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聽到動靜,轉頭看了一眼毛利蘭的箱子,默默記下了品牌:居然沒壞,看樣子質量不錯,買幾隻留着備用。
正想着,毛利蘭空着的手一把抓住他:“鬼鬼鬼……有……!”
江夏:“沒有,是石像。”
說着就伸手彈了一下離得最近的石像腦袋。
巽征丸震驚,緊跟着幸災樂禍:“對武士們不敬可是會遭天譴的,小心今晚武士的亡魂爬到你被窩裏找你。”
江夏被毛利蘭掐着,感覺胳膊快斷了,走神間脫口而出:“謝謝。”
話音出口他才回過神,若無其事地改口:“不會的,世界上沒有鬼。”
毛利蘭從他堅定的話音中汲取到了力量,抓着他的手這才放松了一點:“真,真的嗎。”
江夏笃定地點了點頭。
趴在他頭上補覺的人魚被颠了兩下,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看看周圍:“?”
……
不管怎麽說,有一個唯物主義偵探在旁邊,毛利蘭安心多了。
衆人跟着仙田猿彥的燈籠往前走,很快就穿過那兩排對他們夾道歡迎的武士,進了村子。
七拐八繞,衆人到了一處院落面前。
仙田猿彥擡高燈籠,簡單介紹道:“這是巽家的老宅,已經安排好了客房,我帶各位過去。”
這處院子占地極廣,院牆裏是一棟氣派的和式建築。此時每個房間的燈都亮着,仿佛在歡迎主人回家。
巽太太和巽征丸去了自己的房間,仙田猿彥則引着客人們去客房放下行李。
之後他也沒着急走,而是留在門口禮貌詢問他們還有什麽需要的東西。這位老仆對待客人好像比對待剛才的兩位主人禮貌許多。
巽家的客房雖然也上了年頭,但修繕得當,設施很全。鈴木園子原本想開個玩笑說“隻差信号”,誰知取出手機一看,信号還有兩格。
仙田猿彥看了她一眼:“我們這裏隻在陰天下雨時信号不好,平時和外面其實也沒什麽區别。”
頓了頓,他想起什麽:“家主過世前遣散了許多家仆,現在人手緊缺,這幾天我們會很忙——趁現在還有時間,我先帶你們認一認路,免得伱們走丢。”
幾個客人沒有拒絕,畢竟仙田猿彥嘴上說“避免走丢”,但誰都能聽得出來,他真正想說的其實是“免得你們走丢了還要浪費人手去找”。
于是很快,幾個客人又出了門。
鈴木園子和毛利蘭原本有些害怕,但自從發現這裏有信号,她們膽子就大了一點。
江夏也更想到處走一走,他提醒道:“雖然體感上好像已經很晚了,但看一看表就能發現,現在才剛八點。”——這算什麽深夜,這完全就是夜生活的序幕剛剛拉開。
鈴木園子和毛利蘭聽到這話,果然更自在了,畢竟“晚上八點出門”和“深更半夜出門”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感覺,前者聽上去要安全許多。
庫拉索原本正在後面打着呵欠,此時聽到這話,頓時警覺:什麽意思?這人又想幹什麽??難道今晚又要出事?
……還好一念之差跟過來了,否則如果繼續留在房間,沒準在幾個高中生愉快溜達的時候,老宅就會發生一起血淋淋的案件,然後她要麽被襲擊,要麽喜提嫌疑人身份。
仙田猿彥對人們亂七八糟的心思并不知情。
他帶着客人們在巽家老宅逛了一圈,認了認路。之後可能是覺得幾個客人一看就不像老實人,沒準會四處亂跑,他幹脆又帶隊從側門出去,沿着大路介紹了一番。
沒一會兒,路邊出現一座鳥居。沿着石階一路看上去,就見山頂有一間神社。
而石階前立着一塊寫有神社名字的石碑——武士神社。
“……這裏是不是很崇拜武士啊,又是石像又是神社的。”鈴木園子想起了進村時那兩排吓人的石像。
她沿着長長的台階看上去,目光落在石階盡頭時,忽然看到那裏隐約有一道人影。
鈴木園子愣住,吓得眼睛都瞪大了一圈:“鬼啊——!!”
江夏立刻看了過去,然後歎了一口氣:“是人,隻是打扮的有點奇怪。”
橋本摩耶也眯眼往那邊看了看,他最近惡補了不少舞台知識,因此一眼認了出來:“這是歌舞伎黑子的裝束?”這人爲什麽要打扮成這樣,難道是……烏佐的工具人?!
歌舞伎是江戶初期起源的劇種,而“黑子”是負責在舞台換場的時候搬運道具的後台人員。
登台時他們會穿一身黑衣,并用黑色布料蒙面,一團漆黑,假裝自己隻是一道影子。而台下的觀衆也會假裝看不到他們,默認這些“黑子”并不存在。
似乎是被鈴木園子的尖叫驚動,正在45度角眺望天空的“黑子”低頭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往後走了幾步,身影很快消失。
“他是被我吓跑了?”鈴木園子又支楞了起來,“果然是人。說起來,大夏天捂着一身黑子的裝束,這人不嫌熱嗎。”
江夏:“可能是村子的風俗吧。”
毛利蘭縮在他們中間瑟瑟發抖:“要,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等明天白天再出來逛。”
仙田猿彥倒也沒有強求:“可以,不過白天我要工作,村子裏也要舉辦祭典,沒有人帶路,你們最好不要亂走。”
“好好好。”毛利蘭心想沒人帶路也沒事,這個吓人的村子她根本不想再來,從明天開始她就宅在巽家老宅,一步也不離開。
于是一行人又回了巽家大屋。
巽太太從主屋出來,看到他們揮了揮手:“來吃點東西吧,路上都沒來得及好好吃飯。”
……
家仆做了一些飯菜,衆人吃着吃着,門被推開。一個西裝革履,戴着眼鏡的中年男人被仙田猿彥引了過來。
巽太太看到他,起身離開,兩人去了隔壁的一間屋子。
鈴木園子眼中開始綻放八卦的光芒:“那是誰?”
巽征丸:“冬木倫太郎,我們村唯一的醫生——我媽自從收到那一封恐吓信,就總覺得身體不舒服,所以經常找他過來看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