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英介身爲一名鐵骨铮铮東京人,當然不甘于束手待斃。
一怒之下,他衡量了一下滅口琴酒和伏特加的難度。
然後默默縮了回來。
算了,算了。人家有槍,看上去還很專業,東京海平面上升沒準就有他們的一份功勞。自己還是不要硬碰硬了,穩妥起見,從長計議。
……總之,他沒法通過簡單的滅口來解決問題了。
但問題還是要解決。
雖然每一次交易,黑衣人們都會給他一筆錢。但橘英介如今功成名就,不差這點資金。相比起來,他更在意這些事背後的風險。
于是有好幾次,橘英介都委婉暗示了自己想要退出,但金盆洗手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對方半勸半脅迫,橘英介隻得被迫做到了今天。
現在,他終于找到一個不錯的機會。
“馬上我就要調去紐約總部,我不信他們願意不遠萬裏追我到紐約。”
橘英介暗暗想:“而且雖然不知道那具體是些什麽人,但有一件事非常明顯——他們本身也在做一些違法的事。
“所以他們肯定不敢大肆找我,更别說跨國找我了。拉開距離以後,他們自然沒法再打擾我平靜的生活——這樣事情不就順利解決了嘛!”
一邊想着,橘英介一邊快速回了家。
交易用的東西他其實已經拿到了,接下來……
橘英介謹慎措辭,編輯好交易的時間地點,給兩個黑衣人發過了去。
他選擇的是一家建在城郊的高爾夫球館,這棟建築附近沒有警署,應該不會引起兩個黑衣人的排斥和警覺。
但另一方面,球館又很開闊,周圍沒有太多遮擋物,館内還設有監控,對法外狂徒來說,這不是一個能讓他們安心滅口的地點。
“我後天多帶幾個部下,假稱是去高爾夫球館放松,人一多,危險性就又降低了。萬一真遇到什麽事,也能拉個人過來當人肉盾牌。”
橘英介心中暗暗計劃着:
“交易的時候,不能直接跟那兩個黑衣人見面,正好高爾夫球館裏有自動儲物櫃,結實又安全。屆時我就把東西放在儲物櫃裏,然後再藏好鑰匙,讓他們取走鑰匙,自己去拿儲物櫃裏的東西。
“錢我就不要了。那些家夥殺人成性,萬一他們偷偷往裝錢的箱子裏塞滿炸彈,我就麻煩了。我可不能因爲這點錢就被他們滅口——很好,萬無一失!”
畢竟是長期合作的對象,雖然對對方的真實身份一無所知,但橘英介多少對他們的行事風格有些了解。
把具體的交易方式用郵件發過去之後,橘英介盯着手機,有些忐忑。
以往的交易,從時間地點到内容,全都是那兩個黑衣人決定,甚至經常有臨時更改。橘英介從來沒在這件事上有過決定權,隻有聽命行事的份。
但這一次,他決定做出一點小小的改變和試探——如果對方了他的提議,那說明黑衣人們多少有些交易的誠意。
但如果對方拒絕……
“那我還是别管什麽交易不交易,連夜趕去紐約吧。”橘英介歎氣,“總感覺他們今天想殺我,居然約在了那麽偏的地方見面……還好我靈機一動沒把東西帶去。”
正想着,手機震了一下。
橘英介一驚,險些把手機掉到地上。他手舞足蹈地重新撈住手機,點開一看,就見上面寫着:[ok]
“ Ok?他們同意了?”
橘英介驚訝:“居然這麽好說話,難道是我想多了?”
他認真回憶了一下,略顯懊惱地拍了拍額頭:
“這麽說來,我确實一次都沒主動提供過交易地點——早知道這事能商量,我就自己規劃了!
“高檔會所不舒服嘛?高檔酒店不快樂嗎?總跟他們往那些鳥不拉屎的鬼地方跑,衣服都髒了好幾套……啧,不過算了,從現在起我就要開始新生活,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
他關掉手機,往床上一躺,開心地規劃起了自己在大洋彼岸的新生活。
……
另一邊,兩個從大洋彼岸過來的人,則正在打着電話,悄悄密謀。
在遠處待機了一晚上的赤井秀一對朱蒂道:“今晚你們看煙花的場所,監控探頭有過不正常的轉動。”
“?!”朱蒂一驚,她去的時候隻是掃了一眼四周,知道滑冰場旁邊有監控,但哪個正常人也不會盯着探頭一直看,因此在赤井秀一提醒之前,她還真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你是說……”朱蒂猜測着,“有人在通過這種方式監控我們?難道會是藏在幕後操縱案件的‘那個人’?”
說到這,她心裏突然一喜:“這豈不是說,他想讓命案朝着自己預期的方向發生,需要實時監控?——既然能對命案産生幹擾,說明案發現場附近有他的人在,隻要抓到那個人……”
提起這個,朱蒂頓時想起一件事:“你的可疑者名單查的怎麽樣了?上面的人都排查完了嗎?”
赤井秀一:“……”
排查完?
第二頁還沒開始查,現在已經快開第二本了。
赤井秀一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而且這是長線計劃,并不是現在的重點。
他于是随手翻了一下自己的筆記本,若無其事道:
“你在鏡頭下務必小心,維持好你‘外教老師’的形象。另外也要避免他借此鎖定你的位置,然後對你發動攻擊。”
朱蒂:“放心,我一直都很入戲,也一直在留意身邊的危險——被屍體撞到的事不會發生第二次。”她還記得剛才的話題,“所以那些可疑人員的排查……”
赤井秀一:“對了,今晚場地雖然開闊,但天色太晚,人也擁擠,很不利于觀察——既然我們已經初步猜到了那個人操控命案的方式,那麽就必須在他警覺之前利用這一點,盡可能多的抓到他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