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在上學,從萬代家裏搬了出來,獨立居住。那時我已經餓了好幾天,而當我她家裏狼吞虎咽地啃着飯團的時候,花江始終坐在我對面,用無比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她平凡卻安靜的生活讓我覺得自己無比悲慘,整頓飯我連頭都不敢擡起來。但我們畢竟是流淌着相同血脈的孿生姐妹,我堅信她一定能理解我的處境,願意救我。
“但她卻對我說,‘姐姐,去找警察自首吧。你已經跑不了了,現在自首,還能讓罪行減輕一點’。
“緊跟着就有警察敲門,我慌張地從窗簾看出去,卻看到下面停着一輛警車。他們是來找我的。
“我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突破包圍沖了出去——小時候我們明明那麽要好,那時我一心想着長大以後當一個漂漂亮亮的女明星,花江則說她想當一個服裝設計師,所以我們約好,當我站在舞台上的時候,我一定會穿上她新設計的衣服,那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舞台……可惜從那天起,我的‘北見蓮子’的人生,永遠結束了。”
不破鳴美撫摸着自己那張撿來的剛硬面龐:“我抛棄了身份,抛棄了夢想,抛棄了那張可愛的臉,滿身傷痕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可就在這時,花江出現在了我的視野當中。她竟然已經成了有名的演員,每一次登上舞台都美麗得讓人目眩。
“從成爲‘不破鳴美’的那一天起,我就再也沒有照過一次鏡子。我把我的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當中,想忘掉從前的一切,隻專心報複那幾個毀掉我人生的人……每次‘文月花蓮’出現,對我來說都像是一面絕對不能窺視的鏡子,鏡子裏是我永遠觸碰不到的美好人生。”
“殺意一點點積累,最終到了今天這一步。”不破鳴美冷笑一聲,“這種狗血人生你們還滿意嗎?聽夠了就趕緊結案吧,我可不想繼續像個醜角一樣,站在舞台上被人看着笑話。”
“其實……”松本清長猶豫了一下,“其實我們找到了一隻日記本,是文月花蓮留下的,裏面寫了一些東西。”
“我知道。”不破鳴美畢竟是前任負責人,但那本日記她并沒有翻看,“所以呢,你們想讓我以第一視角觀賞一個女明星的光輝人生嗎。”
“不,她說這次演出之後,她就會結束演員生涯。”東京警官歎了一口氣,職業習慣讓他想把案子的最後一點始末交待清楚再走,“其實除了演員,她還是一家服裝設計事務所的社員。”
“其實在東京出道之後,文月花蓮一直瞞着所有人,過着雙重生活——表面上她是女明星‘文月花蓮’,背地裏,她卻還在一家小小的服裝設計所,用自己的本名從事着設計師的工作。
“她希望有一天你回來的時候,能用‘文月花蓮’這個演員的身份實現你的夢想,而她自己則從演員界退休,專心當她的設計師,實現你們小時候的約定。
“‘文月花蓮’這個藝名,其實就是‘北見花江’,和‘北見蓮子’兩個人構成的。”
“……”
撲通——
一直以來表現得像個旁觀者的不破鳴美,膝蓋一軟,跪倒在地,淚流滿面。
江夏:“……”本來還以爲這一次結尾會有所不同,想到竟然還是常規畫面。難道這是什麽東京警官的職業病嗎。
……
不管怎麽說,這場麻煩的案件,終于告破。
回房間休息的路上,鈴木園子疲憊地歎了一口氣:“本來是來看推理話劇的,結果……诶?結果确實看到了推理話劇?”
雖然乍一看好像沒什麽區别,但細想總感覺有些心累。
“這種話劇質量不是更高嗎。”柯南一邊走神,一邊想着古怪反常的橋本摩耶:最近自己一行人,在哪這人就在哪,原本在柯南心裏,橋本摩耶已經成了和組織相關的頭号嫌疑人,可現在看來……
“怎麽感覺他始終那麽被動呢?”柯南摸摸下巴,在心裏暗暗想着,“有一種在躲避什麽卻無法逃開的感覺,而且好像已經快要到極限了……這種感覺和當初的沖矢先生好像,不過細節處有一些不同——橋本摩耶好像有某種信仰支撐。難道是因爲他信教?”
柯南想起橋本摩耶脖子上戴的十字架,又想起他手腕上偶爾會出現的佛家手串,再想想他掏鑰匙時口袋裏不小心帶出來的半截護身符……一時對這位混血神秘人的信仰感到迷茫。
“不過說起這個,沖矢先生最近到底怎麽樣了?從倫敦的‘舞台’那件事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但也沒看到他遇難的新聞……嘶,總感覺這一切都和黑衣女人說的‘那位大人’脫不開幹系,可那到底是誰啊。”
柯南對那位隐于幕後的人,有一種因未知引起的本能恐懼,但同時也好奇地抓心撓肝,隻想盡快一探究竟。
……
柯南單方面和他無辜的鄰居較着勁的時候。
他隔壁的客房裏。
幕後黑手也正在煩惱一件事。
江夏正拎着一片巴掌大小、手感像涼皮一樣的式神,認真思索着什麽。
江夏:“……”所以這東西到底應該怎麽用?
剛才他試着找了個隐蔽的角落,用這片涼皮來堆傀儡粘土,但最後堆出來的東西……并沒有人形,隻是一堆式神一樣的巨大粘土。
試着交流,這片涼皮好像也聽不懂,雖然它的确要比普通式神有更多反應,但顯然離鬼胎還有不少距離。
不過江夏愁得點了跟鬼薄荷的時候,倒是有所發現——這片鬼能吃殺氣。
江夏于是試着給涼皮鬼多喂了一點,但喂完好像也沒有太多變化,涼皮還是那片安靜的涼皮。
“唉,算了,先收着吧。”江夏折騰累了,“說不定哪天就突然會用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