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炸彈爆炸,還有十秒。
如果不做處理……十秒後,這裏所有的人都會死。
柯南焦急地蹲下身,一把擰開增強腳力鞋的開關,咬牙撲向公文包,打算把它踢出窗外。
“……”雖然琴酒說過,炸彈會被“劇烈的震動”引爆。這當中,或許也包括“被踢”,或者“撞上窗戶”……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隻能賭上一把。
然而,柯南賭上性命的一腳出去,踢了個空。
——一道黑衣人影從走廊經過,路過公文包時,她略一俯身,若無其事地拎起包就走。
那一連串的動作實在太過自然、太過優雅,并且非常理直氣壯,圍觀人群下意識給她讓開了路。
呆了兩秒,乘務員才覺得不對。
他們還不知道公文包真的會炸,快步追向佚名這個路過的小賊:“等等!請把别人的包放下!”
……
此時,佚名已經走到了車門旁邊。
她無視了追在身後的幾人,一手提着炸彈,另一隻手擡起,“咔哒”啓動了應急活栓裝置。
然後用力拉開車門。
高速奔馳的列車,狂風轟然灌入,把傀儡的黑色長裙吹得四下飛舞。
好在宮野明美身爲一個搶過銀行的犯罪分子,愛美的同時也沒忘記考慮實用性。她這條裙子加了一些設計,裙擺怎麽飛都不會高過膝蓋,比安全褲還要喪心病狂。
……
江夏也記得“撥号10秒後炸彈會炸”的設定。
他開着傀儡,一邊心算着爆炸倒計時,一邊從車門邊回過頭,望着來自一整個車廂的注視,對這個局面非常滿意。
——這樣一來,日後随便抓一個知情人打聽今天的情況,他們記住的,都隻會是“佚名小姐搶走炸彈、破壞了組織的計劃”,而不是“某些路過的無辜靈媒師在拆老東家的台”。
……
和江夏的好心情截然不同。
人群中,痛失公文包的短發女人非常焦急。
——在她看來,包裏是她花了四億円巨款才買到的珍貴情報。
她看着站在車門邊、仿佛随時都會掉下去的佚名,失态地大喊:“把包給我,其他好商量,你有什麽要求都可以直說!”
柯南也焦急地提醒:“快扔掉包!炸彈馬上要炸了!”
話音剛落,車門拐過切點的一瞬間。
江夏松開了扶着車門的手。
他調節了傀儡的實重,順便暗地裏用裙擺調整方向,讓傀儡像隻風筝一樣,飄忽又不失優雅的飛出橋外,落向下方。
——“帶着炸彈跳點什麽”,就像“不能回頭看爆炸”一樣,是有機會必然要刷的浪漫成就。
而且這樣一來,傀儡能完美避開事後的詢問和筆錄,省下不少事。
車上的人呆愣地看着佚名墜出視野。
緊跟着,大團火光轟然自橋下炸開。
……
……
幾分鍾後。
由于突發的爆炸事件,新幹線緊急停止運行。
一片騷動中,江夏停止裝睡,在座位上睜開了眼。
然後對上了兩道暗含歉意的視線。
江夏:“……?”
鈴木園子和毛利蘭對視片刻,沮喪地歎了一口氣——她們本來是找江夏出來散心的。誰知還沒到地方,就又遇上了這種事件。
雖然當時她們沒在場,但也聽說了有一個人帶着炸彈、毫無防護地跳出了車外。
警方沒能找到屍體,因爲墜落地點下方,正好是一條河,那位英雄或許已經被流水沖走了。
毛利蘭的沮喪程度更甚。
——目睹了跳車那一幕的乘客并不算少。這件事,很快被添油加醋地在車上傳開,伴随着各種惋惜的哀歎。
因此事件發生後沒過多久,毛利蘭就聽說了:死者是一個一身黑裙,戴着同色遮陽帽,關愛世人,滿身聖光,不笑時像最完美的大理石雕塑,笑起來像天使降世的、非常善良的女人。
雖然後面那幾條有點抽象……但一提到黑裙和同色遮陽帽,毛利蘭腦中立刻浮現出了那個幫她攔住過柯南的漂亮姐姐。
那麽好的人,竟然就這麽沒了……毛利蘭一想到這,有些難過,拿起手帕捂住了臉。
車上的其他人,也都在默默緬懷那位救了他們的陌生人。
雖然偶爾也會冒出“爲什麽不隻把炸彈扔下去,自己留在車上”的疑問,但這種問題,稍微一想,就感覺是對犧牲者的亵渎,所以最後也沒人提了,一群人就專心默哀。
……
警察很快趕到,短發女人被帶走調查。
走之前,她含淚請求警方繼續去河裏撈人,哪怕隻有屍體也要讓人安息,還說如果那個跳車的人沒有家人,她可以出資安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