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高中生瞪圓了一雙杏眼,十分震驚。她忍不住脫口而出,問橋本摩耶:“你到底喜歡誰?”
橋本摩耶被她這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問得硬生生回過了神:“嗯?”
這跟他有什麽關系。而且就算真的有,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
等等。
橋本摩耶漸漸回過了神,想起了一條全新的思路:或許這個幕後黑手,指的不是自己想的那個“幕後黑手”?
他勉強把驚恐的心壓下去,若無其事道:“沒什麽,我隻是沒想到真相這麽震撼人心。那個,江夏先生,你繼續吧。”
江夏點了點頭,不知爲何橋本摩耶總覺得他眼神涼飕飕的。
不過仔細看去,偵探依舊是那副熱心幫忙破案的模樣。
這一次,江夏換了一個說法:“其實換一個角度來說,仙田猿彥和幕後黑手的‘交點’,也可以說是巽家的巨額财富,他們想讓家主之位和這一筆錢,落入某個特定的人手裏。”
聽到這,山村操雖然還沒完全懂,卻感覺事情已經進入了自己擅長的領域。
“現在能繼承家主的,隻有前任巽家家主的三個孩子。”山村操目光一厲,看向巽龍之介,巽萌黃,以及那個隻會趴在地上彈彈珠的巽家二兒子,“兇手就在你們三人當中!”
巽萌黃歪頭看了他一眼,抱起不知何時跑到她腳邊的黑貓:“我不會殺人,二哥也不會。你是想說大哥是兇手?”
巽龍之介:“你别血口噴人!”
山村操原本也覺得巽龍之介是兇手,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謎題太過簡單。
想起自己前不久剛剛猜錯一次,這一次,山村操嚴謹了一點:“那可不一定,女人殺人的案例也不少見,還有你二哥,巽隼人——雖說他已經傻了好多年,但他沒準是裝傻呢!電視劇裏不是經常見到嗎,大家族裏的孩子爲了防止迫害,故意裝傻讓自己看上去沒有競争。”
“……”巽隼人指尖一顫,彈珠吧嗒彈歪,滾到了江夏腳邊。
巽萌黃顯然跟她二哥關系更好,出言維護道:“可是這樣的話,有一件事就說不通了——巽征丸姑且不說,那位自稱是他兄弟的‘赤沼’先生,即便真的是巽征丸的雙胞胎,也沒有資格繼承家主,我們何必花那麽大的功夫殺害他。”
江夏把腳邊的彈珠輕輕踢回去:“‘赤沼三郎’沒有被殺——或者說從最初開始,這個人就并不存在。他隻是仙田猿彥和幕後真兇聯手虛構出來的人物。
“‘赤沼’來訪的當天晚上,那個襲擊了巽太太,砍破紙門的‘詛咒武士’,其實就是仙田猿彥僞裝而成的。
“作爲‘詛咒武士’在衆人面前亮相之後,他迅速沖進隔壁的房間,脫下身上的盔甲換成‘黑子’的裝束,化身‘赤沼’,計算時間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毛利蘭聽到這,忽然怔了怔。
她拉過江夏,壓低聲音耳語道:“可是我記得咱們剛來的那天晚上,仙田先生帶我們四處閑逛的時候,在武士神社偶遇過‘黑子’——他們同時出現了,應該不是一個人呀。”當時的“黑子”像鬼一樣吓人,她記得非常清楚。
江夏:“那不是‘偶遇’,而是一場故意設計的相遇。當時我們看到的‘黑子’,其實是打扮成了黑子的幕後真兇。
“‘黑子’的裝束會遮住全身,包括面部和眼睛。如果隻由一個人扮演,那麽一旦别人發現‘黑子’和仙田猿彥這兩個人永遠不會同時出現,‘赤沼’的真實身份立刻就會引人懷疑。
“所以剛到這裏的那一天晚上,幕後真兇特意和仙田猿彥同時出現了我們面前,好讓我們無法往這邊聯想——當時‘黑子’站在神社高高的台階上,距離很遠,天色又暗,我們很難注意到兩個‘黑子’之間的差别。”
巽龍之介越聽越覺得離譜:“說的跟真的一樣,可你别忘了,‘赤沼’的屍體還在警局躺着呢——難道還能靠扮演扮出一具額外的屍體來?還是你想說,幕後真兇爲了找屍體,自己把自己殺掉了?”
江夏:“那是不是‘赤沼’的身體,而是巽征丸的。”
巽龍之介噎住:“這怎麽可能,巽征丸不是在山洞被……”他話到一半,意識到了什麽。
江夏:“那天晚上,幕後真兇和仙田猿彥把巽征丸叫到了‘赤沼’所在的那一間客房。兩個人合夥殺掉他,給他換上了‘赤沼’的衣服,然後割掉了他的頭。”
巽家一群沒怎麽見過命案的人,默默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山村操的郵箱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叮叮咚咚響,全都是警察部下們臨時找到的資料,按山村操的要求,找到什麽就立刻發了過來。
他打開看了一眼,眼花缭亂,幹脆把手機給了江夏,熱情道:“你看看,還缺什麽,我馬上去弄!”
——江夏簡直是他的福星。
以前的升職姑且不說,這一次,江夏又幫他看破了那一起虛假的命案。
而“仙田猿彥被同夥謀殺”和“仙田猿彥因爲某個警部的疏忽離家逃亡,途中襲警時不慎意外身亡”這兩種情況,對他來說簡直天差地别。
江夏也沒客氣,拿過手機翻了翻:“‘赤沼’的屍檢報告裏顯示,他是ab型血。”
别人不知道他爲什麽忽然提這個,冬木醫生卻臉色微變。
巽萌黃也想起了什麽,看向巽太太:“我記得繼母是O型血。”
O型血的人,想生出AB型的孩子,可能性不是沒有,但非常小。
江夏:“如果巽太太願意提供一點樣本做DNA檢測,應該就能确定,她和‘赤沼’的屍體沒有母子關系了。”
巽龍之介被他繞暈了:“你剛不是還說那句屍體是巽征丸嗎,怎麽又跟她沒有母子關系了?”
巽萌黃倒是隐約明白了什麽:“巽征丸和巽太太之間,沒有血緣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