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細想,人類有家園,妖鬼爲什麽就不能也有家園?
南海市說不定還真是閻羅的家園。
“衆生愚昧,懵懵懂懂活着,身處懸崖而不自知,李君,你爲修行人士,難道也看不出嗎?裂隙,連通異世界,帶來靈氣複蘇,其實,也代表着危險。”
“你們人類的科學家提出過幾個假設,其中之一,就是裂隙後面存在某種文明。”
閻羅頓了頓,繼續道。
“本尊現在可以告訴你了,确實存在一個文明,一個妖鬼爲尊的強大文明,我們此間世界,靈氣大面積複蘇不過短短幾年,便誕生了這麽多妖鬼,另外一個世界,浸潤在靈氣中數以萬年,該有多少不可思議的強橫存在?”
“現在裂隙還沒完全張開,能夠鑽進來的妖鬼都是不入流的存在。”
“假如,裂縫完全張開,兩個世界碰撞在了一起,又将發生怎樣的情況?”
閻羅口中的靈氣,也就是一介凡人所稱的元氣。
閻羅說完後,李君陷入沉默。
從某種意義上說,閻羅說的很對。
曆史上,但凡兩個文明初次相碰,從來都是你死我活。
沒有半絲溫情。
以美洲大陸爲例,印第安人在這片土地生活了數千年,可當西方文明踏入後,進行瘋狂的屠殺,印第安人幾乎滅絕。
“李君,我覺得他說的很對,周開明團隊早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龍小戰的意志開始瓦解。
李君笑了,在閻羅無盡的威壓下,他笑的雲淡風輕,讓衆人生出一種錯覺,哪怕天崩地裂,江河倒轉,此君亦面不改色。
他還那麽年輕啊!
爲什麽能夠擁有這種氣質?
李君忽然問道:“知道,人字怎麽寫嗎?”
閻羅:“……”
衆人:“……”
“人乃萬物之靈,人的靈智軀殼,暗合大道,乃是世間最适合修煉的種族,這點就是你閻羅也承認吧?”
閻羅點點頭,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李君說的對,古籍記載,大部分妖鬼修行千百年,也不過爲了一具人形,隻有幻化成人形,才能繼續攀登修煉的高峰。
别看南海市妖鬼衆多,大廳裏這些妖鬼一個個衣冠楚楚,人模人樣,其實就沒一個能夠真正化形,全是靠的幻覺。
就算他閻羅,也隻是因爲機緣巧合,才擁有了實體。
李君繼續道。
“我們人類才是天地間最合适修煉的種族,過往數千年不過是缺乏靈氣,人道才衰弱。如今靈氣複蘇,我李君相信,你們妖鬼絕對趕不上我們人類的修煉速度。”
“就算落後了數萬年又如何?”
“我們是人,我們絕不屈服,就算殺,也要殺出一條血路,我們這一代人殺不過,還有下一代人,下下一代人,生生世世,火種不滅。”
李君言語平靜,神情堅毅,他直接丢了手槍,随手抄起面前的水果刀,指向閻羅。
“戰吧!”
一句簡單的戰吧,道出無盡殺意
這一刻,衆人無不錯愕,站在他們眼前的,明明隻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年輕人,爲何會有如此強大的殺意,仿佛趟過屍山血海,殺過百妖千鬼。
就算龍小戰也服氣,至少,他不敢丢掉手槍,隻用一把水果刀對戰。
至少,他在和妖鬼戰鬥的時候,會畏懼,會害怕,會心中膽怯,他雖然有幾分本事,卻也是長在和平年代,骨子裏還是害怕戰鬥的。
龍小戰心中苦澀,他既希望李君打敗閻羅,又害怕李君打過閻羅,嫉妒和期待兩種情緒同時存在。
閻羅一楞,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李君這種人,心中生出了畏懼。
忽的,閻羅處于弱勢的半張臉一咬牙,高城瞬間掌控身體控制權,張開雙臂,身軀猛地撲向李君,李君的水果刀直接刺穿他心髒,濺出鮮血。
李君大驚道:“高城你幹什麽?”
高城口中吐出鮮血,他用手沾了沾口角鮮血,嗅了嗅。
笑道:“我的血是熱的啊,我果然還是活人。”
李君道:“你本來就是活人。”
高城捂着胸口,鮮血滲出,他露出慘笑。
“謝謝你李君。”
事情發展太快,旁邊圍觀的人這才反應過來,都有點不可思議。
戰鬥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嗎?
“李君,我很想将自己的故事講給你聽,可惜啊,來不及了,這次是真正的要死了,我這一生,本想做個好人,到頭來卻雙手沾滿鮮血,諷刺。”
李君握着水果刀的手紋絲不動,出口安慰:“不要這麽說,你也是身不由己。”
“哎~”
高城一聲歎息,緩緩閉上眼睛。
“我人世沉浮半生,本願一襲白衣濟蒼生,奈何血染雙手入魔道,造化弄人,身不由己,錯錯錯。”
“這罪孽,來世再還吧!”
高城死後,大廳中無盡威壓盡消。
李君默默站立,大廳裏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就算那些妖鬼也不敢爬起來,依舊跪伏,開玩笑,這可是能夠誅殺閻羅的存在啊!
空氣裏流淌着高城的殘念。
……
這是一個小山村,貧窮,落後。
一名少年身穿布衣布褲,打着補丁,赤腳而行。
“高城快走,你媽快不行了,強撐着一口氣,就是爲了等你回去。”
旁邊有一名穿的同樣破爛的中年人,急促催促。
高城慌亂的點點頭。
很快,兩人來到一處破茅屋,茅屋外圍着很多人,見到高城回來,齊刷刷看向了他,紛紛搖頭議論:“”哎,城娃子可算回來了。”
“城娃子娘命苦啊,嫁了個城裏的知青,夫妻二人苦巴巴過日子,好不容易分田到戶,糧食越産越多,眼瞅着日子有了盼頭。”
“她男人偏偏鬧着回城,抛棄了城娃子母子,說是和城娃子娘不是自由戀愛,莫得感情。”
另一名老農搖搖頭:“俺就不明白了,他們又不是封建包辦婚姻,也沒誰按着他腦袋逼婚,咋就莫得感情了?”
“城娃子爹回了城,她娘一個人種田持家,積勞成疾,一病不起,眼瞅着不行了。”
“女人力氣小,一個家還真離不了男人,俺們勸她再嫁,她死活不肯,現在病成這樣,可憐又可恨。”
“噓,城娃子來了。”
(本章完)