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雖然安室透和柯南,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但兩個高中女生,明顯沒有多想。
有路人助攻,她們對佚名的話,更加深信不疑。
鈴木園子尤爲驚恐——不管是佚名說的“幽靈”,還是路人口中“新發現的屍體”,全都是染過頭發的女人,她……她也染了頭發啊!
她還年輕,她還沒泡到想要的帥哥……她不想死!
……
驚恐了一小會兒,鈴木園子忽然靈光一閃:
等等,既然面前的黑衣女人,主動提出了這件事,難道……她有破解的方法?
鈴木園子小聲問:“那你……您有什麽建議嗎?”
佚名輕輕點了一下頭:“當然。”說着,她伸出手,“把相機給我。”
“哦,好!”
鈴木園子沒有猶豫,一把摘下挂在脖子上的相機,放到佚名手裏。
江夏對她的乖巧聽勸非常滿意。
佚名擡起手,拉低帽檐,輕聲說:“這樣就行了——去玩吧,不要靠近海邊。”
然後她理了理裙擺,帶着相機翩然離開。
整套動作非常自然,也非常理直氣壯,好像救人本來就該是這麽個流程。
等她走出十幾米。
其他幾個人才陸續回過神。
“……那個。”安室透眼角跳了一下,看向鈴木園子,“你不覺得,她很像一個專門來騙你相機的神棍嗎?”
鈴木園子雙手交握在胸前,眼淚汪汪:“我相信她!”相機不相機的無所謂,她不想被人拉到荒郊野外捅刀啊!
安室透心裏深深歎氣。
有這樣天真的市民,或許也是他們工作繁重的原因之一吧……
……
作爲一個學習多年的正經靈媒師,江夏操縱傀儡的水平,當然也有認證。
——他能像擺弄提線木偶那樣,隔空操縱傀儡行動。
也可以直接附到傀儡身上。
隻不過,由于傀儡還沒有升級,同時操控兩者比較困難。
所以江夏附身傀儡的時候,他的本體,就會非常沉默。
但還好,目前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還在佚名身上,沒人去找本體聊天。
……
陶藝教室離民宿很近。
江夏趕在本體離開視野之前,開着傀儡找到一條沙灘躺椅,躺平挂機。
然後他的意識暫時回歸本體,和其他人一起進到陶藝教室,找了一張凳子坐下,繼續打瞌睡挂機。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都很體貼,不會打擾他,至于安室透……從山泥寺開始,一路上江夏都是這麽睡過來的,安室透應該已經習慣了。
……
安置好本體後。
江夏的意識,離開陶藝教室,再次回到傀儡當中,開着宮野明美牌傀儡行動。
佚名惬意地躺在沙灘椅上,手邊放着那一台令殺人狂十分在意的相機。
躺了沒多久,眼前忽然有陰影落下。
佚名推了推帽沿,擡起頭。
就見一個穿着花襯衫、沙灘褲的男人,走到了她旁邊。
道肋正彥眨了眨眼,發出盛邀:“我知道一家不錯的餐廳,要不要一起去嘗嘗?——我請客。”
躺椅上的人打量了他一下,撐着扶手慵懶起身,裙擺掃過沙地,發出細碎的聲響。
很快,道肋正彥聽到她友善且開心地說:“好呀。”
……
道肋正彥一怔。
離得近了,他才發現,這竟然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道肋正彥:“……”太好了。
——漂亮女人都該死!
尤其是這種誰都能約的賤貨。
他從心底發出一聲冷笑,腦中不禁浮現出把眼前的人一刀一刀、開膛破腹的場景。
但作爲一個已經殺過四個人的資深殺人犯,他冷靜地克制住了不該出現的表情,很紳士地轉向一旁,開始引路。
……
道肋正彥選擇了一條山路,十分偏僻。
人在熟悉的地方,會産生安全感,殺人狂也是一樣——道肋正彥曾經在這附近虐殺過一個女人,對這裏頗有感情。
半路上,他用“那邊環境比較好”、“我知道一個很漂亮的風景點”之類的理由,引着佚名,走向深山。
走出很長一段路,确認這裏的尖叫不會引來其他人後。
道肋正彥不再控制自己的表情。
他抽出口袋裏的刀,獰笑着轉過身。
然後被一棒重重敲在頭頂。
木棍卷着風聲落下,砸中的一瞬間,道肋正彥眼前仿佛炸開一片金花。
他手一抖,刀哐當掉落。
道肋正彥捂着頭,驚恐又迷茫地退開兩步。模糊的視野中,他看到那個“柔弱的黑裙女人”掂了掂手上剛撿的木棍,正在用一種壓抑不住的驚喜眼神注視着他。
道肋正彥摸着自己滿頭的血,再看看佚名臉上綻開的笑容,仿佛被一盆冰水迎頭澆下。
……怎麽會這樣?
有哪裏弄錯了吧?
劇本不是這樣的!明明應該反過……
砰——!
佚名提着裙擺走到他旁邊,擡起手,又一棍落下。
……
幾分鍾後。
扒在道肋正彥腿上的式神,可能是死得太慘,異常頑固。
道肋正彥已經被打成了豬頭,江夏找不到完好的地方下手,可式神們,依舊沒有松手的迹象。
江夏:“……”不能繼續浪費時間了,本體還在陶藝教室挂機呢。
……得想個辦法,盡快把式神弄到手。
……
道肋正彥畢竟是個堂堂八尺大漢,非常耐打。
江夏稍一走神,他得了空,抹掉流到眼睛上的血,連滾帶爬地跑開。
剛才,他當然也試過反抗,但沒堅持幾秒就放棄了——完全感受不到“赢”的希望。對方的力量和反應速度,根本不像一個纖弱的女人,簡直強橫到不像人類。
一旦冒出這種印象,道肋正彥再看佚名的時候,突然感覺她那種淺淡的微笑,仿佛入殓師畫在屍體臉上的妝,一成不變,泛着絲絲不屬于活人的冷氣。
“……”一瞬間,道肋正彥簡直懷疑,是那些自己殺過的人聚在一起,變成了女鬼,來找他複仇了。
剛想到這,身後忽然飄來一句:“别跑,我不打你了。”
道肋正彥心裏一緊,tui了一聲:女人的嘴,騙人的鬼,他才不信!
但是那句“不打你了”,對他實在太有吸引力。
道肋正彥忍不住帶着一點希望回過頭。
就見佚名随手扔開木棍,對他很無害地笑了笑。
“……”道肋正彥遲疑地停下腳步,他看着地上的武器,又看看佚名,差點喜極而泣,不敢相信地再三确認道,“真不打了?”
“當然。”女人點了一下頭。
她腹部忽然豁開一道血腥深邃的刀口,緊跟着又一條,再一條……她的皮膚和内髒不斷向外翻卷,蠕動擴張,像一張咧開的血盆大口。
……這正是以前,被道肋正彥殺掉的那些人的死狀。
道肋正彥一聲尖叫堵在嗓子眼,頭皮發麻——活人不可能破成這樣,還繼續站着……是那些人,那些人回來了!!!
極端的驚懼中,他聽到佚名接着剛才的話幽幽說:“萬一不小心打爛,可就沒法好好切片了。”
深林裏死寂了幾秒。
而後突然炸開一聲撕破喉嚨似的尖叫。
道肋正彥慌不擇路,拔腿狂奔,巨大的求生欲讓他爆發出極高的速度。山風在耳邊呼嘯,頭頂的血順着眼睛流下,模糊了視野。
一片猩紅中,他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友善的提醒:“别亂跑,山裏很危險。”
道肋正彥理也不理,大步邁出。
而後忽的腳下一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