魚缸構成,缸中有各種漂亮的魚群悠閑遊動。
幾張餐桌擺在廳裏,大廳中央,則停着一輛豔紅的法拉利F40——此時它不是車,而是一款彰顯身份的昂貴擺件。
“哇~”小山内奈奈發出一聲驚喜的尖叫,她邁着名模獨有的大長腿,湊近跑車打量,圍着這輛酷炫的車轉了好幾圈,恨不得拉開車門進去坐一坐——她特别喜歡跑車。
其他人的目光,也紛紛落在了車上,或是被周圍的海景吸引,舉目仰望。
江夏倒是還記得正事。
他環視過大廳:“沒看到旭先生,他現在是在辦公室?”
宍戶永明很有興趣的拿着相機湊近,以碧藍的魚缸爲背景,給江夏咔咔拍了兩張。聽到模特提問,他擺弄着相機随口答道:“旭先生發給我的郵件上,寫着的會面地點,就是這一間大廳。”
目暮警部蹙眉看了看表,現在,時間已過了三點,到了旭勝義和客人約好的時間。
可旭勝義竟然遲到了。對一個以精幹聞名的實業家來說,這實在有些反常。
白鳥警部臉色微變,低聲說:“他該不會已經被村上丈殺掉了吧——海底可是抛屍的常見地點,何況這間餐廳剛剛完工,一定有不少可用材料……”
目暮警部頗爲無語地看着他:“……你想多了。雖說是襲擊案件,不過目前并沒有出現命案。何況是‘抛屍海底’這種大場面動作——受傷倒在哪了倒是有可能,再等一會兒,要是他還不出現,我們就去找。”
——目暮警部總覺得,白鳥任三郎這個青年才俊,看上去是個正經人,實際上卻很喜歡擅自腦補一些誇張的刑偵大片。
上一次全警局出動尋找佐藤美和子,浪費了大量警力,這件事裏,除了佐藤和高木這倆罪魁禍首以外,白鳥警部這個腦補了一出《警花綁架記》的家夥,也堪稱功不可沒。
正想着,旁邊插進來一道聲音。
仁科稔聽到了白鳥警部剛才的話,狐疑問道:“‘被村上丈殺了’?什麽意思?”
目暮警部一怔,這才想起來,他剛才忘了跟這幾個名人解釋警方來找旭勝義的原因。
“是這樣的……”他熟練地講起了已經講過好幾次的前情提要。
江夏耳朵已經快聽出繭。他歎了一口氣,低聲向旁邊的警察說:“我去别處看看。”
“我們也去!”
白鳥任三郎和毛利小五郎他們,顯然也很在意遲到了旭勝義。
一群人各自分開,趁目暮警部講解前情提要的時候,去各處搜查起來。
……
幾人簡單查看了各處房間,沒發現屍體,也沒感覺有哪裏不對。
于是又紛紛回到了大廳。
這時,目暮警部也已經給留在桌邊的名人們,講完了至今爲止的案件經過。
然後一桌人坐在一起理了理,發現在場這些人的名字,正好能湊夠從“八”到“一”的人。
——江夏的“江”還是沒能逃過被肢解的命運,硬是被拆了一道橫出去湊數。
……
“可是有一個問題。”
彼得·福特果然也察覺到了某一處異常,他問道:“我們的名字裏雖然帶有數字,但卻根本沒接觸過這位‘毛利小五郎’先生……會不會是你們想多了?”
“即使不認識毛利叔叔,也并不意味着你們處境安全——行兇者或許還有别的目的。比如他的報複目标,不止毛利叔叔自己,而是還有你們當中的某一個,或者某一些人。”
江夏拉開一張凳子,坐到他對面,反客爲主地問道:“你們自己有什麽思路嗎?”
“……”
幾個名人面面相觑片刻,想起目暮警部給出的嫌疑人“村上丈”,努力回憶着跟這個家夥相關的事。
又是彼得·福特最先搖頭,這個外國壯漢看上去非常無辜:“完全沒有印象。”
美食作家仁科稔,和攝影師宍戶永明,倒是臉色微變,想起了某些事。
“我以前當過一段時間的外景采訪記者。”仁科稔遲疑道,“有一次我去監獄裏采訪的時候,采訪過村上丈。”
“我也是在監獄裏見到的他。”宍戶永明點了點頭,“我當志願者的時候,去給監獄的殺人犯拍過肖像。”
三個人都說過了,江夏和警察的目光,落在了旁邊另外一個人的身上。
小山内奈奈頂着他們的目光,不自覺的咬着指甲,眼神動搖,看上去明顯很心虛:“村上丈……他是什麽時候出獄的?”
江夏算了算時間,沒算明白,敷衍道:“前幾天剛剛釋放。”
說着,他轉頭看向目暮警部,示意這位專業人士補充細節。
不過,還沒等目暮警部報數,小山内奈奈忽然松了一口氣。
她斬釘截鐵地回答:“那我就不認識他了——聽都沒聽說過。”
柯南狐疑地看着她,用小孩的聲音追問:“可是,小山内姐姐,你剛才看上去爲什麽特别慌?你是想到什麽線索了嗎?”
“我能有什麽線索!”小山内奈奈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樣,聲音忽然大了起來。
她顯然不想聊這個話題,于是蹭一下站起身,尖長的指甲隔空點向仁科稔,氣勢逼人地轉移話題:
“說起來,我早就想說了——那本名叫《巴黎餐廳》的破書,是你寫的對吧!你在上面推薦的餐廳一家比一家難吃,你真的懂什麽叫美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