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許注意到了,但覺得身爲江夏所在的那個偵探事務所的老闆,有這種程度的觀察力也很正常。總之沒人起疑。
江夏:“……”好吧,這麽看來,對安室透來說,警察們懶得思考有時也是好事,至少卧底的身份不容易在這邊暴露……
……
和悠閑發散着思維的衆人不同,屋裏,橋爪明看上去卻很崩潰,他怒道:“不是,不是你們說的這樣!我沒有偷看他的計劃書,也沒按他的計劃行動。我哪知道他寫過這種鬼東西!”
這句話很難解釋他們作案流程的相似,警方顯然不怎麽相信。
不過這時,胖胖的千葉警官小跑過來,朝外面的江夏他們微一點頭,匆匆進了問詢室。
沒多久,屋裏就傳出了目暮警部異常驚訝的聲音:“什麽?!”
安室透也對這起案子好奇起來,沒着急走,耐下心想看看後續。
于是幾分鍾後,另一個U盤被插進電腦,裏面同樣裝着一份加密文件。
打開以後,跳出來的封面上赫然也寫着《殺人計劃書》,下方同樣标着署名。
隻不過這一次,署名的不是死者,而是橋爪明。
“我們從橋爪先生那裏,找到了另一份殺人計劃書。”目暮警部從問詢室出來了,此時正一個頭兩個大。
作案要寫殺人計劃書的奇葩竟然不止一個,更令人驚訝的是:“除了一些用詞上的細微差别,這兩份計劃書幾乎一模一樣,隻有殺人目标不同——橋爪明這一份裏面的謀殺目标,正是死者。
“兩份文件寫下的時間相差無幾,那天他們正好分别去了兩個地方挖新聞,沒有任何接觸,文件也都上了鎖——換句話說,他們應該是在毫無交流的情況下,各自寫下了這份計劃,想用一模一樣的方式傷害對方。”
這種令人難以相信的巧合,居然真的發生了。
高木警官後頸發涼:“真是活見鬼了,這也太巧了吧。”
江夏聽到關鍵詞,回過神安慰他:“要相信科學。一樣的保溫杯,重疊的情報來源,以及對對方習慣的了解……造成這種巧合也不是沒有可能。”
“巧合”本就意味着萬事皆有可能,但越是理智的人,越想擺脫這種不确定性。
柯南的心咚咚跳着,有一句話難以遏制地湧到嘴邊:“……”不,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同時接觸過死者和嫌疑人,并引導他們在一樣的時間複述了這兩份一模一樣的計劃書!
……不過看了一眼安室透,他到底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安室透也想到了一些事,正蹙眉沉思:江夏說的也有道理,但是連寫下計劃書的時間和盯稍時間都精确到一模一樣,還是非常令人在意。
……
警員把新的物證拿去了問詢室。
橋爪明看着自己那一份殺人計劃書,終于被擊潰了防線,整個人都蔫了下來,手死死撐着額頭:
“我不知道他也寫了一樣的計劃書,我隻是想用我自己的那份殺掉他……
“昨天發生的事,就像計劃書上寫的那樣——我故意拿錯杯子,約他出來交換保溫杯,聯系快遞公司,架好攝像機,然後匆匆趕到了橋下。”
“但是……”橋爪明激動起來,他死死壓抑着的恐懼和茫然,終于悉數暴露在衆人面前,“但是我到的時候,他已經死了!用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樣的方法被毒死了!”
“當時他靠坐在橋下,咖啡灑在地上,嘴角還有一點苦杏仁味,這種死狀,完全就是我計劃當中的模樣……簡直就像是時空錯位,或者像是我夢遊跑過來殺了他一樣!可隻有我知道,我根本還沒有動手!
“我完全理解不了發生了什麽,隻覺得非常害怕,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跑回了家。直到這時我的理智才漸漸恢複,我立刻洗幹淨了手裏帶毒的保溫杯,把杯子扔掉。然後熬到今早天亮,才敢去取我的攝像機,之後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了……”
沒殺過人,但死者卻像他想象中一樣死掉了?
這聽上去确實有點古怪,警察們也聽得渾身不舒服,隻好先當做這家夥再撒謊:“不要狡辯,就算你當場編一本科幻小說出來,也沒法抹消你的罪行!”
安室透想起什麽,找到話筒,低聲跟問詢室裏的目暮警部說:“問問他是出于什麽原因寫下那份殺人計劃書的,靈感來源是哪,是電影電視……還是有什麽人教唆了他?”
他聽說過組織裏有劇本家一樣的幹部,但目前還沒有十分明确的正面接觸。
而如果對方故意在這一場自己會參與的直播中動手腳……
目暮警部雖然感覺今天摻和進案件裏的老弟有點多,但他一貫是個很聽得進意見的人,複讀機似的問犯人:“你是出于什麽原因寫下了那份殺人計劃書?靈感來源是哪,是電影電視,還是被人教唆了?”
……教唆?
柯南一個激靈,倏地擡起了頭。安室透剛才說話的聲音很低,他沒聽清這個可疑的老闆說過什麽,如今才從目暮警部的問話裏窺見了端倪。
這個問話放在别人耳中,或許隻是偵探的靈光一閃,在柯南這裏,卻像是往水池裏丢了一塊巨大的石頭——這個老闆也聽說過黑衣女人所說的“那位大人”?他果然跟黑衣組織有聯系?!
不過知情也未必就是當中的成員,還可能是敵人,甚至可能那個黑衣女人也接觸過安室透。
一切痕迹都切實存在,但想抓住細究的時候卻又太過飄渺。柯南現在想起那個“那位大人”就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超負荷——那家夥留下的謎團也太多了,但現在他甚至還沒找到足夠清晰的線頭。
而現在……
柯南湊到單向窗前,屏息盯着屋裏的嫌疑人,希望能得到一點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