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很希望貝爾摩德和朱蒂共乘一車,然而很可惜,這兩人分别是兩輛車的司機,怎麽也湊不到一起去。
猶豫片刻,江夏到底還是選了朱蒂的那一輛車。
貝爾摩德無聲松了一口氣,然後心情複雜地目送着朱蒂把江夏迎到車上。
貝爾摩德:“……”有時候真不知究竟該不該羨慕這些知道太少的家夥。
不過或許無知也是一種福氣,看看朱蒂現在笑的多開心啊。
她一邊在心裏默默感慨,一邊也上了自己的車。
……
朱蒂惦記着那一枚烏佐布下的神秘棋子,沒說具體的去向,隻說要給衆人一個驚喜。
結果開着開着,鈴木園子發現這去向有些眼熟:“你需要帶我們去輕井澤?”
朱蒂啪的打了個響指:“ Bingo!”
提到這個,鈴木園子頓時不困了。她眼睛發亮,直起了身:“既然這樣,我們就順路去一趟輕井澤的一家森林網球場吧——我給你指路!”
朱蒂一怔,這跟她的計劃可不太相符。她委婉道:“沒帶球拍和網球服啊,要不下次?”
“沒事沒事,沒帶也不要緊!”鈴木園子提到的那一家網球場,帥哥美女雲集,她去那當然不是爲了什麽網球,球拍當然也就無所謂了,“就去看看嘛,反正順路。”
——看帥哥可比枯坐在岸邊釣魚什麽的有趣多了!
朱蒂聽到她堅持,心裏卻是咯噔一聲:“……”沒帶裝備,還非要去打網球?
……究竟是爲了網球,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難道烏佐安插在這一群人中、用來撥動案件節奏的棋子……是鈴木園子?
朱蒂頓時警覺。
但緊跟着又覺得不對:這麽大的财團,如果真的跟那個組織聯系緊密,他們肯定早就收到風聲了。
而要是聯系不緊密,或者幹脆沒什麽聯系……那怎麽也用不着鈴木園子這位财團千金出面打工。
“不過。這隻是從公事的角度思考。”朱蒂身爲一個還算精英的fbi,當然不能輕易放掉可疑之處,她心中暗自嘀咕着,“從私事的角度來說……或許這隻是烏佐和鈴木園子的個人行爲,與鈴木财團無關?”
——鈴木家的千金,當然是不會小小年紀給邪惡組織幹活的。
但反過來說,鈴木園子年紀不大,社會閱曆淺,又有點花癡,十分好騙。
對手可是那個擅長挑撥人心的惡棍,要是他針對鈴木園子的弱點,無恥地來個美男計什麽的……
朱蒂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悄悄把自己的猜測發給了赤井秀一。
……
最後,車輛還是朝着鈴木園子想去的地方開過去了——誰讓朱蒂打着“帶學生們出來玩”的旗号,這種時候當然是高中生們的意願重要。
另外,如果這次改道能炸出那個隐藏在身邊的“棋子”,那當然也算得上收獲頗豐。
于是很快,收到回信的朱蒂警惕地沿着鈴木園子的指路,開向了她想去的地方。
鈴木園子起初還很開心。
而随着車輛離目的地越來越近,她的心情也極速下降。
等到了網球場旁邊,鈴木園子幽幽歎了一口氣,心情降到了谷底:“怎麽偏偏要在今天下雨啊!”
——沒錯,雖然東京的天還晴着,但輕井澤這邊,卻已經下起了不小的雨。
這家森林網球場是露天的,當然也被雨澆了個透。鈴木園子不死心地撐着遮陽傘下車逛了一圈,連一道鬼影都沒能看見。
江夏撐着新出醫生車上的傘,另一隻手打開手機看了看:“天氣預報寫了,今天輕井澤這一帶有雨。”
其他幾個人聞言,頓時忍不住看向朱蒂——沒記錯的話,今天是這位外教臨時起意帶他們來的。
“Sorry!”朱蒂一臉歉意,“我隻想着找好玩的地方,忘了看天氣預報。”
此乃謊言。
今天的出行可是一場有目的有計劃的行動,她怎麽可能沒看天氣預報。
或者反過來說,正是因爲看了,朱蒂才挑了這麽一個下雨天。
——畢竟他們的目的是盡可能地隔絕路人,也隔絕監控。然後在有限的環境當中把一切變數揪出來,并從中找到“那個人”留下的痕迹。
可同時,身爲一個頂着“老師”身份的人,朱蒂又不能真的把一群人帶到空無一人的荒郊野嶺,怎麽也得找一些說得過去的娛樂地點。
因此這種時候,天氣就很重要了——一場雨澆下來,保管能逼走絕大多數的路人,留給他們一個幹淨的觀察環境。
要是有人硬要留下,那也不錯:他們就有觀察的重點了。
結果想什麽來什麽,無意間網球場對面一掃,朱蒂突然發現那邊來了一個撐傘的人。
朱蒂:“?!”還真有人來了?
大雨天突然跑到室外的網球場……可疑,這人很可疑!
她當機立斷,決定試探一下。
仗着自己熱情開朗外國人的表象,朱蒂推開網球場的門,很驚訝似的說:“居然有人這麽熱愛網球——你是打算雨天練球嗎?”
那個撐着傘的路人擡起頭,露出一張硬漢的臉:這是一個皮膚曬成了小麥膚色的年輕男人,身體健康,表情卻像是有些憂郁。
聽到朱蒂的話,他歎了一口氣:“我隻是路過這裏,想起了一些往事——我和我妻子初見就是在這座網球場,當時也是一個下雨天。”
剛從車裏小跑過來,鑽到江夏傘底的“新出醫生”:“……”
和妻子的初見?
聽上去一副很有故事的模樣,接下來你該不會邀請我們去你家坐一坐,然後給我們介紹你的其他三個朋友吧。
貝爾摩德微帶警覺地打量着這個人。當然,頂着“新出醫生”的外表,她沒有表露出自己的警惕,看上去隻是在好奇地打量。
朱蒂就沒這麽保守了,她目光落在年輕男人肩上,試探着:“可是你背着網球包,真的不是專程來打網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