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兇手還是要找的,既然不是男大學生,那麽……
目暮警部突然看到相機裏的一張照片,眼睛一亮,蹭地看向老館長:“這張裏面拍到你正在出門,你當時離開座位做什麽?”
老館長湊近看了兩眼,想起來了:“哦,我是要去外面查看空調。今天的冷風好像比平時強,我怕觀衆凍着,就想去檢查一下。”
感受到了來自警察的懷疑,他主動走向自己之前出去的門,指給衆人看:“你看,從這扇門出去,左邊盡頭的那扇門就是空調控制室。”
的确,想從這裏繞到後面暗殺死者,似乎有一點難度。
江夏看向兩個最早被目暮警部排除的人:“你們是在放映室看到屍體的?能帶我們去放映室看看嗎。”
放映員點了點頭,帶他們出門繞到一處樓梯口,打開門:“從這兒上去就是了。”
一行人跟着他往樓上走,到了樓梯拐角,牆上開了一扇小窗戶。
江夏走到拐角的時候,停步往對面大樓一望。對面是一座商場,正對着這裏的好像是一間咖啡廳。裏面有一些客人正悠閑品茶。
江夏看過去的一瞬間,餘光中仿佛有一道人影迅速劃過。等他的視線聚焦在咖啡廳靠窗的桌子上,就見那張桌上擺着一杯咖啡,凳子是匆忙拉開的,但桌邊并沒有人影。
江夏:“……”
他看看那張桌子,又看看角落裏厚重堆疊的窗簾,心裏跟鬼們嘀咕:“果然人類的本性就是摸魚,我還以爲橋本摩耶會是一個勤奮的好部下,沒想到關鍵時刻躲得一點都不比别人慢。”
不過有一點倒是值得表揚——離得這麽近,這段距離完全不會對鬼們的薅殺氣工程産生阻礙。而且随時都能把人拎過來。
可能是他在拐角站的有些久,灰原哀路過,疑惑地停步,拽了拽他的衣擺:“怎麽了?”
江夏回過頭,和她一起繼續往放映室走:“沒什麽,隻是好像看到了一位朋友。”
說話間,他目光在圓谷光彥身上略微一停。
前方不遠處。
圓谷光彥混在探案隊伍裏,正試圖用自己的智慧分析那個可疑的黑衣人究竟和這一起案子有什麽關系。可惜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問題。
就在這時,他忽然寒毛直立,打了個激靈,感覺自己被什麽危險的東西盯上了。他警惕地望向四周,然而卻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是錯覺嗎?可是我總有一種危機的預感。”圓谷光彥心裏直犯嘀咕,“不能大意,要相信男人的直覺!或許是那個黑衣人真的有問題,此時正在哪個角落悄悄盯着我,打算伺機把我這個看到太多的無辜小孩滅口……”
越想他就越害怕。
猶豫片刻,圓谷光彥若無其事地走慢幾步,漸漸脫離小學生團隊,蹭到了江夏腿邊。
——雖然這個偵探看上去也很危險,但是比起不禁打的熊孩子,江夏哥哥一定更喜歡敲打想滅口的壞大人吧。
圓谷光彥飛速思索着:“果然,越往江夏哥哥身邊靠近,那種危機感就越強——這一定是因爲那個藏在暗處的黑衣人意識到,隻要我站在江夏哥哥旁邊,他就沒法順利滅口,所以他正在因此生氣!”
雖然害怕,但圓谷光彥還是因此獲得了一點安全感。
這樣他就有空慢慢糾結别的事了:“我要不要說那個黑衣人的事呢?可是他好像在死者死前就走了,應該不是這一起案子的兇手。我現在說出來,會不會被當做是在炫耀或者搗亂?”
“不行,我要先找到更多線索,然後把線索和黑衣人的事放在一起說——隻要能對案情提供一些幫助,哪怕黑衣人的事是無效信息,我這也是在幫忙,沒人能說我是熊孩子!”
旁邊,走在江夏另一側的灰原哀察覺到動靜,她微一彎腰,越過江夏的腿,看了圓谷光彥一眼。
然後重新直起身,心情開始上揚:她的努力果然是有效的——看,最聰明的圓谷光彥已經意識到江夏其實是個值得依靠的大人,不再對他避如蛇蠍了。
這麽下去,江夏應該很快就能實現他的心願,跟這三個膽小的孩子成爲朋友。
旁邊,江夏也在看圓谷光彥。
——沒記錯的話,光彥去洗手間的時候,好像撞見橋本摩耶了吧。
這麽重要的事,爲什麽還不說?難不成是小孩記性不好,把事情忘光了?
……
一行人各懷心思,終于走完這段樓梯,來到了一間不大的休息室。
放映師和售貨員小姐對偵探和小學生心裏的彎彎繞繞并不清楚,還在專心跟警察介紹:“這裏是我們員工的休息室。”
說完,放映師又走到對面,拉開牆上的另一扇門:“放映室在這。”
這家影院比較古老,規模也不大。江夏走到門邊,探頭往裏一看,看見兩台并排擺放着的放映機。
“兩台?”電影院的命案不多,目暮警部來後台的機會也不多,“我還以爲一個放映廳隻有一台機器呢。”
放映師笑道:“兩台更方便,這樣一台機器放映的時候,另一台就能把帶盤好,否則可能趕不及下一場。”
他又往前兩步,走到機器前,指了指牆上幾個不大的開口:“這就是放映窗了,這一扇是給我用的,從這看出去,能看到電影有沒有正常播放。旁邊機器前面的這個是用來投影的窗口——那個男的就是被吊在了這扇窗戶的前面,看到的時候吓了我一跳。”
江夏湊近窗口看了看,所有小窗都是完全封死的,而且并沒有撬過的痕迹。
售貨員小姐說:“那個黑影出現的時候,古橋先生就在這間屋子裏播放電影,我進來給他送便當盒茶。再往前幾分鍾,我一直在外面的休息室給他泡茶,根本就沒離開過——這個不在場證明夠充分了吧。我早就說過了,今天的事肯定是那個讨厭鬼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