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針對一個人調查,要比毫無目标平等地調查所有人有效的多。
警方鬥志昂揚地去了。
短發女生想拉住他們,但又意識到大勢已去,僵立片刻,她突然捂着臉大哭起來:“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殺她的!”
第一個這樣做的罪犯很可憐,第二個也很可憐……再往後大家就漸漸習慣了。
不過這不妨礙警方開心地記起了筆記:難得犯人願意主動吐露消息,不記白不記。
果然沒多久,短發女生就抽噎着道:“我爲了掙錢,洩露過入學考試的考題。這件事被小泠發現了。從那之後那個女人就捏着這個把柄,把我指使得團團轉。
“我在她面前已經夠低聲下氣的了,可她好像就是喜歡看别人崩潰求她的模樣,前一陣我隻是因爲有一件小事沒辦好,讓她不合心意了,她就說要去舉報我,讓我畢不了業。
“我借了助學金,辛辛苦苦地讀了這麽多年的醫,怎麽能因爲她的一點惡趣味斷送掉自己!隻要她死了,隻要殺了她……我就解脫了!”
……
真兇被警方押上警車前往警局。
而朱蒂在某位熱心名偵探的幫助下,有驚無險地逃過一劫。
倒黴的fbi保持微笑和幾個高中生道别,還約好了下一次見面時,要把今天沒能繼續的遊泳比賽補上。
但是等道别以後一轉身,朱蒂的平靜就有了波動。
确認過沒人盯梢自己,她立刻隐帶激動地聯系赤井秀一:“我有了一條重要的新線索,猜猜是什麽?”
話雖如此,但這隻是順口一問,朱蒂沒打算真的讓赤井秀一耽誤時間瞎猜,她正要繼續,但卻聽到電話對面,赤井秀一先一步道:“那個讓死者挪車的人。”
“!”朱蒂忍不住左右看了看,“你真的在附近觀望啊?”
千米之外,赤井秀一打量了一眼自己的位置,不太确定這能不能算附近,不過還是點了一下頭:“嗯。”
他說:“後續的調查我會處理,你是離那邊最近的人,不要露出破綻。”
朱蒂心中一種使命感油然而生,有種自己正在和“那個人”當面對峙的緊迫感……盡管她連那個惡趣味的幹部究竟長什麽模樣都不知道。
兩人簡單溝通幾句,挂斷了電話。
電話對面,赤井秀一卻不像朱蒂想的一樣輕松。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記下的筆記,除了那個被死者擋路的車主标了重點,下面還有一長串名字,全都是可能影響到朱蒂和這一起命案的要素。
上次遊戲廳的那一長串名單才剛開了個頭,這次又……
赤井秀一不得不思索起來:究竟是自己在抓那個人的破綻,還是那個人抛出了這些誘餌,反過來想找到他們fbi的蹤迹?
……真是個可怕又狡詐的對手。
……
可怕又狡詐的對手清點完這次到手的殺氣和式神,切号催了催橋本摩耶蓋劇場的進度,然後在家舒坦地卷起了鬼薄荷。
安逸的日子剛過了一兩天,整理好了心情的朱蒂老師卷土重來——江夏又收到了來自她的邀約郵件。
爲了讓這位奮鬥在最前線的隊友保持平和的心态,赤井秀一沒把後方調查的艱難性告訴她,隻營造出了一種悠閑且和勝券在握的假象,以免朱蒂自亂陣腳露出破綻。
所以朱蒂不知道赤井秀一手上待處理的調查名單已經堆了長長一沓,反倒擔心自己收集情報的速度跟不上後方的處理速度、拖了後腿,因此對接觸江夏這件事格外積極,務求把更多的情報送向後方。
比如今天,江夏收到的消息就是一條突然的:“出來遊泳吧,繼續上次的比賽!”
沒附帶任何具體的遊泳地點,隻貼了一個會面地址,頗有一種毫無計劃、去哪遊泳都随緣的感覺。
江夏:“……”不知道爲什麽,他想起了以前安室透帶他出門旅遊時随身攜帶的那一顆用來選路的骰子。
那可真是一枚幸運的骰子啊……
可能是爲了合理解釋自己爲什麽要随身帶這種東西,安室透把那顆骰子弄得亮晶晶的像個飾品。
所以江夏把這東西薅過來以後,就給它鑽了個孔,做成了挂飾。如今想起這件事,江夏出門前順手就把骰子帶上了——有空真該安排朱蒂老師和安室老闆見個面,兩個人或許會有很多話聊,沒準還能額外冒點殺氣。
……
對于這一次約江夏出門,朱蒂确實做過很多思考。
——比如到底是該按部就班往“那個人”的網裏撞,還是意思着掙紮一下,悄悄打亂他的步調。
猶豫片刻,朱蒂決定選擇後者:這個幹部的布局一定相當精密,否則也不至于這麽久都沒被人從幕後揪出真身。
如果她隻是像個普通市民一樣什麽都不做,那後續恐怕也不會有任何改變。隻有計劃被打亂,“那個人”在匆忙之下臨時布局,才有可能在倉促之間被人抓住馬腳。
既然對面可能盯上了她,她當然不能放過這種機會。
于是等幾個高中生帶上遊泳用具跟她彙合,開心心地問她去哪時,朱蒂默默點開了手機的擲骰子程序。
她随機找了幾家遊泳館,心裏給它們編了個号,然後開始投擲。
正想看看她要耍什麽花招的諾亞:“……”
人類,你這是在小瞧我!
沒有完整“Z”字紋印的佚名組織重要成員感覺自己遭到了挑釁。
很快,朱蒂手機上的骰子停了下來。
她瞄了一眼,上面顯示“3”。
“去這家運動俱樂部吧。”朱蒂收起手機,若無其事地在地圖上一指,她查了查,“聽說這是一位有錢老闆注資千萬,新開的一整棟健身大樓,裏面有各種項目,我們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