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園子沒能及時察覺到毛利蘭欲言又止的樣子,滿意地翻看着自己的備忘錄:“我從她身上學到了很多!”
毛利蘭頓時狐疑:“你學了什麽?不要走上歧途啊……手機給我看看!”
“這怎麽能叫歧途呢,隻是一點小小的技巧。”鈴木園子小臉一紅,不好意思帶壞純潔的發小,伸長胳膊把手機拿遠,“放心,我有數,沒寫什麽特别不妙的東西。”
她們身後幾米外,江夏看着這行爲詭異的兩個人,緩緩偏了一下腦袋:“……?”
看不懂。
不過沒有殺氣,也沒有鬼,兩個同學的安全看上去也不成問題……于是江夏很快對這件事失去了好奇。走到自己房間門口時,他跟鈴木園子和毛利蘭打過招呼,回了房間。
……
鈴木園子和毛利蘭的房間,則還在更往前一些的地方。
雖然因爲過于沉浸在各自的思緒當中,導緻兩個人生出了一點小小的誤會。但好在毛利蘭和鈴木園子相識多年,到底還是解決了溝通的誤差。
“你是說,真澄可能就是這兩起案件的兇手?”鈴木園子不敢相信,“沒道理啊,她隻是來當模特,又沒打算當公司高層,爲什麽要攪和進這件事裏?”
毛利蘭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隻是一種感覺……希望是我弄錯了。”
兩個人心情有些複雜,一時無言,打算明天找江夏問問情況。
誰知剛過拐角,忽然看見前方走廊上多了一道人影——正是剛才她們在讨論的人。
高森真澄原本正靠牆站着,望着窗外默默走神。
此時看到兩個老同學過來,她不由站直了身體,看上去竟然是專門等在這裏。
“真澄?”毛利蘭和鈴木園子詫異地看着她。
“小蘭,園子。”高森真澄猶豫了一下,“那個,你們好像跟江夏很熟……他有沒有私下對你們說些什麽?比如他現在懷疑誰是兇手?”
這下連鈴木園子都感覺到不對勁了,她搖了搖頭,努力維持着輕快的氛圍:“沒有啊。”
高森真澄将信将疑:“剛才我隐約聽到,你們好像提到了我的名字。”
面對這個身世凄苦的老同學,鈴木園子說不出“我們懷疑你就是兇手!”這種無情的話,她隻好幹笑道:“我們是在說你這些年變化很大啦。”
她本來是想誇高森真澄變漂亮了。
然而高森真澄殺人心虛,語氣不自覺地變得尖銳起來:“我變了?我當然變了!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那個被母親抛棄,隻能跟着酗酒家暴的父親讨生活的倒黴鬼……我不用依賴任何人,自己就能處理好一切!”
說着,她看向旁邊的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咬了咬牙:“所以你們剛才……”
話到一半,她目光忽然在兩人之間定住,然後像耗子見到了貓,憋在心裏亟待噴發的情緒呲溜一下癟了下去。
“所以你們剛才……剛才能想起我,我很開心。”
高森真澄語速變快,音量變小,說完她扭頭就跑:“我先回房間了!”
“啊,真澄…!”
毛利蘭喊了一聲沒喊住人,疑惑地放下了手,順着高森真澄剛才的目光回過了頭。
然後吓了一跳——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江夏竟然跟着湊熱鬧來了,此時就站在她們幾米之外,正略微低頭看着高森真澄剛才呆過的地方。
“你們在聊什麽?我在屋裏都隐約感覺到了動靜。”江夏一邊跟同學搭話,一邊示意鬼們把前面地闆上幾縷吓掉的殺氣抱了回來。
睡前還能撿到臨時收獲,靈媒師對橋本摩耶選擇的藏身地非常滿意。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欲言又止,兩個人湊過來小聲問:“兇手真的是真澄嗎?”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江夏保持了偵探在謎底揭開前的謎語人傳統,“具體情況如何,還需要一些證據。先等警方那邊收集線索吧。”
……
幾個高中生心思各異地睡覺去了。
而另一間房間裏,有人卻走來走去,完全合不了眼。
小助理踱了半天步,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
她一把拿起手機,像跟屏幕有仇似的,用力撥出了一個号碼。
對面很快接通。
“兇手是你對吧。”小助理顯然被今天的命案刺激到了,一改之前大大咧咧的開朗模樣,語氣尖銳:
“不用跟我裝蒜,我知道你做過什麽!——要介雖然爲了副社長的職位得罪了不少人,但還沒到會被人仇殺的地步,他今天會死,是因爲他知道了你的秘密,沒錯吧。
“我爲什麽知道?呵,當然是因爲我們已經在一起很多年了,他也把那個秘密告訴過我……不過已經無所謂了,他死了,我要你給他陪葬!
“我會留給你體面離開的機會。你最好今晚就自殺贖罪,我的耐心隻夠等到明天,明天天亮如果你還活着,我就去找警察和偵探,把一切都告訴他們!”
放完狠話,小助理吐出一口惡氣,用力挂斷了電話。
然後她疲憊地按了按額角:“可惜我沒有證據,否則今晚就能把這個混蛋送去警局……但是這種程度未必會判死刑,唉,希望那家夥自覺一點,讓我明天能看到自己想看的畫面。”
……
另一個房間中,“送葬銀币”沉默地挂斷了電話。
和小助理期待的不同,這個連殺兩人的兇手,并不像她想象中那麽慌張。
“送葬銀币”坐到床邊,随手拿起盒蓋,扣上了一隻禮盒——禮盒裏裝着最後一件婚紗,衣服胸口處,一如既往地擺着一枚法蘭西銀币。它把這件漂亮的婚紗,變成了一件即将用到的壽衣。
“隻剩最後一步了。”
“送葬銀币”發出一聲輕笑,拿起聽筒,撥出一通電話。
另一間屋裏。
鈴——!!
撲到床上、剛準備好好休息一下的高森真澄:“……”
……有完沒完!!
這家夥該不會真的想湊齊四個人打麻将吧。
她轉頭看向座機,目光幽森,剛才被江夏吓掉的殺氣,難以遏制地重新生長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