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師歎了一口氣:“其實20年前,我夫人就是因爲車禍去世的,能參加這場慈善晚宴也算是緣分了。如果我妻子在天有靈,一定會很欣慰。”
蘇芳太太看了他一眼,捏着杯子的手暗暗收緊,但又很快笑道:“麻煩各位了。”
……
吃完晚餐,衆人各自回了客房。
江夏剛整理好行李,就聽到房門被敲了敲。
他打開門,外面站着一位笑眯眯的女仆,鳥丸奈緒子躬身行禮:“晚上好,江夏先生。蘇芳太太請您去三樓的客廳議事。”
旁邊的客房門忽然打開——鈴木園子剛收拾完行李,正要出門找點樂子,走到門口時就聽到了動靜。
她眼睛眨了眨,果斷道:“我也去!”
鳥丸奈緒子眼角一跳,溫聲道:“抱歉,蘇芳太太隻邀請了江夏先生一個人。”
鈴木園子的目光頓時變得狐疑起來:“有什麽事是我們不能聽的,而且非要大晚上談?”
别以爲她不知道,娛樂圈裏怪事多的很!而那位蘇芳太太就大半生都泡在娛樂圈裏,誰知道她是不是想借機幹點什麽。
旁邊客房的玄關,橋本摩耶貼在門後,靜靜聽着,邊聽邊點頭:“……”不枉他建議江夏帶這位财團千金過來,果然立刻就粉碎了來自富奶奶的陰謀。
然而當事偵探卻好像不覺得有什麽。
江夏對鈴木園子道:“可能是有委托想找我,我過去看看。”
橋本摩耶:“……”不行!萬一那人舌燦蓮花讓你加入了她的經紀公司怎麽辦?和蘇芳太太相比,明明是我先來的,我們福爾摩斯和華生的相處時間應該更多!
然而鈴木園子聽不到他内心的呐喊,這位女高中生被江夏說服了,她鼓了鼓自己并不存在的肱二頭肌:“也對。好吧,有事喊我們,我立刻帶着小蘭殺過去!”
橋本摩耶:“……”
難道隻能他親自前去阻止了?
也對,自己現在是江夏的助理,如果真有委托,他這個助理一起過去豈不是也非常合理?
這麽想着,已經漸漸卷進狀态的橋本摩耶推開門,裝作剛才被鈴木園子的聲音驚動:“怎麽了?這麽晚都聚在門口幹什麽?”
鳥丸奈緒子看到他出門,面上保持着微笑,身體卻無聲緊繃起來。
一瞬間,江夏身旁就彌漫起了煎蛋味的香氣。
江夏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這位突然殺氣纏身的女仆:“……”
橋本摩耶還真是出乎意料的好用,放在庫拉索旁邊能榨蘆荟,放在安室透旁邊能煮咖啡,就連放在親同事旁邊也能炸煎蛋……這位烏佐麾下的新小弟還真是不招人待見。
江夏眼底藏着一絲同情,給這位被人嫌棄的部下送去一點關懷,回答了橋本摩耶剛才的問題:“蘇芳太太好像有事找我。”
橋本摩耶強行抵抗着自己“要低調”的本能,像個正經助理一樣:“是委托嗎?我也一起去吧。”
鳥丸奈緒子見江夏竟然要點頭,重複道:“蘇芳太太隻邀請了江夏先生一個人。”
橋本摩耶看了她一眼,發現先前的感應不是錯覺:這個女人好像真的對他有一絲不知從何而來的敵意。
橋本摩耶:“……”同事?
江夏身邊,疑似烏佐部下的成員實在太多,橋本摩耶如今已經漸漸心如止水,他正色道:“沒事,我先過去看看,如果蘇芳太太隻想單獨跟江夏說,到時候我再回來就是了。”
就算阻止不了蘇芳太太和江夏的獨處,至少也能在來回路上阻止女仆和江夏的獨處——鈴木園子和柯南這倆老員工就夠他受了,不需要再多幾個新員工跟着摻合。
話音落地,橋本摩耶和鳥丸奈緒子對視,空氣中似乎激蕩着無形的電火花。
眼神的交鋒江夏并不在意,不過眼看着冰紅茶和煎蛋的香氣都越飄越濃了。
他于是也不催促,十分耐心地等着。然而這種場景沒能永久持續下去。
鳥丸奈緒子很快記起了自己女仆的身份,橋本摩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當然不能代替蘇芳太太這位雇主拿主意,隻好狀似乖巧地低下了頭:“好的,那我帶兩位過去。”
一轉身,她溫柔甜美的眸光就沉了下來:狡詐的烏佐爪牙,果然不好對付——她原本想借路上的獨處機會,提醒江夏“橋本摩耶是烏佐派來的卧底”,讓江夏小心那個心懷不軌的家夥。
然而橋本摩耶竟然像是對她有防備一樣,非要黏着跟過來……呵,她絕不會放棄!
……
鳥丸奈緒子按捺着針對橋本摩耶的殺意,一路帶着兩人上到三樓,去了蘇芳太太的小客廳。
這裏被做成了陳列室模樣的待客廳——周圍一圈櫃子擺的全是各種獎杯和獎狀,宣示着蘇芳太太這些年傲人的業績。
橋本摩耶不出所料地被蘇芳太太支了出去,他和鳥丸奈緒子留在門外,江夏獨自進了會客廳。
厚重的大門關上。
蘇芳太太顯然不知道外面有個人在單方面跟她卷。
她純粹是因爲不想讓自己的委托被更多人聽到,才單獨找江夏一個人說的。
進了屋,蘇芳太太也不着急談事,她先開了一瓶紅酒,端着酒杯慢慢喝了一會兒,跟江夏聊了些别的。
等雙方的關系看上去拉近了,她才斟酌着開口:“對了,其實這次除了慈善晚宴,我還想單獨委托你幫我調查一件事。”
江夏看着鬼們一趟一趟從門口往回搬殺氣,舒坦地靠着沙發:“你說。”
按照正常流程,大多委托人都會找偵探調查那一封來自“詛咒假面的使者”的拼貼威脅信。
然而蘇芳太太或許真的收到了太多類似的信,反倒完全不把這些信放在心上。
她說的是另一件事:“剛才晚餐時,片桐先生說他太太20年前出過一場車禍,并因此逝世——我希望你能幫我詳細調查那場車禍的詳細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