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望着面前的豪宅,面露欣賞,取出相機開始不停拍攝。
愛追星的毛利蘭很快發現這人有些眼熟,她仔細打量片刻,驚訝地對兩個同學道:“這不是那個很有名的攝影師嗎!好像叫片桐正紀——聽說他全球環遊,拍了許多異域風景,沒想到現在竟然回國了。”
正說着,簡直像吹響了什麽集合号角一樣,又有一輛黑色的車沿路駛來,停在了院中。
車上的人走下來,毛利蘭的眼睛又亮了一下,本能掏出了自己的簽名本:“這是松平守,被稱作全壘打之王,他居然也會爲這一次的慈善晚宴助陣,蘇芳太太人脈也太廣了吧。”
可能是幾個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場面實在顯眼,攝影師和棒球選手朝他們看過來,然後略微一怔。
兩人看向江夏,上前寒暄:“你是那位案件纏身……呃,你是那位破案很快的名偵探?久仰久仰,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橋本摩耶:“……”改口還挺快。
江夏倒像是什麽都沒聽出來,取出名片換了起來,順便還幫毛利蘭要了兩份簽名。
毛利蘭開心極了,然後很快就出現了更令追星族開心的事——門外駛來一輛出租車,一位穿着長風衣的年輕女士走了下來。她搓搓手呵出一團熱氣,擡起頭望向面前的豪宅,目光透着一種和年齡不符的深邃。
比起剛才的攝影師和棒球選手,這位新來的女士顔值呈碾壓狀态,就連鈴木園子也高興起來。
兩個女高中生小聲對江夏介紹道:“這是長良遙,最近爆火的塔羅占蔔師!她算得特别準,之前考試的時候,我們按她說的搭配了着裝,得分都比之前高了一截!”
“我也是我也是!”旁邊插進來一道粗犷又嬌羞的聲音,棒球選手居然十分融洽地加入了女高中生們的讨論,“我每天早上都看她的占蔔節目,然後根據她的建議選我當天要用的手套顔色,多虧了她,我才能常常打出全壘打!”
橋本摩耶也專注打量了一下那位走向院中的占蔔師,暗自警惕。
“雖然烏佐麾下也混進了豬冢三郎這樣的奇怪角色,但根據我的經驗,除掉這個特例,烏佐挑人通常都挑好看的,手底下随便拿一個出去都是帥哥美女,就連那個讨厭的眼鏡小屁孩在長相方面也無可挑剔。”
橋本摩耶悄悄揣摩着上司的小偏好:“總之,年輕導演挑人更看臉,雖然這個女人看上去弱不禁風,但我必須加倍小心。”
占蔔師穿着風衣,圍着一條長長的垂到風衣下擺的圍巾。這副慵懶成熟的打扮,在橋本摩耶眼裏卻換了樣子:不管是藏刀,藏槍,藏毒,藏針,這副行頭都很方便,甚至那條長圍巾看上去也很像作案工具。
這麽想着,他暗自确認了一下随身小刀的位置,以便在被突然勒住脖子時能及時把圍巾之類的兇器割斷。
正警惕着,就見占蔔師在他們面前。
然後這位美麗的女士目光掃過衆人,紅唇微啓,出了神棍的聲音:“你們不覺得這裏有些不對嗎?”
正蠢蠢欲動想要簽名的毛利蘭一怔:“嗯?”
占蔔師輕輕歎了一口氣,擡手按在胸前:“這棟房子飄蕩着一種不祥的氣息,災難離這裏已經不遠。”
毛利蘭:“!”
棒球選手:“!”
雖然不知道占蔔師具體在指什麽,但兩個人已經悄悄萌生了退意。
橋本摩耶看了占蔔師一眼,女人剛才的那句話在他腦中自動變成了:“這棟房子飄蕩着烏佐的氣息,戲劇離開幕已經不遠。”
旁邊,攝影師對占蔔這種神神叨叨的東西有些不屑,不過他禮貌地沒表現出來,隻岔開了話題:“外面這麽冷,大家先進屋吧。”
江夏點了點頭,回過身看向背後的豪宅。這棟宅子的大小幾乎要趕上他們的教學樓了,而且宅子最中間是一處隧道一樣的空洞,連接着後院。空洞兩側則對稱各有一扇拱門,讓人不知道該從哪往宅子裏近。
橋本摩耶根據自己上一次來的經驗,正要往左邊走。然而這時,兩扇大門忽然同時打開。
一對年輕漂亮,衣服和臉都一模一樣的女仆同時從門中走出,兩人保持着神秘優雅的微笑,開口道:“歡迎幾位光臨。”
幾個第一次來的客人怔住,這鏡面般的一幕讓他們先是覺得出了靈異事件,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似乎是一對雙胞胎。
江夏也多看了這對雙胞胎兩眼,其中一位女仆被他的目光掃過,笑容很不明顯地一僵,腳下不安地挪了挪,好像想悄悄往門裏縮。
不過她到底忍住了,學着對面的假姐姐,雕像般站着不動。
原本應該由高森真澄扮演的“下笠穗奈美”先開口,但鳥丸奈緒子等了等,卻發現這不争氣的妹妹沒動。
她眼角跳了跳,隻好自己先說:“片桐先生,松平先生,長良小姐,請從這邊的西側入口進屋休息。”
高森真澄回過神,連忙接話:“江夏先生,請和您的朋友一起,從這邊的東側入口進屋休息。”
一邊念台詞,心裏一邊暗暗叫苦:爲什麽是她來接待江夏啊!近距離接觸偵探這種事,對一個在逃通緝犯來說實在太沉重了……尤其是江夏這種可怕的偵探。
鳥丸奈緒子看她那副樣子,就隐約猜到了她的想法,心裏不禁歎了一口氣:讓她跟江夏在一起,當然是爲了保護她,免得這個豬隊友出事,自己也跟着一鍋完。
鳥丸奈緒子:“……”畢竟從上一次公園裏的事來看,江夏不是那種太過迂腐的偵探,他甚至願意跟她合作,接受一個劣迹斑斑的卧底。
“他連我這樣的人都能接受,高森真澄這個被當刀用的倒黴罪犯應該也可以。”鳥丸奈緒子心裏歎了一口氣,暗暗分析着,“江夏的那幾位朋友不像惡人,真澄那邊問題最大的就是橋本摩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