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和妹夫隻好臨時去了别的酒店。可是路上,他們不幸出了車禍,一家三口全部身亡。”
“……”
聽上去很慘,但是……
未婚夫忍不住道:“雖然永美确實很任性,但這不是遷怒嗎。”
“遷怒?”酒店經理忽然冷聲笑了:
“你知道嗎,那天晚上,尊貴的大矶小姐根本沒住那間套房——因爲就在她坐着她朋友的車來這裏的路上,那輛車引發了一起慘烈的交通事故,撞死了開着普通小車的一家三口。
“撞死的就是我妹妹一家。
“當天晚上,那個女人打了一通電話給我,她說她的蠢貨朋友開車撞死了人,她不想被牽扯進去,就讓我對人謊稱她那天一直住在酒店。
“如果不是她突然要來搶占套房看煙花,如果不是她催她朋友快點,那起事故或許根本不會發生!”
酒店經理深吸一口氣:“從那天開始,我就一直在尋找複仇的機會,沒想到今天終于等到了。偷偷摘下她項鏈的時候,我也不确定她會不會獨自留下,不過現在看來——就連老天都站在我這邊!”
聽上去怪熱血的,但鈴木園子總感覺最後那句話有哪裏不對:“可你還是被抓了啊。”
她撓撓發箍,嚴謹推理:“一樣是殺人被抓,你直接殺她然後等着被抓,和像現在一樣曲折地殺掉她然後被抓,結果不是一樣的嗎。”
酒店經理:“……”
鈴木園子摸摸下巴,又道:“還是不對。如果你殺完人自首,那能比現在判得更輕——老天沒有站在你這邊,你虧了啊!”
酒店經理:“……”
本已幹涸的殺氣,幽幽飄了起來。
同學的成長真是令人驚喜,江夏看着鈴木園子,欣慰極了。
不過同時也有糟心的事情發生——剛才案子還沒破完,赤井秀一就跑了。
無色殺氣固然珍貴,但不如其他的高檔殺氣顯眼,追蹤起來也更麻煩。
當時霧天狗抱着一大團剛薅下來的殺氣,撲騰着翅膀追了半天也沒追上,最後隻好遺憾地帶着收獲回來找江夏。
靈媒師深感遺憾的時候。
另一邊,當事人赤井秀一也沒能開心到哪去。
剛才他像前幾次一樣遠遠看着,然而途中,突然有了一種隐約的危機感。
無數次在生死間鍛煉出來的直覺讓他沒有遲疑,立刻收起狙擊槍下樓離開——反正案發現場就在那擺着,耽誤一時,這裏的東西也不會跑。
一腳油門踩到底,飙車繞過曲折複雜的小路,換到另一邊後,赤井秀一仔細觀察着周圍,感覺比剛才好一些了。
他于是又挑了一個合适的地點觀望,然而剛望了沒幾分鍾,先前那種隐約被盯上的感覺又來了。
這一次,赤井秀一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心懷僥幸,迅速撤離。
“爲什麽前幾次沒事,偏偏這次出了狀況。”赤井秀一腦中飛速複盤着自己和别人的行爲,“是我那些同事調查的時候驚動了對方,還是……我離的太近了?”
前幾次的場館都比較開闊,但這次命案發生的酒店卻是在熱鬧的商業區。爲了能直接看到那裏,赤井秀一不得不拉近了距離。
原本還以爲在這種車水馬龍的熱鬧地方,比以前的廣闊場地更容易隐藏,然而事實證明,是他大意了。
赤井秀一把油門踩到底,一邊試着甩開身後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跟蹤,一邊已經在腦中飛速勾勒出了一幅立體圖,并标注出了自己先前被發現時所在的兩個位置,很快構築出了一片危險區域。
“以後必須保持距離,要是能反向找出藏在附近的眼線就更好了。”
赤井秀一經曆了這一次的差錯,倒沒太懊惱,反倒很快找到了益處:
“如果對方真的察覺了我在朱蒂周圍盯梢,沒準會徹底把重心轉向這邊。等加固了他的這種印象,我就能趁虛而入,放心去找我那位兩點一線的線人……”
這麽想着,赤井秀一沒再靠近酒店的案發現場,但也沒遠離,隻是在确保能随時逃走的基礎上,在附近繞着圈,一邊從新聞裏監控命案的動向。
等案件結束,衆人各回各家,赤井秀一發消息給朱蒂:“這次收獲不小,再接再厲。”
朱蒂确實收到了來自這位王牌隊友的鼓勵:有用就好,隻是不知道赤井秀一到底有了什麽收獲。難道他抓到那個人的蹤迹了?
問了兩句沒問出來,想起這位隊友的獨狼性格,朱蒂隻好遺憾地不再詢問,專心做自己的工作。
屢敗屢戰,她就不信找不到一個能正常營業的遊泳館!
然而才剛燃起鬥志,朱蒂面前就出現了一道難以逾越的困難之壁。
——夏天結束,冬天到了。
早上醒來,朱蒂看着飄雪的窗外,默默把最近常用的衣櫃關上,打開了另一架放滿冬裝的衣櫃。
“冬泳……算了,可以但沒必要。”
朱蒂取出厚衣服,默默把自己裹成一個球,試圖從這冰冷的東京汲取一絲溫暖:
“雖然能拿鍛煉意志什麽的當做借口,但高中生們又不是傻子。平時還能看在師生的份上給點面子,可要是真的大冬天把他們拉去遊泳,恐怕他們就要‘感冒’推脫了。”
既然這樣……
不如做點應景的事。
比如滑冰?滑雪?打雪仗?……甚至雪地寫生?
總之,經曆了這一堆令人身心俱疲的未遂比試,朱蒂如今的思想已經漸漸有了轉變。
在比試裏赢過江夏,然後讓江夏對她念念不忘,進而一直追着她比賽,當然是一種理想狀态。
……不過若這種方式行不通,那用比賽當借口把江夏他們約出來,也不失爲一種方法。
——赤井秀一上次都說了這招有用,雖然沒問出來究竟是什麽用,不過王牌都這麽說了,應該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